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

    我不知道殷啸说这些话时,是否还存有一丝一毫的清醒。

    没有得到纾解的情蛊疯了一样刺激着殷啸的神经,他浑身都散发着不正常的高热。

    那双漂亮的黑色瞳孔,平日里高高在上,从没有将任何人装进去过,总是淡然,冷漠的。

    现在却用一副几乎称得上哀求的眼神,苦苦地盯着我看。

    他一遍遍喊着“老师”,把我的手拉了过去。

    “不做……不做也可以……”他道:“老师碰碰我就好……”

    我挣扎了一下,见抽不开手,也就算了。

    他看起来……实在有点太可怜了。

    我是看着这个骄傲的孩子一点点长大的,别说是面对臣子,即使是在我面前,他都要始终维持着上位者的姿态。

    当年宫宴上中毒,为了不在父皇母妃和群臣面前丢脸,他硬撑着,一直回到揽月殿才吐血倒下。

    我越是清楚他心里那一份不可践踏不可触碰的自尊,越是不忍心看他如此卑微的姿态。

    我使了点巧劲,从他克制不住颤抖的手心里逃了出去。

    被我逃走,少年的眼中闪过一瞬的错愕。他无言地望着我,浑身的衣服早已被浸湿,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我心一横,把好不容易抽回的手又伸向了他。

    殷啸身上倏地一震,似乎完全没想到我会主动碰他,干燥嘶哑的喉咙里终于发出一声长长的,舒服的叹息。

    249、

    我第一天给殷啸做老师的,就有心理准备。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不仅得教他古今历史圣贤大道,这孩子的生活,我也都得一并管着帮着,让他好好长大。

    当初的我哪里想得到,竟然有一天,连这种事我也得一并帮着了。

    我替他动作着,脸上也是一片绯红,不忍睁眼去看。

    殷啸的神色少了些痛苦、多了些愉悦,身上也不比刚刚滚烫了。

    室内的气息却变得比方才更灼热了一些。

    他压着我的手,靠在我肩头闷哼一声:“老师,再用力些。”

    我手劲本来就轻,他让我用力我又不敢,怕控制不好轻重。

    正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时,我腰间的布料忽然一轻——

    “你、你干什么?!”

    我慌忙松了手,急急忙忙去挡,殷啸却靠上前来,与我的叠在了一起。

    除了刚开始的惊愕以外,我注意的点,很快跑偏了。

    殷啸那玩意实在太他妈的壮观了。我们放在一起,对比十分鲜明。

    我羞耻万分地闭紧了眼,骂他粗鄙。

    殷啸低低地笑了一声,亲着我的脸颊:“老师帮我这么多,我不能不报答老师的恩情。”

    他脸上仍然是红的,可是整个人看起来已经比刚刚清爽多了,“我们一起来,也快一些。”

    真的快吗?

    我怎么有点不信。

    我想说不用,可是殷啸下手的速度根本由不得我拒绝,而且下手的力道比我重的多。

    “你能不能、轻点……”我在他熟练的动作下逐渐只剩下轻哼的声音。

    殷啸的动作实在太熟练了,我思来想去怎么都觉得不对,睁开眼看着他:“你以前……是不是和谁做过这些事?”

    “老师怎么会这么想?”殷啸舔着我的耳垂:“我只想和老师做这些事。”

    殷啸的调情对我并不管用,我叹了口气,实话实说:“要不是中了情蛊,我们也不会……”

    殷啸却打断我的话:“就算没有情蛊,我也想碰老师。”

    “老师呢?”他下手的动作忽然停了,视线盯着我阴恻恻地问:“如果没有情蛊的话,老师就会选择其他人了?”

    我感觉到他的手抽离,软到没有知觉的腰终于有了一点点舒缓。

    我眯起眼睛,靠着身后的窗沿休息片刻,嘴里有气无力地说:“谁知道呢?”

    我不想考虑那些如果来如果去的事情,殷啸和我这些年来经历了那么多事,多一件少一件,我们如今的关系都会有所不同。

    然而殷啸却再次抓住我,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还冷不丁用指甲擦了过来。

    我根本毫无防备,被他逼的声音也变了调,在粗暴的动作下没多久就出来了。

    纵然是我也无法料到殷啸的每一个举动。

    我眼睁睁地看着殷啸将手心里的东西放到嘴边,舔了舔。

    我:“你……你怎么……”

    “我说过,我会帮老师的。”

    殷啸冷不丁地说出这样一句话,在我还没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他沾着那些,伸去了另一个地方。

    “出……你拿出去!”我吓了一跳,按住他的手臂:“二殿下的情蛊已经解开了吧?有什么事下个月再说,今晚就到这儿了!”

    说完,我手忙脚乱地把衣服盖在身上。

    我很崩溃地发觉自己特别像话本里被轻薄了的良家女子。

    更崩溃的是,我把衣服盖上了,可殷啸的手指却没走。

    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老师,我拿不出去,你放松一些。”

    你拿出去了我才能放松好吗!!

    我刚想吐槽这是在卡bug吗?殷啸又往里面挤了挤,不安分地乱动。

    250、

    后来我被殷啸一点点磨到意识远去,身子软成一滩水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拿不出去”根本就是说笑的。

    我被一步步逼到释放,喘着粗气,抬眸看了一眼他。

    殷啸的情蛊似乎认人不认事,都做到这种地步了,只要不真的跨出那一步,他就不可能得到纾解。

    这么久了,他都没能释放出来,纯靠着精神上的满足来填补欲求。

    要是这么憋一辈子,岂不是要憋出病了。

    我叹口气,闭着眸子别过头:“……进来吧。”

    我声音轻到不能再轻了,他还是听见了,脸上的表情瞬间生出狂喜:“真的?”

    我没有说第二遍,但他已经从善如流地靠了过来。

    “你……”他托住我的腰时,我抓住他的手臂,轻声嘱咐他:“以后,二殿下除了情蛊发作的时候,平时……就不要再做这些事了。”

    殷啸与我起于情蛊这个意外,少年人抵抗不住欲/望,错把床笫间的情热当成了爱。这是正常的。

    我是他的师长,他会犯错,可我不能错。

    然而殷啸听了这话,眼睛反而一亮。

    “所以……往后我情蛊发作,老师都会帮我的,对吧?”

    “……你倒是会取其精华。”

    他笑了。

    “就当老师是夸我聪明了。”

    251、

    翌日,我第一次醒的比殷啸早。

    我隔着窗纸看了看天色,估摸着也就过了几个时辰。

    我的脸皮比殷啸薄太多了,不好意思喊宫人拿浴桶过来清理,起身规整了一下衣袍,匆匆出了门,自己打热水去清洗自己。

    等到我重新回到寝殿时,殷啸已经起了。

    他不着寸缕,盖着那条绣金银线祥云纹的被子,手里空落落攥着一条昨夜撕碎只剩一半我的内衫,坐在床边发着呆。

    看见我回来,他惊喜起身,大小殷啸在我瞳孔地震的目光中同时和我打了个招呼。

    你们不要过来啊啊啊啊!!!

    252、

    殷啸似乎不能理解为什么我不能直视他的东西。

    先不提这件事。

    我告诉他,昨晚我说的那句话是认真的。

    殷啸挑了挑眉,说不记得了。

    我只好再次重复了一遍。

    “今后你发作的时候,我只要还在你身边,就会帮你。”

    我和他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像是一对老师和学生该有的距离:“但是除此以外的时间,就算了。”

    疯了一样什么也不管不顾的日子,这样一小段,就已经够了。

    我曾经肖想过无数次殷啸登上帝位的景象,他会做些什么,说些什么,我一清二楚。

    可我想象不到,我们能走到哪儿。

    莫非他登上帝位,一生一世不纳一个妃子?或者让我和他未来的妃子一个待遇,一起伺候他?

    我和他未来的妃子非得合伙拆了他不成。

    长错地方的倒刺由不得放任,可是已经没入血肉,要想修剪,难免要承受十指连心的痛。

    殷啸坐在床榻上,维持着最初的姿势,沉默了很久很久。

    他嘴唇开开合合,最终变成一声自嘲的冷笑,他隔着干燥冰冷的空气,对我说了一个“好”字。

    他不好受。

    我亦然。

    253、

    数月以后,流光溢彩的大凉国宫殿。

    文武百官的见证下,殷啸被立为太子,有人欢喜有人愁,心思万千,却无一人敢发出反对的声音。

    这是早已人尽皆知的事。

    他们高呼老皇帝圣明,再由礼官献上规整漫长的祝词。

    老皇帝气息奄奄地陷在龙椅里,眼神几乎是怨毒地盯着殷啸,他从未疼过的亲生儿子。

    当年老皇帝气盛之时,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老去,会被取而代之的一天。还真是迟钝的令人发笑。

    254、

    殷啸被立为太子后,老皇帝的病情又加重了许多。

    连带着一起病重的还有殷啸的母妃,柔贵妃。

    据说老皇帝的寝殿日日缠着一股散不掉的病气与臭味,除了宫女太监与柔贵妃,没有人想接近那里。

    一次我不在的时候,据说柔贵妃来了揽月殿,用一些……锦兰都不愿复述的脏话脏字辱骂殷啸。

    殷啸只叫人赶她离开。

    255、

    新年之际,我带着翠萍和雏菊去看了她们的母亲。

    那名出身民间的美丽后妃穿着如今最最朴素的衣裳,住在一座偏僻狭小的宫殿。

    她被抢入宫中后日日忧愁,容颜迅速老去,也失去了老皇帝的宠爱。

    翠萍雏菊与母亲三人相见后,彼此眼中都闪出光来。

    我委婉地告诉她们,再过几个月,她们就能一起出宫回乡,返回故里了。

    她们几乎快跪下向我道谢。

    我把她们扶起来,打心眼里替他们高兴。

    256、

    翠萍雏菊一家翘首期盼等待的那一天,比我想象的,来的还要快。

    殷啸十七岁生辰的前一个月,冷气尚且盘旋在京城上空。

    今年的寒冬格外漫长,整个京城都被白皑皑厚厚一层的积雪覆盖,一直到三月也没有冰销雾散的意思。

    据说那天揽月殿跑来一个陌生面孔的老太监,低声与来开门的锦兰说了几句话。

    锦兰慌了神,连忙叫了一个腿脚快的宫人,马不停蹄地赶去京城请我进宫。

    257、

    我近半年都宿在纪府。

    除了满月夜的特殊需求,始终与殷啸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感。

    虽然仍然做着那档子事,但是不再日日相见后,殷啸和我彼此都多了几分理智与清醒。

    我们的关系,也像是变回了越线以前,称得上是正常。

    宫人急急忙忙传来消息,我连忙放下手上的卷宗,迅速收拾好,朝皇宫的方向赶去,做好了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