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造成这样充满喜悦的混乱的两枚元凶,如今正窝在房里增进感情。
    端烈记恨着让他空着急的冬舒恋,而冬舒恋更是理直气壮地翻起旧帐,让端烈身体力行地了解她当时的心情有多惶恐。
    “你知不知道底下的人有多少啊?”他用吼的。
    “你知不知道怜花宴上有多少朵花把我淹没啊?”她用哼的。
    “绣球要是落水了怎么办?”他跳脚。
    “我要是被别人就地赎走了又要怎么办?”她咧出牙来。
    端烈觉得她不可理喻,冬舒恋则觉得他太不经吓。
    两人哼地一声甩头背对被此,就像一对吵架的笨蛋情侣那样。
    站在房外当起木头人,守护着里面人安全的护卫头子,听着模模糊糊传出来的斗嘴声,第一次感到有危机。
    几个人默默以眼神做起了交流
    ——怎么办啊?
    ——王爷这次真的生气了吧?
    ——可是冬姑娘这口气也已经忍了这么多年了……
    ——想个法子吧?
    ——要去三千阁求救吗?
    ——我说,在窗边点个香如何?
    有一个点子冒出来了,众人都思考起来。
    宫里昨天才进来一炉香,说是可以增进夫妻情趣的……
    ——好像不错……
    ——这点子好!
    ——谁去摆香炉啊?
    ——当然是老大去啊……
    目光的交流有了结论,护卫头子负担起他身为老大的责任,认份地去礼品库里找出那只刚摆进去不久的香炉,用火点燃了,捂着鼻子如临大敌地摆上窗沿。
    那一扇偷偷掀起又悄悄合上的雕花窗子,并没有吸引住里面正斗嘴的两人的注意力。
    十六护卫默默守护的范围扩张得大一点,离那件房远一点。
    然后——那穿出门扇缝陛的斗嘴声慢慢地减弱、模糊,最后消失了。
    被扑倒在床褥上的冬舒恋,只剩下了呻吟的声音。
    她一身精致衣袂被胡乱地扯下,满头珠翠没有一个一个仔细拆下的闲情逸致,于是就放任着没有理会。
    乌黑的发流仿佛夜色一样铺展开来,里面卧着一个白皙得可以称之为香艳的娇美女体。
    “端烈好粗鲁……”她咬着下唇抱怨。
    然而侵占着她的青年却哼哼笑了,“今天不要对你温柔了,谁教你让我又惊又怕——就这样好了,你要是再戏弄我,以后就都这样罚你!”
    “罚什么哪?”她睨着他,媚红的眼尾满是勾引。
    “罚你不准出房门!”他埋进她体内,充满了她。
    “嗯哼,”她喘了口气,笑了,“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本事!”
    这种挑衅太严重了!端烈的男人尊严不容许这种层面的看轻。
    “你就试试看我有没有本事,哼!”
    “人家在阁里也不是没有学习的——”冬舒恋仔仔细细地勾上他腰身,咬着下唇将体内的他收得紧紧的,急乎逼出了端烈的喘息。
    他咬紧牙忍住了声音,双手握紧她的腰肢。“你又给我乱学!”
    “才没有呢!这是压箱底的绝技呀!”
    “这种程度就叫作绝技?哈!”
    “端烈你太过分了!”她气极地嚷嚷。
    “本王只是让你知道,要撂倒本王,你还差得远!”挽回他男子尊严的端烈王爷哼哼地宣告。
    在床榻上被欺负得婉转呻吟,连呼吸都凌乱不堪的冬舒恋小脸俏红,双眼泪光盈盈地一片委屈。
    这样的娇美之色,只引动了端烈王爷的野兽本能而已。
    他更加欺负着她,逼出她破碎的呻吟,那断断续续几乎难以维持的喘息,显示出她根本承受不了端烈的凶猛情欲,几乎小小地死去了,又被摇晃着活了过来。
    惹人心怜的泪水湿润了她的双颊,她娇美白皙的胴体,被他独占欲强盛地吮吻上斑斓的吻痕,衣物掩盖不到的地方也遍布着,而在衣物底下的极私密处,更是他重点照顾的地方,每烙下一个吻痕,她便要颤抖着哭泣上一回。
    端烈几乎是拚死地折磨着她,因为,他在镜照楼上是那么地惊慌与紧张,是那么地担心她的安危,是那么地为她所气恼、所大笑,是那么地爱她——
    然而,在她高举绣球的瞬间,端烈明白了她心里的诸般在意——
    那每一次都要旧事重提的‘花心风流’……都是她的恐惧。
    冬舒恋拒绝让任何人和她分享她的男人,端烈自然也不愿意。
    身为十二金锂的冬舒恋,即使有大半的时间为他所独占,但也会有其他的客来见她,即使端烈知道冬舒恋连小手都没给人摸过,总是设帘以见,但他还是会嫉妒——就如同冬舒恋生气着他昔日的风流。
    他们都在嫉妒着,但心里其实都有慌怕。
    他温柔地拥住怀里的小女人,吻去她颊边的泪水。
    “恋恋。”
    “做什么?”她瞪着他,泪光盈盈。
    “我爱你。”
    她抿起唇来,倔强地一言不发,那落满颊的泪水却更加湿润了,她伸出双手紧抱住他,打定了这一辈子都不放手的决定。
    端烈绵密地吻着她。“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
    “我会爱你、宠你、疼你——再没有任何人可以碰触到我,好不好?”
    “恋恋?”
    他呼唤,而她埋进他肩窝的脸庞水湿着,哽咽的声音破碎地流出。
    “打仗的时候、打仗的时候……人家也要去……”她哭了出来,揪痛他的心,“我不要一个人在这里等待、我也要去……你要带我去!”
    他抿着唇。“好。”
    “真的?”
    “真的。”
    “不会再丢下我一个人吗?”
    “不会了,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他柔声承诺,而她哽咽着,将他抱紧。
    解开心结的两人,迎接了被此的欲望。
    那紧锁在门窗之内的浓情蜜意,成为了日后在王府之中公开的秘密。
    没有人会在他们夫妻关在房内卿卿我我的时候,不识相地去打扰的。
    合着的房门一直到了隔天早上才再度打开。
    精神饱满的冬舒恋笑盈盈的,朝护卫们打过招呼。
    不知道为什么,端烈却没有一起出门来。
    “请问,王爷呢?”护卫头子用平板的声音这样问道。
    “还在睡呢!”冬舒恋温柔地回答。
    护卫头子沉默了一下。他一向觉得,王爷的体力很好的……
    冬舒恋才不理会他在想什么呢,自顾自地往前厅走去。她的步履非常轻盈,清丽的脸庞上充满愉悦的喜色。
    花心风流?哼!
    她这样仔仔细细地榨干了他,看他还能怎么花心风流!
    从她向家里的人宣言要得到端烈之后,她就没有一刻不为此时准备着呀!在这样满城的人的见证下,看日后谁还敢来向她讨要!丈夫他们的爱情,恶是得到了镜照牌楼的支持唷!
    两情相悦,原本就是最不可思议的奇迹。
    而她和端烈,确实地将那份奇迹紧紧地掌握在手心。
    一定会迎来幸福的!因为,所有的苦难,到了他们面前,都会被毫不犹豫地突破!
    两个人的手,合交握着,直到白头老去。
    “喜欢你……最喜欢你了!”
    她迎风,呼喊出她的爱——
    以她一贯的笃定。
    尾声
    冬舒恋出嫁的场面是非常华丽、盛大的。
    横跨七天的盛大喜宴将整条花街挤得水泄不通,从牌坊起始到三千阁门口,流水席一连七个日夜摆满好酒好菜,众青楼里的姑娘们得了王府的赏金,欢天喜地地休息、玩乐。
    而在选定的时辰里,花轿从三千阁门前抬起,在众位姑娘的欢呼与庆贺声中踏出花街牌坊,绵延几乎半个长安城的大红队伍来到冬府,新娘子出轿,向府门前等候已久的冬家族人行晚辈礼,而后上轿,绕过半个长安城,送进了端烈王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