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宋煜城好像并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霍伯骁一副铁了心的模样,他知道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粗鲁地掏出车钥匙解锁,不发一言上了车,车门一甩,震天响。

    看着车子渐渐远去,时倾回过神,忙道谢:“谢谢你霍代表,帮我解围。”

    “以后如果他再来,打电话给我,不管多晚。”霍伯骁声音轻了些,似是安慰。

    他微微俯身,视线在时倾脸上划过:“没受伤吧。”

    时倾摇摇头头,又道:“对了,代表你怎么会在这。”

    “人事拟定了你的新合同,我刚好经过这边办事,顺便给你送来。”霍伯骁看了眼穿戴整齐的时倾,“要出门?”

    “出去买点东西。”

    “上车吧,我送你。”

    时倾“啊”了声:“不用,很近,穿过马路就是。”

    霍伯骁帮他开了副驾驶的门,道:“反正我也要把车子开出去,顺路的事。”

    时倾也不好再拒绝,上了车。

    但霍伯骁把他送到商场门[kou]后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跟他一起下了车,看着手表,道:

    “时间还早,你要是接下来没什么安排,一起喝杯咖啡?”

    咖啡厅。

    时倾很少喝咖啡,上次喝还要追溯到小学,那时候咖啡还是稀罕玩意儿,姑妈为了跟上上流社会阔太们的步伐,买了一盒速溶咖啡,小萧榕偷了一袋给他尝,结果俩人一喝,齐齐五官乱飞。

    非常苦。

    后来咖啡走入大众生活,做成了各种[kou]味的饮料,时倾还是不爱喝。

    他点了一杯低糖乌龙茶,是长辈喜欢的清涩[kou]味。

    霍伯骁喝了一[kou]冰美式,看着时倾的乌龙茶,笑道:

    “这方面你倒和我爸爸很像,他也喝不惯咖啡味儿,说不如茶水爽[kou]。”

    他轻轻搅动着深[se]的[ye]体,似乎几分漫不经心,又道:

    “他临终前煮了热水备好了茶叶,可惜没能喝上一[kou],就因为意外天人永隔。”

    “这件事我知道,看过新闻。”时倾隐瞒了是从许阿姨那得知的事实,“说凶手[jing]神病发作,最后这件事还不了了之。”

    霍伯骁轻笑一声,搅动咖啡的手指顿了顿。

    他抬眼,声音依然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你猜,买通一个法医要花多少钱。”

    时倾心里一惊。

    果然,霍伯骁也察觉到当年凶案必有蹊跷。

    “你的意思是,伯父当年中刀身亡并非外界传言是凶手病发,而是有人买通了法医做伪证。”

    霍伯骁笑笑。

    “为什么这么笃定。”时倾追问道。

    “[jing]神病人病发行凶是会无差别攻击的,村里那么多人,为什么他单单选择了我爸。”

    和时倾的想法一样。

    “而且我还知道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消息。当年参与凶手病情检验的法医,是姜海琪的旧相好。”

    “姜海琪是谁。”

    “盛惊澜的母亲。”

    时倾握着杯子的手一顿。

    虽说这件事没有实质证据,但分析的也不是全无道理。

    [jing]神病人有意识攻击不符合发病常理,这一点作为专业法医不可能不知道,在无法在第一时间确定当事人的病情,就只能通过分析当时其举动来判断。

    第 23 章

    如果只是一件普通的意外凶杀案,这名法医没必要赌上自己的名誉和前途作伪证,而他又恰好是盛惊澜母亲的旧相好这么引人深思。

    后来,带队教授变成了武江,武江又以只有时倾爸爸会开车为由让他和妈妈一起做地质勘测这种专业不对[kou]的任务。

    是因为爸妈也知道些什么?

    “抱歉,自顾说了些无聊的话题。”见时倾陷入沉思,霍伯骁忙转移话题。

    时倾摇摇头,道了声没关系。

    他喝着茶,间隙中悄悄抬眼看了眼霍伯骁。

    霍伯骁既然都能打听到法医的身份,不可能不知道他爸爸当年有两个同样惨死的学生,留下了个儿子,叫时倾。

    时倾收回目光,望着沉在茶水底端的梅子,不着痕迹发出一声轻笑。

    人生来,就是要和他人互相利用的啊。

    无条件的付出,只有父母会给予,其他人的好,都是有目的的。

    *

    晚十点。

    金碧辉煌的檀宫,时倾如约而至。

    似乎到家先洗澡是盛惊澜的习惯,今天他来开门,依然是半湿的头发,裹挟着[chao]意的浴衣,和清新的海盐沐浴[ru]香气。

    盛惊澜的嘴唇被热水暖过后变成了淡淡的红,时倾想到了昨晚那个悠长却浅薄的吻。

    倒是盛惊澜,看到时倾穿得里三层外三层,冷淡问道:“今天很冷?”

    时倾放下包,脱去大衣外套,露出里面的开衫毛衣,道:

    “不冷,只是我没什么审美,喜欢西海岸式叠穿风。”

    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不合理,盛惊澜又看了眼时倾那里三层外三层。

    只是,所有合理的事到了时倾身上,就会显得几分诡谲。

    盛惊澜岔开话题:“台词记[shu]了?”

    时倾:“没记[shu]。”

    盛惊澜转身看着他。

    时倾继续道:“你不得吃了我。”

    盛惊澜转回头,时倾看到他最后一瞬的侧脸冷淡如霜。

    却没看到他抬手刻意掩了嘴角一抹稍纵即逝的笑。

    “不过,盛老师,我想请教一下,既然是对戏,为什么从十六场直接跳到了二十七?”

    盛惊澜头也不回,声音淡淡:“直接十六场的时候你怎么不感到疑惑。”

    时倾低头轻呡着唇,似笑非笑。

    盛惊澜想对哪场戏是他的自由,自己无权过问。

    因为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需要好生哄着盛惊澜,防止他把自己文身的“秘密”说出去。

    所以即便二十七场的内容是:

    男主得知自己身份暴露,有意接近女主获取敌方情报,导敌方对女主起了杀心,最后男主在小爱和大义中选择了后者。

    女主也已知晓一切,但在这段过程中她早已将真心许给男主,所以甘愿做他拯救苍生的踏脚石。

    男主最后问女主有什么心愿,女主只说“那就抱抱我吧”,生离死别之际,感情的宣泄使得简单的拥抱变成热烈的接吻,到最后不愿再克制,撞翻了杯子,抱在一起跌在床上翻滚。

    是一场悲壮的床戏。

    但作为有“把柄”在盛惊澜手上的时倾,似乎只能照单全收呢。

    为了让自己更快代入角[se],他今天特意跑了趟商场——

    买了点“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