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着红帕的冬舒恋,让月映牵着手,带到厅堂中央去,将她交给了生命中许诺的恋人。
    端烈紧握她柔软的小手。
    “恋恋。”他轻声呼唤。
    含羞的新娘子没有答他,之是用小手捏了捏他掌心。
    端烈笑了。
    “三拜过后,你就是我端烈王府的王妃了。”
    “闹洞房怎么办哪?”冬舒恋低声嗔道。
    端烈漫不经心地听着司仪唱颂般地指示夫妻交拜,他怀着虔诚的心情弯下腰去,再挺直腰身之后,他看着一身红衣的冬舒恋站得那样骄傲而笃定的,心里赞叹起来。
    “恋恋要保护我吗?”
    “王爷要人家帮你挡酒啊?”她轻声笑着,挽着他的手,莲步款款慧地往新房走去。
    这么一双权势盛大的新人,谁敢来跟他们闹洞房?
    “我在方家书呆娶月映的时候下了狠劲灌得他三天宿醉不醒,怎么,你没和月映谈好了要怎么报复回来吗?”
    他将她打横地抱了起来,新房门前早已有了府里奴婢守着,见到王爷来了便赶紧开门让抱着新娘子的王爷入新房。端烈踏进房去,脚后轻轻一踢,力道适中地让门扇滑回门槛边上,让守门的奴婢接手将门合实。
    被放上床的新娘子规规矩矩地坐好了。
    “恋恋?”端烈有些惊讶。
    他以为捺不住性子的冬舒恋应该会一把掀了红盖头,嘟着嘴嚷嚷着肚子饿要吃饭哪!
    “人家要端烈给人家赫盖头嘛!”她娇滴滴地道。
    端烈心里一阵感动,激昂得差点扑上去亲她两口。
    “恋恋真是贴心的好女人。”他开心地赞了一句,拿过扎了红绸的秤杆就往帕子挑去,没想到冬舒恋一抬手挡住了他。
    “两支红烛太亮了。”冬舒恋咕嚷似地抱怨道:“人家这凤冠盖头都戴一天了,眼睛受不得这样的光。”
    端烈愕了一下,立到心疼起来,连忙回身吹熄一支红烛,看了看又将剩下的一支拿得远一点,于是房里倾到暗了一半,摇曳的烛火影影绰绰的,端烈转过身来用手中秤杆斜挑起那件盖头,心里充满着男人甜蜜的喜悦。
    低着头的新娘子,娇娇羞羞的。
    “端烈这样子好像调戏小姑娘的色老头。”
    “胡说!这是男人的浪漫。”
    义正词严地反驳着满面红霞的冬舒恋,端烈伸出手去挑起她的下颚,几乎貌似登徒子的赏玩姿态,让羞窘到极点的冬舒恋下意识地张大了嘴,啊呜一口咬实了他掌背。
    端烈的表情僵住了。“恋恋……会痛。”他小小声地向她讨饶。
    犹如小兽一般以牙齿啃牙来惩罚他的冬舒恋、这位端烈王府新任的当家主母,坚决地摇了摇头。
    连带地甩得他的一层皮内也晃了一晃。
    端烈的脸都皱起来了。
    “哼!”冬舒恋含糊地威吓一声,那骄傲地睨视他的目光,让端烈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由着她撒野。
    她的凤冠被他一手摘了下来,规矩盘好的长发上,只有一条镶着翡翠的发带子,那莹莹的碧绿光芒无比地眩目。
    这是他们之间的定情物。
    在往后的数十年间,也是冬舒恋唯一从不离身的事物。
    “哪,恋恋。”
    “怎么?”她坐在他腿上,由着他小心翼翼地喂食。
    “你进三千阁前,有没有许什么愿啊?”
    她横他一眼。“人家是为了映才进三千阁的。”
    “哦?只为了她吗?”
    她抿起嘴来,恨恨地瞪向他手上还未褪去的咬痕。
    端烈大方地把手进到她唇边去。
    “哪,你只为了她吗?”仿佛诱哄似地,他在她耳边用着低沉而沙哑的嗓子呢喃:“有没有一点点是为了我呢?”
    冬舒恋绷着脸,耳根子却控制不住地通红起来。“才没有!”
    “真的没有?”端烈瞧着她耳红,脸上带了笑,声音却到意地滑低下去,做出满嗓子的失望委屈。“我以为你有一点点喜欢我哪……”
    冬舒恋看不到他表情,耳边听见他沮丧的声音,心里着了慌,立刻就焦躁起来,“也、也不是全没有想着你……”
    “哦?”他很轻很轻地应了一声。
    冬舒恋一颗头垂得低低的,露出漂亮的脖颈。“人家比较贪心一点,许了两个愿望……陪着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还有一个……想要嫁给你的愿望……”
    “恋恋嫁给我,高不高兴啊?”他哄着她,低声问道。
    她咬着下唇,那样不胜娇羞,“端烈真坏!”
    他笑眯眼睛,“能够娶到恋恋,我很高兴。”
    她把脸埋进他掌心里去,“能与君共结连理,妾心亦与君同。”
    如此温香软玉,让端烈屏息,感到狂喜。
    那烛影摇摇晃晃,爆出一点灯花,无人敢来作乱的洞房花烛夜,一对鸳鸯交颈而眠。
    后记 练霓彩
    叭滴哒哩哒——
    “啪唧!”
    当阿练犹在赖床的时候,爱猫奥斯卡已经优雅地从阿练枕头边起身,优雅地伸了个懒腰,然后优雅地探出爪子,在阿练肉肉的手臂上做了优雅的刺入与收缩运动——
    于是阿练瞬间醒了。
    小小的血泉喷出来的时候,吊在床头柜上、刚要引吭高歌一番的闹钟也被阿练甩过去的一掌啪地撞在墙上。
    声音听起来大概像是小强兄被拖鞋打飞那样吧?(沉思)
    接着俺的房门被唬地一下打开,高贵的大神零站在房门口,手里持着无线电话,身后损友乔阴恻恻地眯起眼睛。
    “汝昨天丢在外面沙发上的分机电话,小练。”
    “??”茫然。
    现在才八点半为什么会有电话打来?
    重点是一支机子响起,全部人的房间分机都会响啊——
    被吓得清醒过来的阿练完全不敢看向脸色不善的大神零与损友乔,双手抖啊抖地接走无线电话,刚把话筒放上耳边‘呼嘎’了一声,就听到电话被端传来幽幽的啜泣。
    “你是阿练吗?”
    “我可以说不是吗?”
    寒毛直竖的阿练仔脸色都白了,那声音完全具备了夜半鬼故事的气氛啊啊啊啊——
    电话那端的啜泣声持续了半分钟,阿练也浑身僵硬地听了半分钟,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呜嗝!”被端的女鬼忽然哽了一下,阿练的身体也跟着抖了一下。
    忽然发现不太对劲。
    “那个……呃……我说,嗯……是(哔—消音)大人吗?”
    “你认不出我的声音吗?阿练你这个没心少肺的负心汉!哇呜……我都哭这么惨了,你居然没有安慰我还敢问我是谁……”对面传来疑似崩溃迁怒的抱怨。
    唉……是个大活人。
    放下心来的阿练傻傻地笑起来,“早安。”
    是说为什么俺是负心汉不是负心女啊?人家虽然没有美乳但也有一个玲珑(?)的弧说……(跪地画圈)
    “我在哭耶,阿练。”
    “嗯!对啊!”点头,“我有听到。”
    “我很伤心哦?”
    “嗯!对啊!听起来很伤心。”
    “你不安慰我也不问原因吗?”
    “唔……你希望我问吗?”偏头,接过损友乔递来的大杯温开水,“你在哭什么?怎么一大早打过来啊……”咕嗜咕嗜咕嗜,早起要灌一杯五百cc温开水助肠胃蠕动(欢乐)
    “呜呜……”某友继续啜泣起来,“麦克杰克森走了……”
    阿练茫然了一下,“谁?”
    “麦克杰克森。”
    “你说的是‘那位’吗?”忽然感到身体一阵僵硬,背脊整个凉起来的阿练眼睛瞪大,劈手抓起摇控器转开电视,无论哪台新闻都在播这条消息。
    阿练呆掉了,离得不远的大神零与损友乔似乎也发不出声音来。
    电话被端的哭声持续了很久。
    “我怎么老是在一大早的时候,得知这种让人说不出话来的消息呢……”一大早会接到的电话,似乎多半都不是什么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