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决战癫公之巅 > 分卷阅读54
    韩多恢打破头的机会,我们俩也便渐渐脱离了中心。可韩多恢到底仍是韩家人,他感兴趣的情报,总能得到。四天前的晚上,韩氏上层和崔焰私下接头,韩多恢把消息透给了傅膺白,他表叔当场被抓获,崔焰多逃了两天。

    “好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今天来的重点不是赞扬韩多恢多么励志地夺回属于他的一切的,我于是打住了话题。“咱们还是来谈谈你的影视作品,崔大摄影家。”

    崔焰披枷带铐,上身只穿了件脏兮兮的汗背心,胡子拉碴,双颊深陷,衬得一双眼睛又大又亮,他骨架又那么大,整具身躯矛盾地显得既瘦且壮,宛若骆驼一般。

    额角、鼻梁、嘴角也有暴力留下的伤痕。

    “‘我要让你好好输一次’。”见面一坐下,我便触景生情地挖苦起了他曾经的豪言壮语。

    他立刻反击,上上下下先打量我一通,继而轻佻地问:“为了看我一眼穿这么漂亮?”

    在这间打着冷光灯,只有四面墙壁和两张椅子的方块房里,我的着装简直像来自另一个世界,甚至于过度打扮了。

    我穿这么漂亮就是来奚落你嘲笑你的,自恋狂。

    他被铐在椅子上,捆绑得太紧,腿不得已都岔了开来。这个姿势我也做过,他更惨,椅子的四脚是钉在地上的,他本人的脚踝则被锁链拴在椅腿上。

    这样的他得意洋洋地告诉我,那盘带子他就算刻一百盘,我也拿他没辙。

    他还打趣我问:“你这件衬衫肚子上的竖条纹为什么是弯的?”

    “因为冰窖里又有新存货了。”我摸着下巴看着他。“这地方是可以动私刑的,你不知道?”

    他不屑一顾地挑眉。

    我缓缓说下去:“听说这里有种椅子,座位有个洞,犯人脱了裤子,两颗蛋正好从那个洞里挂下来。狱警就用鞭子抽犯人的蛋蛋。”

    他嬉皮笑脸,脚虽绑着,尾巴还在坚持开屏:“你就这么着急要把我们的孩子打出来看看?”

    也就他的嘴能说出这种话来,我皱了下眉。“你的共犯,那几个手下都抓着了,枪决,绞刑,还是吃两年牢饭,看你表现。”

    他虽一直在笑,眼睛却没有温度,这时更冷了下去。“我一盘,你丈夫一盘。”

    “为什么这么做?”

    “你捉弄我、驱逐我、拿刀捅我的时候,我可没问你为什么,你也理所应当那么做了。你每次不择手段都是那么理直气壮心安理得,别人以彼之道还你,你就气急败坏,报复到底。要我举个最温和的例子吗?你还在读书的时候,你就为了耍我放我鸽子,作为回报,我也放了你一次鸽子。你是怎么反应的?你做了炸药把我的小木屋和船都给炸了。”

    我大学头两年修的化学,后来转了系。

    那真是段美好的校园时光……我随性对他做了个“boom”的口型。

    我的漫不经心激怒了他,他口气变得冷硬。

    “你一次次被心软放过,却把人步步进逼。我想告诉你——其实从我第一次劫持你你就该明白,这世上不止有留人一线的老实人,还有像我这样跟你旗鼓相当的烂人,我也可以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为。”

    不,我心里说,假使要比烂,我们烂的也不是同一种,我就算烂也是举世无双独一无二的那一种。我非常讨厌被相提并论,他那点幼稚的把戏也配和我并称卧龙凤雏,这惹得我很不爽。

    我嫌弃地撇了下嘴角。“你有什么目的?或者,你想让我输掉什么呢?”

    “我要你输到除了我之外一无所有。”

    怪幽默的。我“哈、哈”了两声:“我不会输的。”

    长久的沉闷。

    “周襄,你都是靠什么赢的,要我拆穿你吗?”他看我的神情像在分析一个故人。“欺骗,玩弄,践踏,出尔反尔,爱你的人你都当狗看。你是个懦夫,是个卑鄙小人,无耻混蛋,你该被好好上一课。”

    “你们爱我,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假如全天下的人都爱我,我难不成还要做个殉道者?”荒谬。“不想让我害了,那就不要爱上我,很难做到吗?”

    他看我的神情仿佛我无药可救了。“所以,你就该在最得意的时候狠狠摔下去,摔得四分五裂,摔得原形毕露。这叫报应。”

    我看着他,随后不作争辩地叹了口气。

    我不喜欢向人解释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如此这般,更不会费尽口舌去争“我黑你也不白”这种五十步笑百步的胜负。

    我10岁那年,我的大舅舅被检查出了一颗肿瘤,外祖父和外祖母为此吵开了锅。一个指责丈夫不让孩子休息,一个怪罪老婆惯着孩子大吃大喝。实则由于压力过载而暴饮暴食出重疾的大舅舅在一旁忍气吞声了半天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问:“要不,先把肿瘤割了再说?”

    我和崔焰之间从一开始就悬着那么颗肿瘤。不管怎么吵,肿瘤都得割掉。

    我站起来,上前,捧起他的脸,冷冰冰地在他淤青的额头上一吻。“对不起,让你爱上我。我保证让它结束。”

    我在监狱里安插了人,让他们趁他晚上睡觉,给他来一针。

    带着你的珍藏影像闭上嘴吧。

    他死了。

    各家媒体都做了大幅报道,标题取得很滑稽,“他还有复活的风险吗?”,万分契合我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的顾虑。他的死因是“凌晨心悸发作,抢救无效”。

    葬礼办得私密而低调,连吊唁的人都没请,也就没有镜头关注。

    我抡着胳膊,迈着大步,闯入灵堂,气势像个强盗,惊得他几个部下立即掏出了枪。

    进来倒没人拦着,其中一个看门的还叫了声嫂子。

    谁是你嫂子。

    枪指后背,我丝毫不受恫吓,反而生出一股魔怔般的勇力,他诈死过一次,这回就算被射成马蜂窝我也要掀开棺材板亲眼一观。有种就在棺材里也埋颗雷炸死我。我还带了保鲜袋,用来装他的毛发去验DNA。

    我,身怀六甲,枪口睽睽下,一把掀开了棺盖。

    他真的躺在里面,少点血色,却是熟悉的容颜。棺中铺满了白花,山茶,水仙,百合,玫瑰,落了场大雪一般。他胸前的花褥里沉着我刺入他胸口的那把匕首。

    我把手探向棺中,一个部下冷不防喝了我一声:“不许动他!”

    “这把刀是我的,我要拿走。”我双手都伸进去,一手作势抓起那把刀,一手悄悄摸了摸尸体的脖子。

    栩栩如生,然而是具蜡像。

    再多留意一眼,那假人交叉于腹前的手上也没有戒指刺青。

    我脑子里轰地一炸,脚下顷刻发虚发软。

    反应持续了几秒,我对着蜡像尽可能不明显地做了两个深呼吸,强行让自己镇静下来,随后虚情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