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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疤
    林書璞剛開始總是很難适應, 聲音裏有着可憐的哭腔。
    她依戀地貼着羅恕,胳膊挂在他脖子上。
    女孩曲線玲珑,皮膚雪白,半睜開眼睛看他時的那副樣子既清純又魅惑, 哼出的每一個聲音都聽得他渾身血液沸騰, 滿腦子只想狠狠地幹她。
    地板上落滿了被拂下的紙頁, 辦公桌上濕淋淋一片,夾雜着汗水和其它液體。
    聲音越來越響。
    林書璞一邊受不住,一邊又享受着。
    她就是喜歡他這個樣子。
    他越粗魯暴力, 她越沉醉其中。
    斷斷續續席卷過來的痛意都帶了爽感。
    時間過去了有一個多小時。
    第二次以後她怎麽都不肯了,哭着求他趕緊身寸。換以前羅恕會哄着再多做一會兒, 但今天他沒舍得, 聽見她哭出聲後就心疼起來,順着她匆匆忙忙地結束。
    兩個人在書房裏的沙發上窩了會兒,林書璞懶得動彈,覺得嘴巴有些幹,啞着聲音使喚他:“我想喝水。”
    羅恕穿好衣服去給她倒水。
    林書璞抱着毛毯蜷縮在沙發裏,想着剛才羅恕那麽用力的樣子, 擔心這麽激烈的運動會不會影響他的傷口恢複。
    她把掉在地板上的手機拿過來, 打開度娘在搜索框裏寫:手術後多久可以有性生活。
    點擊搜索。
    下面的結果說得五花八門, 有說半個月的,有說一個月的, 還有說三個月才可以的。
    林書璞又搜:病人拆線後就跟女友愛愛會對手術刀口有影響嗎?
    下面有醫生回複:【會。有可能會讓感染加重,半個月內禁止同房,祝健康。】
    某醫生2:【如果手術切口沒有不舒服的話就沒什麽關系, 注意動作不要太暴力。】
    林書璞也拿不準到底是有影響還是沒有。
    羅恕端着杯水開門進來,她手一抖, 迫切地想按滅卻怎麽都找不到息屏按鍵,反倒把音量開到了最大。手機倒扣在沙發上時好死不死觸到了一條科普視頻,寂靜的書房裏頓時響起一位老大夫中氣十足又正經八百的聲音:【患者在經過手術後的半個月內禁止有性生活,否則會造成傷口感染或者是傷口撕裂,對身體恢複産生不利影響。】
    林書璞臊着臉手忙腳亂地把手機重新拿起來,等終于關掉視頻,視頻也播放得差不多了。
    她把毛毯拉過頭頂,緊緊蒙着自己的臉,不敢看羅恕現在是什麽表情。
    羅恕把毛毯拉下來,并沒有像她預想中那樣說什麽,只是把她拽起來,杯子放到她手裏:“喝了。”
    林書璞縮着腦袋慢吞吞地喝水。
    羅恕等她喝完,把杯子拿過去放在一旁小茶幾上,他人往後仰,長腿往前伸展着,兩條手臂展開搭在沙發靠背上,用平緩的語氣說着驚人的話:“合着這兩天做的時候你都擔心我會死在你身上?”
    林書璞:“……”
    “所以才非要自己動,”他說話不害臊,“結果把自己給累病了。”
    林書璞的耳朵燙到快化了,索性學着他不要臉的樣子:“我擔心得不對嗎?你難道沒有可能死我身上?”
    羅恕忍俊不禁,下一秒,說:“要真能那樣我也算死得其所了。”
    “……”
    “行了,回屋睡覺。”
    羅恕連人帶毛毯把她抱了起來,往書房外走:“你病還沒好透。”
    “怎麽會。”
    “剛你有點兒熱。”他說。
    林書璞想問是哪兒熱,明明她的燒已經退了。
    很快就轉過彎來,知道他說的是哪裏了。
    她側過頭,羞惱地緊緊抿着嘴。等羅恕把她帶回卧房,門合上的時候,她突然說:“那你是不是挺爽的?”
    羅恕低頭看了看她。
    把她放床上,毛毯從她身上抽走,他一手托住一個,彎腰俯身含咬了下,用一派正人君子的樣子做着極其下流的事。
    離開時上面留下盈盈一片水光。
    他看回她的眼睛,說:“确實很爽。”
    “……”
    “不過只要跟你做,”他又說,“每回都挺爽。”
    “……”
    -
    再去書房時,能看到裏面的辦公桌換成了L型,林書璞的電腦放在主位上,旁邊才是羅恕的位置。
    看起來就好像羅恕是她秘書一樣。
    或許是環境布置得太好,林書璞在屋子裏待了一天,筆耕不辍地寫了篇兩萬字的短篇小說出來,稍微潤色後發給了曲絹。
    曲絹看完以後給她發消息:【原來你還記得自己是作家啊?我還以為你要收拾收拾專心給羅恕當小蜜呢。】
    林書璞沒搭理她。
    曲絹又發:【小說寫得不錯,給你十天時間再寫三篇出來,我給你出一本短篇集,不耽誤送選明年的短篇小說獎。】
    林書璞沒想好其它三部短篇要寫什麽主題。
    她想出去找找靈感,坐上羅恕的車跟他一起去了某個奢侈品牌的商務晚宴。
    之前羅恕很少會出席這種活動,他跟流量演員不一樣,那些人需要頻繁參加各種活動或是上綜藝來混臉熟,只有曝光度多了才能最大範圍地吸引到粉絲,粉絲量到了一定規模後才能接到劇本有工作可做。
    而羅恕不能跟觀衆離得太近,他需要保持一定的神秘感和距離感,這樣才不會讓觀衆在看他的電影時出戲。他的可怕之處在于,他不需要曝光也會有源源不斷數量龐大的粉絲喜歡他。所以他從來不屑于找鏡頭,而鏡頭會主動找上他。
    最近卻是不知道為什麽會頻頻接一些商務活動。
    世界頂級珠寶奢侈品牌的老總利諾先生親自過來接他。林書璞認識這位滿頭白發的外國小老頭,他是時尚界的傳奇人物,國內有不少明星搶破了頭都想認識他好提升自身的商業價值。從他出現以後,蔡智超、黃碧欣、吳思思還有幾個最近發展得很不錯的流量花生全部一臉谄媚相地站在一邊,妄圖能跟他說上幾句話。他全沒拿正眼看過,只一味地跟羅恕攀談。
    林書璞作為羅恕帶過來的女伴,從剛露面到現在為止有十分鐘,她接受了十分鐘的來自各路小花的或豔羨或滿含敵意的打量。
    黃碧欣仗着自己跟羅恕合作過,兩人演的情侶還上過最經典CP榜,覺得自己就能跟羅恕說得上話,端着酒過來寒暄,又提出想跟利諾合張影。利諾完全不認識她是誰,并沒搭腔,轉而看着羅恕身邊一邊吃東西一邊轉着咕嚕嚕的大眼睛觀察衆生态的林書璞,問:“你也認識林作家?”
    羅恕:“她是我女朋友。”
    “噢,是嗎,”利諾滿臉欣賞,玩笑一樣地說,“你女朋友可比你有名多了。”
    羅恕笑笑:“是,我也不知道我是走了什麽運才能追上她。”
    利諾笑着跟他碰杯。
    林書璞的注意力回來了些,她在美國生活兩年,英語早就不成任何問題,聽得懂羅恕在跟利諾說些什麽。她發現不管是什麽時候,羅恕總會十分給她面子,會說他才是那個死乞白賴追求的一方。
    即使她都當着那麽多人的面承認過一直在暗戀他,羅恕也還是會把自己放在比較卑微的一方,從來沒有仗着她的喜歡驕狂過。
    有人把羅恕叫了過去,林書璞落單不久,感覺到有人停在了自己身邊。她擡起頭,跟樊恒對上視線,目光沒有一絲波動地收回來。
    樊恒多看了她兩秒,手臂繞過她去跟利諾握手,用英語跟人打招呼:“您好。”
    利諾跟樊恒有幾分交情,他最喜歡去樊恒家裏的餐廳吃飯,無比喜歡中國菜的口味,今天的一應餐食酒水都是他特意托樊家的人負責的。利諾誇贊樊恒準備的餐食都很美味,說起自己下個月在意大利有一場珠寶晚宴活動,屆時還要多麻煩他費心。樊恒客氣地跟他寒暄,期間看了林書璞兩三眼。
    林書璞仿佛就沒有注意到有他這個人,眼神在場中如常穿梭。樊恒知道她這樣是想尋找素材,好能寫進她的小說裏。她不管去哪裏都是這樣,目的不是為了玩而是為了采風,風景有多美好她不在意,她只在意有沒有什麽新鮮事可以記錄。
    樊恒的到來,對她來說還不如前面兩位名媛因為撞衫而互相看不順眼暗戳戳譏諷對方來得有趣。
    樊恒往前走了半步,遮擋住林書璞的視線,讓她的注意力回到他身上。
    林書璞的樣子仍舊淡淡的,臉上看不到任何波瀾。
    “這幾天我給你打電話,”樊恒問她,“為什麽不接?”
    “我很忙。”
    “是忙工作,還是在忙着跟舊情人複合?”
    林書璞慶幸羅恕現在不在,不然就他那狗脾氣,說不準就會跟樊恒動手。
    “樊恒,”她看着他,“我跟你只是朋友,你說這個合适嗎?”
    樊恒也覺出剛才的話過分了,轉而問:“你打算什麽時候回美國?”
    “為什麽要回去?那裏又不是我的家。”
    “你當初回國不過就是一時沖動,還真不打算回去了?”
    林書璞默了一會兒,說:“不是一時沖動,我在美國的兩年時間裏,沒有一天不想回來。”
    樊恒很久沒再說什麽,他想到林書璞在美國的那些日子确實不怎麽開心,她不習慣那邊的一切,語言、氣候、食物、生活方式。當地有不少人歧視華僑,這導致她的性格越來越孤僻,一般如果沒有特殊情況,她都會把自己關在家裏沒日沒夜地寫作。她在國際上頗受喜愛和贊揚的那些書,都是她在痛苦中的産物。
    “那你現在回來了,”樊恒說,“你有開心一些嗎?”
    “有。”
    “讓你開心的是這個地方,還是在這裏的某個人?”
    林書璞默了默,直截了當回答:“是羅恕。”
    樊恒盯着她看了很久,一顆心越來越灰下去。
    他去外面喝了不少悶酒,想到過去兩年裏,他以為林書璞是真的對羅恕死心了,兩個人鬧成那樣,怎麽可能會再和好。她是個心高氣傲的女孩,絕不會去吃回頭草。
    他想不通羅恕究竟給她下了什麽迷魂藥。
    他從幾個朋友那兒知道了她在俱樂部借着酒醉跟羅恕表白的事。那個時候羅恕的身份還是曾經抛棄過她的前男友,到底是有多喜歡他,才能當着許許多多人的面親口說出來,她早就暗戀了他許多年的這個秘密。
    樊恒不只一次異想天開地想,如果當初林書璞在無家可歸的時候,領着她去吃一碗飯的人是他的話,那一切會不會不一樣。這樣林書璞喜歡的那個人,是不是就能變成他了?
    可這世界上哪裏有如果。
    樊恒坐在酒店大廳外的臺階上,低着頭,手裏拎的酒喝到見底。其實當初羅恕說要把妹妹介紹給他,他也只是抱着玩一玩的态度。畢竟這世界上的誘惑太多,可供他選擇的也太多。
    他沒有想到自己會陷進去。
    林書璞的冷漠、叛逆和獨特就像是一杯散發着強烈香氣的毒酒,他明知不好接近也還是忍不住地想要靠近。
    樊恒扔了酒瓶醉醺醺地爬起來,一路不耐煩地推開幾個擋路的,走到林書璞面前要抓她手腕。
    羅恕先一步把林書璞扯到了身後,蹙了眉警惕地制止他:“樊恒!”
    “我告訴你,”樊恒一開口就是濃重的酒氣,極不尊重地拿手指着羅恕,“書璞是我帶回來的,我現在要把她帶回去。”他去看林書璞,“璞璞,你跟我回美國!”
    他又要來抓林書璞,可女孩被羅恕牢牢地護着,他連她一根手指都碰不到。
    羅恕沒了多少耐心,壓抑着脾氣:“樊恒,你夠了,現在給我回去。”
    “當初是你說要把璞璞介紹給我,”樊恒酒意正熱,也不在乎場中有多少人,有多少鏡頭正對準這邊,自顧自說,“你說希望我跟她在一起,為什麽你要反悔!”
    幾乎所有人都被吸引來,把三人圍在中心站在外圈看熱鬧。之前聽說過羅恕跟餐飲界巨頭樊家的大公子樊恒關系很鐵,經常能看到這倆人和一群公子哥出入俱樂部消遣的報道,可關系再好的鐵磁兒,在女人問題上也會反目。
    不知道羅恕會怎麽收場。
    他畢竟是公衆人物,不能在衆目睽睽下把這事兒鬧得太難看。
    可羅恕沒有一點要息事寧人的樣子,也完全不在乎有多少人在盯着他、手機正對着他拍攝。
    他始終緊握着林書璞的手,從不打算放開。頸中薄薄皮膚下的喉結動了動,當着衆人以及衆多鏡頭,他說:“樊恒,你想從我這兒要什麽都可以,資金、人脈、第一手消息,只要你提我就都會給。但是你不能把璞璞要走,只有她不行,只有她我不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