曾的告白让我惊讶,但却不觉得困扰,而他的举动让我确定可恶的曾已经洞察了我的心理。
    可恶,曾经的男妈妈已经变了,母爱已经变质了。
    “桃莉。”
    又来了,他又在用那种声音叫我的名字了,像是在同他最珍贵的宝物低声交谈,好像嘴巴里含了颗糖。
    我的耳朵发热:“干嘛?”
    曾说:“我可以牵着你走吗?”
    我大惊失色:“不行!”
    在我身边的真的是曾吗,会不会被谁穿了,怎么完全擅自变更了他心思深沉、步步为营的人设,开始一股脑的打直球了!
    曾好像能阅读我的想法,他语气带笑:“因为如果一直沉默的话,是不能和桃莉一起走到未来的吧。”
    他虽然用着疑问的句式,但语气却莫名其妙很笃定,好像已经看到过那样的未来。
    我好窘迫:“……我不知道。”
    曾没有继续为难我,不过他那种胸有成竹的表情也让人有点不爽,好像我一定会在他既定的未来行走。
    好在周围热闹的步行街很快吸引了我的注意,除了街道两边都挂上彩灯的商铺,人行步道边也支起了很多摊贩,正在贩卖圣诞老人的红色尖帽子和一些特殊造型的圣诞陶瓷等等节日产品。
    我正左顾右盼看得起劲,手背突然被热热的东西碰了一下,手心很快塞进一杯画有圣诞姜饼人的咖啡。
    曾神态自若地牵住我的手,他暖和的手心贴着我冰冷的手,长长的睫羽延伸至他带笑的眼尾,在暖色的灯光下动人极了。
    “人太多了,暂时让我牵着好吗?到圣诞树那里就放开。”
    说完他走在前面,温暖的大手牢牢握紧我,带领我穿过人潮,通往前方。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两百米,但拥挤的人群让我们足足走了一刻钟,到圣诞树下时,我已经热得把头顶的毛线帽摘了下来。
    说起来我和曾这么牵着还挺喜感的,他不怕冷地穿着昂贵漂亮的西装,我裹成熊戴着毛线帽和围巾,这样的反差让路人频频侧目。
    “桃莉,你想要那个吗?”
    我顺着曾的视线看过去,是会亮灯的充气氢气球,几十个五颜六色的桃心挤在一起,悬浮在人群中,像是一簇鲜艳的绣球花。
    卖气球的人周围围了一圈叫嚷的小孩子,正在嬉笑着购买气球。
    我挠了挠脸颊:“不要了,那是小孩子才买的吧。”
    “你在这里等一下。”
    曾总是能看出我的口是心非,他说完就穿着那身笔挺的西装,泰然自若地站在吵闹的小孩中,和卖气球的老板聊了几句,付了钱,然后接过了全部气球的牵引线,无视周围由笑闹变为哭闹的小孩,微笑着地向我走来。
    我:“……”
    短暂地震惊后,我莫名其妙开始大笑起来,接过曾递给我的一把白线,挨个分给跟上来的小孩,最后只留下一只粉色的桃心气球。
    在我做这些的时候,曾就悠闲地束手站在旁边等待,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我本该有些害羞,但我的胸膛暖烘烘的,也忍不住微笑起来:“接下来去哪里?”
    曾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你决定吧,因为我一定会去往有你的未来。”
    我的脸烧起来了!
    “那、那就在树下转转吧。”
    “嗯。”
    那棵圣诞树很高很大,挂满了五彩缤纷的礼物和明亮闪烁的彩灯,那些彩色的丝带垂下来,被街灯照亮时像从树枝垂落的星光。
    我和曾慢吞吞地绕着树的周围打转,像两只笨拙的小熊在春天的公园里转圈。
    我不知道曾是什么感觉,但是我转得晕头转向,为了这么漂亮的夜晚,也为了曾那双只对我流露温柔的眼睛。
    他甚至没有再说那些直白的喜欢。
    在人群慢慢离开中央广场时,我也决定回去了。
    在围绕着圣诞树打转的最后一圈,我同曾说:“我以后可能会离开神罗。”
    曾回答:“我会带你离开。”
    然后我俩沉默着驶出圆圈轨道,进入欢乐喧闹的人群中。
    我的手好冷。
    我伸出手,握住曾的手:“人太多别走散了,暂时握一会儿吧。”
    曾的手回握,他握得好紧,像他醒来那天握紧我的手。
    他说:“一直握着可以吗?”
    我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好像我曾经忘不掉的遗憾突然圆满了,但这种感觉并没有缘由,毕竟从我认识曾开始,我从未离开过他。
    于是我小声说:“……那你要握紧噢,不可以半途放开。”
    曾的手突然攥紧了,他转过身来突然死死地抱住我,用力得让我产生一种错觉,就是他曾经失去过我。
    脸颊有湿润的暖意,我惊讶道:“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