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司一整天见不着人影,李庆弦也让自已忙起来,倒也没心思想别的。
    可一到了晚上,那种感觉就又上来了。
    长空司推门进来时他就醒了,实际上他根本没怎么睡着,却闭着眼睛没出声。
    他感觉到长空司来到床边,在自已的脸上落下一个小心又温柔的吻,然后转身又出去了,似乎去了浴室的方向。
    李庆弦皱眉,嗅到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味。
    是受伤了吗?
    他不由得心里一紧,静悄悄起身下了床。
    第82章 番外:李庆弦的特殊时期2
    浴室里,长空司站在池中,腰际往下没入水中,右臂缠着的纱布似乎是新换的,垂头用左手清洗着身体,血污随着水流被带走。
    他抬手将头发拢在一侧,氤氲潮湿的水雾中,赤裸的背脊完全呈现在李庆弦眼前。
    壮硕有力的臂膀随着他的动作,牵连着背部的肌肉群起伏,水珠沿着精悍的纹理滚落。
    李庆弦屏住了呼吸,突然感到有点口干舌燥。
    他知道长空司的身体是何等的完美强健,腰身又是何等的凶悍又充满力量。
    长空司没发现他,浴室里安静得只剩下哗哗流动的水声。
    李庆弦的脸到脖子都是红的,内心突然生出一种偷窥般的羞耻、紧张和兴奋,同时还有浓烈的自我谴责。
    虽然以他们的关系来说,该看的不该看的早就看了个遍,也没什么私隐可言。
    可即便如此,像一个变态一样站在浴室门外偷看自己的爱人洗澡,是他李庆弦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的。
    他从未有过这么慌乱无助的时候,心里那股一直被压制的火,把他折磨得异常痛苦又煎熬。
    他最终还是选择守住底线,紧紧攥着拳头,逃似的飞快回了卧房,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连脚步声都没放轻,落荒而逃的模样全然落入狩猎者的眼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长空司才慢吞吞地回来。
    李庆弦背对着他一动不动,睡得位置比以往要靠里些,像是要与谁刻意保持距离。
    他确实有过一闪而过的念头,想与长空司分房睡,可这么做有一个问题。
    根本没理由啊!
    这根本就行不通,反而更会引起怀疑。
    长空司倒时问他怎么了,他该如何解释?
    他想他,想得都快疯了,他想跟他做|爱,却不想让他碰自己,所以跟他分房睡。
    真是病得不轻!
    所以,李庆弦知道怎么做都行不通,只能徒劳地借助于拉开距离、装睡,来让自己达到心理上的某种平衡,来强迫自己冷静。
    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声,李庆弦闭着眼睛,五感此刻全部都异常的敏感。
    他感觉被子被撩开一端,身下柔软的床榻一陷,鼻腔里满是沐浴过后清爽的香气,他紧张得身体僵直。
    长空司俯身过来,李庆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不知道寂静的夜里长空司有没有听到他过快的心跳声。
    一个吻轻轻落在脸上,预料之中的怀抱没有敞开,长空司亲了一下他后就转了过去,身后很快便传来了匀长的呼吸声。
    李庆弦愣住了,他本该松了一口气才对,可他没有感到丝毫庆幸,汗湿的手心依旧紧握着,紧到微微颤抖,指端传来丝丝痛感。
    他睡着了?
    他就这么睡着了?!
    为什么没有抱他呢?
    失落和委屈在那一瞬间汹涌如潮,李庆弦的心都凉了大半。
    他明知道这不代表什么,或许是长空司太累了,不想打扰他,这没有错。
    他知道自己不该怨,可他还是忍不住地委屈。
    明天一早,在他没醒来时他又会离开,一走就是一天,直到深夜再回来,然后又是一声不响地洗漱、上床、睡觉。
    这才几天,他就连抱也不抱了,就给他一个亲吻。
    是不是过不了多久,连亲吻也没有了?
    最近长空暮传召长空司去龙宫的次数越来越多,听说鲛人族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他到时候只会更忙。
    那留给两个人的时间呢?这种日子要重复到什么时候呢?
    李庆弦突然想把长空司叫起来,好好跟他谈谈。
    可一想到他都这么累了,还受了伤,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他把他叫起来似乎太不够体贴,太过于任性。
    想着想着,李庆弦就又心软了,又开始自责起来。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安全感了?
    他和长空司经历了那么多才走到一起,不是全身心地信任彼此吗?
    他应该矢志不渝地相信他的爱。
    爱一个人不该疑神疑鬼。
    李庆弦像是想通了什么,小心翼翼地转身,轻轻挪动身子,从背后抱住了长空司。
    可惜他的身体不够高大,做不到像长空司那样,将他整个圈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