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75.楚悅雲×秦之覺
◎我想要的，是幹幹淨淨的一份愛。◎
秦之覺講完後, 楚悅雲好一會兒都沒有要講她上一段感情的意思。
既然她不提，那就是還不想說。
不想說可能意味着她還在上段感情的痛苦中沒完全走出來。
他當然知道她不愛那個男人了。
讓她痛苦的并不是她放不下前男友，而是她掙不脫那種被愛人背叛的心灰意冷。
盡管楚悅雲從未提過, 知道內情的席慎澤也沒向秦之覺透露過楚悅雲感情的事情, 但秦之覺心裏猜了個七七八八。
僅憑那晚他無意間聽到的那幾句對話。
她拍了視頻，而對方很忌憚這個視頻。
如果他沒猜錯，視頻應該錄下了她前男友劈腿的最直接證據。
她吃完一個橘子，又吃了幾個葡萄粒, 然後才突然出聲道：“我和你的經歷很像, 我和我前男友也談了五年多，從我們大二一直談到去年，分手是因為我發現他劈腿。”
“劈腿對我來說，是無法原諒的錯誤, 它不可能是無意的過失，就是有主動性的錯誤。”
楚悅雲輕聲說：“而我想要的，是幹幹淨淨的一份愛。”
“很顯然, ”她笑了下, “他給不了我的。”
不等秦之覺說什麽, 楚悅雲就主動問：“秦老師，你覺得兩個經歷太相似的人會走到一起嗎？”
“為什麽不會？”秦之覺語氣篤定地告訴她：“正是因為有相似的經歷，知道對方的痛，所以才更能惺惺相惜, 彼此珍惜。”
楚悅雲卻搖了搖頭。
秦之覺看到她搖頭，不自覺地抿住唇，下颚線也繃緊。
她扭臉看向他, 望着他, 理智的語調緩慢而平和：“人都是有趨利避害的本能的, 因為之前受過傷，于是以後就會下意識地縮在殼裏躲避，兩個都縮在自己安全區的人，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秦之覺剛要張嘴反駁，楚悅雲就截了他的話：“就算暫時在一起了，之後也肯定會因為雙方都不肯再往前而分開。”
“可如果有一方會主動靠近另一方呢？”秦之覺低低地問。
楚悅雲輕輕地嘆了下氣，回他：“可如果不管一方如何主動靠近，另一方都還是只縮在自己的安全區不肯踏出一步呢？”
秦之覺說楚悅雲聰明。
她确實足夠聰明，也确實如他所說，懂得避開鋒芒。
就連拒絕都說的委婉。
她的意思已經很明确了。
就算他再主動，無論他怎麽靠近，她的心都不會向他打開。
或許是他操之過急。
或許他該多給她些時間。
這個話題揭過後，兩個人都沉默了會兒。
樓下歡聲笑語，叽叽喳喳地鬧的正歡，而這個露臺上只有她手持的小風扇在發出嗡嗡嗡的聲音，他們之間的氣氛頭一次變得不那麽輕松。
約莫過了幾分鐘，秦之覺起身跟楚悅雲說：“等我一會兒。”
正在走神的楚悅雲思緒一時沒跟上，也沒來得及回他的話。
她目光茫然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這種陌生的感覺是介于輕松和難受之間的一種酸澀。
讓她有點不知所措。
不多時，秦之覺拿着另一個手持小風扇回來，是他的伴手禮盒中的那個小風扇。
他只在下午試了下，目前還是滿電的。
而她手裏那個，已經快要沒電了。
楚悅雲見他也拿了手持小風扇上來，不由得淺笑道：“你也熱啊？”
話音剛落，他就已經把他拿的小風扇遞了過來。
楚悅雲正不明所以着呢，她手中的這個就突然停止轉動了。
她的手持小風扇沒電了。
秦之覺出聲說：“給你拿的，我也用不到。”
楚悅雲讷讷地接過來，對他了輕聲道了句謝。
她心裏其實有些受寵若驚，因為沒想到他竟然連她的小風扇快要沒電了都能注意到。
但可能因為剛剛聊到了敏感的話題，而他又試探了她的想法，所以楚悅雲從他倆一起沉默的那一刻開始就覺得不太自在。
她不喜歡這樣的不自在，于是主動提出來：“要下去嗎？”
秦之覺也自知今晚他說的有些多，暴露的也稍微明顯，這會兒只按兵不動地答：“好。”
他倆從露臺上下來時，大家正打算玩游戲。
“楚楚快過來玩游戲！”陳鑫月興奮地喚她。
楚悅雲眉眼輕彎地問：“什麽游戲？”
“數字炸-彈游戲。”葉雨潮回了句。
等大家都準備好，葉雨潮率先說；“那我先來吧，我來設置一個炸-彈數字。”
張羽夢問道：“範圍是從多少到多少？”
“1到100好了。”葉雨潮說完，就在手機上輸入了一個數字。
等他輸入好，便笑着說：“OK，可以猜了。”
“從這邊開始。”葉雨潮指着在最左側的丁開昭說。
坐在最右側的倪欣雲在對上他狡黠的視線時默默翻了個白眼。
果然，大家都平安無事，到她了。
倪欣雲基本都能注意猜到葉雨潮設置的數字：“18。”
葉雨潮瞬間起哄：“炸了炸了！”
“老婆你過來我抱你做蹲起。”葉雨潮迫不及待地提了要求。
倪欣雲：“……”
“一個就行。”她來到他身邊時提醒他。
葉雨潮一把将她抱起，邊做蹲起邊說：“三個吧。”
被他抱着坐完三個蹲起，倪欣雲成了設置炸-彈數字的人。
這次是楚悅雲說中了炸-彈數字。
倪欣雲讓楚悅雲唱歌，楚悅雲便清唱了幾句：“感情的善變，挖空心思遮掩……越過了重重的心牆，有一整片藍天。”[标注1]
等她唱完，她就起身去了前面，轉身面對着大家，用手機設置了新的炸-彈數字。
秦之覺在第四個猜，他望着她，說了一個數字：“4。”
楚悅雲驚詫了一瞬。
她問他：“你為什麽會說‘4’這個數字？”
秦之覺笑着溫聲道：“因為我是第四個猜的。”
他撒了謊。
他之所以能猜到4，和他是第四個猜數字的人沒有任何關系。
而是因為，今晚他在露臺上跟楚悅雲提過他只比她大四歲。
人有時候可能會無意識地對最近看到或聽到的數學更有印象，所以他賭了一把。
賭對了。
然而，楚悅雲笑着說：“剛才的問題就是我要提的懲罰。”
陳鑫月不解道：“楚楚，你這是什麽懲罰？”
楚悅雲回她：“我也不知道。”
但秦之覺知道。
這是一種警告，她疏遠他的警告。
這個游戲完盡興後，大家就各自回房間休息了。
楚悅雲是到了房間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的小風扇被她拿進了房間。
那她的呢？
楚悅雲回想了下，确定她當時在接過他的小風扇後就把自己的那個放到了露臺的桌上。
她立刻轉身出了房間，去露臺找她的小風扇。
但露臺上什麽都沒有。
不僅沒有小風扇，就連他們沒喝完的飲品和沒吃完的水果都沒了。
大概是被服務生上來收走了。
楚悅雲從露臺折返，叫住一個正經過的服務生，問了問對方有沒有收拾露臺。
剛巧，這個服務生就是不久前上去收拾東西的那個服務生。
“那你有沒有看到一個粉色的手持小電扇？”楚悅雲問道。
服務生很确定地回答：“沒有哎，我過去的時候桌上只有水果盤和兩只杯子。”
楚悅雲便了然了。
她落在露臺上的小風扇應該是被秦之覺帶走了。
現在已經不早了，大家也都回房間洗洗睡了，再加上今晚後面他倆之間發生的那段插曲，楚悅雲不打算再去打擾他。
隔天早上見到秦之覺後她也沒有提小風扇的事情。
上午大家就收拾收拾要離開民宿了。
楚悅雲來的時候是坐秦之覺的車過來的。
所以走時也坐了他的車回市區。
昨晚沒睡好，從郊區的民宿回市區路程又長，車載音樂一直在播放着，楚悅雲一不小心就靠在副駕駛座裏睡了過去。
等她再睜開眼，車停在路邊，秦之覺就坐在駕駛位，正偏頭凝視着她。
不知道他正在想什麽，她醒過來的那一刻，他沒反應過來，過了幾秒他才如夢初醒，低聲問：“醒了？”
楚悅雲睡眼惺忪地點了點頭。
随後，她從包裏掏出手機一看，時間已經到午後了。
這意味着他至少在這兒停了一個半小時。
就因為她在睡覺。
楚悅雲扭臉望向窗外，确定是她住的小區，而後又回過頭，嗓音還帶着剛剛睡醒的輕啞：“到了怎麽沒叫我？”
“看你睡得挺香，就沒叫醒你。”秦之覺溫聲回。
“不好意思，”楚悅雲話語歉疚：“耽誤你時間了。”
秦之覺無奈嘆氣：“沒有的，今天我休息，沒有任何事要忙。”
楚悅雲揉了揉眼睛，随即解開安全帶打算推開車門下車。
就在這一刻，秦之覺忽而有點急切地叫了她：“楚楚！”
楚悅雲要推車門的手頓住，扭臉看向他。
不知道她下車後他們的關系從此會變成什麽樣子的秦之覺故作鎮定地邀請她：“要一起吃飯嗎？晚上。”
楚悅雲不假思索地點頭應允：“好啊。”
“那我也可以叫你‘楚楚’？”他的語氣更像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而楚悅雲只淺笑說：“這是你的權利，秦老師。”
【作者有話說】
标注1：《藍天》張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