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72.楚悅雲×秦之覺
◎謝謝你，秦老師。◎
秦之覺并不知道楚悅雲分手了。
直到元旦那天, 秦之覺在一家火鍋店和前來吃飯的楚悅雲偶遇。
楚悅雲之所以今天過來這家火鍋店吃晚餐，不僅僅因為她想吃火鍋了，還有一個原因是, 這家火鍋店目前正在搞套餐活動, 一份“新年事事如意”單人套餐中包含一款可愛的玩偶。
她是沖玩偶來的。
玩偶一共有兩款，買兩份單人套餐就能得到兩種不同的玩偶。
但如果只買一份的話，就只能随機得到其中一個。
楚悅雲來之前就已經盤算好了，這次她就直接點兩份單人餐, 這樣的話玩偶她就能都拿到。
火鍋什麽時候都能吃, 但玩偶不是時時刻刻都有。
況且還是限量的。
但楚悅雲沒料到，新年第一天就很晦氣，在火鍋店碰上了陸頌旗和臺長的女兒江姝娅。
她到的晚比他們晚，被服務員領過來的時候才注意到陸頌旗和江姝娅就在她斜對面的那張桌位用餐。
楚悅雲并沒打算走, 但也不想一擡頭就時不時看到他們，于是她選擇了背對着他們那邊的這側落了座。
服務生過來給楚悅雲遞了平板，讓她自助選菜下單。
但不管楚悅雲怎麽點, 她都只能添加一份單人套餐。
她問服務生：“送玩偶的單人套餐是只能買一次嗎？”
服務生說：“不是的呀, 可以下單多份的。”
“那我點不了兩份是……”
楚悅雲還沒問完, 服務生就道：“那應該是我們店只剩一份這個限量套餐了。”
楚悅雲來不及多思考，立刻就點了下單。
“本來想兩個都要的。”她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
服務生笑着安慰：“您之後可以看看其他分店還有沒有這個套餐。”
等服務生離開，陸頌旗趁江姝娅去洗手間時忽而起身，拿着兩個玩偶走了過來。
江姝娅背對着這邊坐的, 洗手間夜在她面朝的那個方向，所以江姝娅一直沒有看到楚悅雲。
但陸頌旗是注意到了的。
他從楚悅雲被服務生領進來的那一刻就在擡眸時看到了她。
陸頌旗将兩只玩偶放到楚悅雲面前的桌子上，對她說：“這個送你。”
楚悅雲難以理解, 皺緊眉不悅地問：“你在做什麽？”
陸頌旗向她解釋：“剛剛聽到你說你沒買全玩偶。”
“可我不需要你送給我, ”楚悅雲坐在座位上, 擡頭盯着他，語氣中藏不住對他的反感：“我覺得髒。”
陸頌旗臉色難看了下，不過很快就恢複如常。
他低聲問楚悅雲：“那個視頻……你删了嗎？”
楚悅雲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你這麽殷勤地給前女友送玩偶，就是想讓我把視頻删了吧？”
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冷淡且不耐地說：“拿着你的髒東西回去，別再來煩我，不然我不敢保證不會把視頻透露到你同事和你上司那裏去。”
陸頌旗徹底不再僞裝，有些氣急敗壞地語氣警告：“偷拍他人是犯法的！”
楚悅雲完全不怵，直接怼道：“那你去告我啊！”
秦之覺被服務生領過來時，楚悅雲正好在挖苦陸頌旗很殷勤地給前女友送玩偶。
涉及到私人感情，秦之覺自知不該打擾她，但他實在見不得這麽溫柔的姑娘被渣男氣的渾身豎起刺。
秦之覺适時出聲：“楚楚。”
楚悅雲驀地聽到有人叫自己，那人還是秦之覺，不由得微微愣了下。
陸頌旗在秦之覺走過來的同時就拿起兩個玩偶快步回了他在的桌位。
楚悅雲和秦之覺雖然談不上多麽熟，但畢竟認識，她很大方地和秦之覺打了聲招呼：“嗨，秦法醫。”
秦之覺對剛才的事只字不提，只語氣随和地問：“你也來這兒吃火鍋啊？”
楚悅雲莞爾說：“雖然也挺想吃火鍋的，但我點了份單人套餐，再點火鍋一定吃不完。”
“套餐？”秦之覺很茫然，“什麽套餐？”
“就是新年活動套餐，送玩偶的，很可愛。”楚悅雲告訴他。
秦之覺向來不關注這些花裏胡哨的活動，所以在楚悅雲告訴他之前，他是真的對這個活動一無所知。
他今晚就是單純地過來吃頓火鍋。
秦之覺聽完楚悅雲的話，又想到他剛剛無意間聽到的那幾句對話，了然地點了點頭，然後問：“你一個人？”
“啊。”楚悅雲應了聲。
“要不拼個桌？”秦之覺主動詢問。
楚悅雲嘴角輕揚着答應：“可以啊。”
就這樣，兩個人愉快地拼了桌。
秦之覺在選湯底和菜品下單的時候還特意詢問了楚悅雲喜歡那種湯底喜歡吃什麽。
楚悅雲也不推辭，告訴他：“幫我點個番茄鍋，菜的話我要半份鴨血和半份貢菜。”
“羊肉你應該要點的吧？”她問。
她記得之前在漫漫家一起吃飯那次他沒有不吃羊肉。
秦之覺點點頭，“我吃火鍋必點羊肉。”
楚悅雲笑着說：“那我就不用特意交代了，你看着點就行，一會兒跟你A。”
“得了吧，”秦之覺嘆氣，“今天元旦，我請你。”
“OK，”楚悅雲也不跟他拉扯這個，只說：“那下次我請你。”
不多時，楚悅雲要的單人餐和秦之覺下單的火鍋配菜都陸陸續續地被服務生送了過來。
鍋底他要的四宮格，兩格是清水，另外兩格一個是她喜歡的蕃茄湯底一個是他愛吃的豬肚雞鍋底。
楚悅雲拿到玩偶後就直接拆了包裝，她拿着只有20cm大的小玩偶開心地拍照。
秦之覺在對面調侃她：“所以你點這個單人套餐其實就是想拿這個玩偶吧？”
楚悅雲回他：“是的啊。”
“我本來想買兩份單人套餐的，這樣就能把兩款玩偶都拿到，可惜我下單的時候這家店只剩一份單人套餐了。”她又無意識地嘆了口氣，心裏還是覺得很遺憾。
“兩份單人餐你吃的完嗎？”秦之覺好笑道。
“為了得到玩偶，我可以把吃不完的菜打包帶回家，留着下頓吃。”楚悅雲眼睛彎彎地說。
火鍋沸騰起來。
在往裏面下菜和肉之前，楚悅雲先給自己盛了一碗番茄湯。
“你要喝嗎？”她拿着盛湯的勺子問秦之覺。
秦之覺笑着搖頭。
要正式開吃時，秦之覺率先舉杯：“元旦快樂。”
楚悅雲跟他碰了下杯，臉上漾着溫柔的淺笑：“元旦快樂。”
“剛才冒昧地叫了你‘楚楚’，別介意，”秦之覺跟她解釋：“我只是覺得這樣叫你的話或許他後面就不會再糾纏你了。”
楚悅雲并沒有介意，反而說：“沒關系的啊，我反而要謝謝你及時出現，不然我真的要變潑婦了。”
秦之覺被她逗笑，安撫她：“你沒有的。”
“你是一個挺溫柔的女孩子，發起脾氣來也溫溫柔柔的。”
“秦法醫，你就別取笑我了吧。”楚悅雲哭笑不得地說。
“商量個事兒，”秦之覺說：“給我改個稱呼？在外被叫法醫多少還是有點不方便。”
楚悅雲瞬間就get到了他的意思。
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法醫這個職業的，就像她在殡儀館工作，也不能主動透露自己是給往生者當司儀的。
她立刻點頭答應，“好，那我以後注意。”
之後兩個人又洋洋灑灑地閑聊了些有的沒的，提起美食的時候竟然意外很契合，就連喜歡的餐廳都高度重合。
楚悅雲開玩笑說：“下次就請你去‘尚味’，他家的荔枝烤魚是我的最愛。”
“椰子雞也不錯。”秦之覺說。
楚悅雲有一種找到志同道合的飯友的歡喜：“椰子雞是我第二喜歡的菜！”
因為聊到了感興趣的話題，兩個人一直到吃飯結束都還在說沈城的美食。
吃過飯後，秦之覺主動提出送楚悅雲回去。
楚悅雲沒有推拒他的好意。
在送她回家的路上，秦之覺閑聊時問楚悅雲：“你是為什麽會從事現在的職業啊？”
楚悅雲沉默了片刻才回答他：“不喜歡上一份工作的上司。”
她說的太委婉，秦之覺并沒有往性騷擾方面去想。
畢竟，不喜歡上司的社畜遍布各行各業。
這太普遍了。
所以在秦之覺看來，楚悅雲換工作的理由很合情合理。
到了她的小區門口，楚悅雲在下車時跟秦之覺說：“秦……之覺。”
她在喊出他的姓氏之後很微妙地停頓了下，才語氣局促地叫了他的名字。
“算了，還是叫你秦老師好了，”楚悅雲笑道：“謝謝你送我回來，改天請你吃飯。”
“就去那家‘尚味’怎麽樣？”她詢問。
“當然可以，”秦之覺嘴角輕勾着說：“到時候約時間吧。”
“好。”她點頭。
楚悅雲下車後回頭跟落下車窗來地秦之覺揮手。
“秦老師拜拜，”她莞爾道：“改天見。”
秦之覺其實還有點不适應她改口叫的“秦老師”，也笑着回：“改天見。”
只不過這頓飯遲遲沒能吃上。
一直快到年根底，楚悅雲和秦之覺才又見面。
那天是臘月二十七，還有一天就是除夕夜。
楚悅雲明天就要回老家過年，而秦之覺是今天才出差回來。
兩個人約在上次他們說好去吃的那家“尚味”。
楚悅雲是搭乘地鐵過去的。
她到的時候秦之覺已經在座位上等她了。
她剛一坐下，秦之覺就遞了個禮品袋給她。
楚悅雲受寵若驚，接過來的同時不解地問：“這是什麽……”
話音未落，她就看到了袋子裏放的東西。
是上次那個火鍋品牌搞活動時會送的玩偶。
她沒有的那只玩偶！
楚悅雲驚訝地擡眸看向秦之覺，“你怎麽會有它？”
秦之覺嘴角噙笑道：“去另一家分店買的，他們那裏還有餘量。”
那天晚上把她送回家後，他在回家的路上剛好經過另一個分店，于是秦之覺就順道去碰了碰運氣，沒想到這運氣還真給他碰到了。
“買了兩份？”楚悅雲問他。
秦之覺點頭，“嗯。”
“那套餐裏的飯菜……”她忍不住追問。
秦之覺煞有介事地嘆了口氣，很誠實地告訴她：“打包回家了，隔天吃了一整天。”
楚悅雲聽到他故作心酸的開玩笑語氣，不由得笑起來。
她臉上漾開明朗的淺笑，話語溫婉而真誠：“謝謝你，秦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