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二爷说……」
    「二哥最奸诈了,想派我去打仗就故意拿妳开刀,妳不要理他。」
    「咦?」
    「说妳笨还真是笨!」
    「呜……那你也不能咬我啊……唔……混蛋,你不是要打仗了吗?现在还浪费体力……」聂轻轻的声音里少了呜咽,多了几分娇媚性感。
    「我一直认为,床上的仗比较有趣一点,我不介意和妳打一辈子。」
    「色鬼!」
    「那妳是想多打几场硬仗啰?」
    「啊……不要……饶了我……哈啊……」
    炽热的身体缠绕贯穿,快感袭身一浪高过一浪,无休无止。
    大战在即,危险迫在眉睫,却成了另类的催情剂,让这场欢爱变得更加汹涌炽烈。
    还有没有明日?还有没有下一次?
    聂轻轻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她只能抓住现在,抓住这个温暖的男人,放任自己沉沦。
    沉沦缠绵,抵死相随。
    人言可畏,利箭穿心。
    清晨送沈一醉走出狮轩大门的时候,聂轻轻差点被那些热血澎湃的年轻人以唾沫淹死,眼光射死。
    妖精!
    祸水!
    带来灾祸的扫把星!
    把她赶下山去!
    众人纷纷劝阻沈一醉不要一时胡涂,为了一个女人丢了性命,然后就开始用恶毒的话攻击聂轻轻。
    甚至有人开始猜测聂轻轻是故意被擒的,目的就是做奸细,探听「白玉京」的虚实,然后再与她的父亲里应外合,将「白玉京」一举歼灭。
    聂轻轻听了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如果不是沈一醉的坚持,她真的很想和他一道下山。
    「娘娘!娘娘!」
    沈一醉刚走,狮轩还未安静下来,芽芽便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看到聂轻轻便大叫着扑进她的怀里,紧紧抓住她的衣襟。
    「芽芽,怎么了?」
    「娘娘,我以为妳离开我了。」芽芽担心地仰头看着她说。
    「妳家小爹爹不放我走。」聂轻轻把她抱到椅子上,拿了块点心给她。
    点心很精致,也是沈一醉亲自张罗来的。
    「真好吃,小爹爹最好了。」芽芽三两下就把点心吞下肚去,小手按着胸口,似乎有些被噎住,聂轻轻连忙倒了一杯水,芽芽接过来,一口气咕噜咕噜喝下。
    「芽芽,妳有没有想过离开山寨?就像上次私自逃跑那样?」聂轻轻蹲在芽芽的面前,问着她。
    这个小女娃虽然年纪小小,实则古灵精怪,聂轻轻早不把她当作单纯的儿童看待。
    「想啊,只要凤一欺负我,我就好想逃跑喔。最讨厌凤阴沉着脸了。」芽芽天真地说。
    「我是说,永远离开这里,永远不回来。」
    「为什么?!」芽芽吃惊地睁大乌黑的双眼,「为什么要永远离开?」
    「他们不是叫妳山怪吗?」聂轻轻提醒她。
    「那也没有什么呀,他们爱说什么就说,我又不会少了一块肉。」芽芽小脸皱起来,连说话的语气都很像苏某人。「虽然我偶尔会想逃跑一下,吓吓他们,但不会真的跑走不见喔,因为这里有我喜欢的人。」
    聂轻轻的心一痛。
    她取笑般地捏了捏芽芽粉红的小脸,「羞羞脸喔,才多大的娃娃,就知道喜欢不喜欢的了。」
    「那有什么?我还打算做凤的新娘呢。」芽芽握着小拳头说。
    「可是他比妳大那么多,还是妳的二爹爹呢。」聂轻轻笑起来。
    这句话果然让芽芽受了打击,她郁闷地交握住两只肥肥的小手,认真地烦恼起来。
    聂轻轻也不理会她的小女儿情怀,独自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桃林,眼神忧虑。
    一醉,你不要做傻事啊!
    「娘娘?娘娘?」芽芽从背后扯扯聂轻轻的衣服,见她一直伫立在窗前动也不动,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小女娃有些担心了。
    聂轻轻回过头看着她。
    芽芽对她露齿一笑,「娘娘,妳在担心小爹爹吗?」
    聂轻轻点点头。
    「放心吧,凤一定会帮他的。」芽芽拍着胸脯做保证,「凤其实最好了,是个爱操心的大傻瓜。」
    「妳真了解他呢。」聂轻轻好笑地看着小大人似的芽芽。
    芽芽的小脸终于红起来,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从怀里取出两枚鸽卵大小的令牌交给聂轻轻,「其实小爹爹应该更担心妳,所以妳一定要好好的喔。」
    聂轻轻狐疑地接过令牌,触手沉重冰冷,竟是寒铁铸成,其中一枚上面刻着一头狮子,另外一枚上面则是雄鹰。
    「这是小爹爹的『狮之令』和三爹爹的『鹰之令』,只要有了令牌,那些人就不敢再欺负妳了。」芽芽笑咪咪地说,「还有啊,小爹爹害羞,所以才特地拜托我转交给妳呢。」
    他会害羞?
    聂轻轻的心顿时变得无比柔软。
    那个放浪形骸、无拘无束、桀骜不驯的男子竟然也会害羞,让她感到意外的同时,又有无尽的甜蜜。
    「其实小爹爹最狡诈了,他哪里是害羞?根本是想利用我再拐骗另一块令牌的。」芽芽开口打断了她的美梦。
    「咦?」聂轻轻惊讶地看着芽芽又掏出另外一块令牌,对着那块令牌看了又看,最后才依依不舍地交到她手里。
    「娘娘,这是凤的『凤之令』,妳一定要收好喔,千万不要弄丢了,这样妳就有三重保护了。」
    「芽芽,这些东西我根本用不着。」聂轻轻把「凤之令」和「鹰之令」放回小女娃的手心,「有『狮之令』就足够了,我相信一醉。」
    「娘娘!小心!」芽芽正想说什么,忽然瞥到聂轻轻背后有个黑影,她只来得及出声示警,便被一个黑衣人给击昏了。
    两名黑衣人对视一眼,把芽芽安置到床上,又小心帮她盖好被子,这才扛起被打昏的聂轻轻,从狮轩中的密道悄悄离开了山寨。
    第九章
    聂轻轻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宛如全身骨头都被拆了开来。
    她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被囚禁在一间四面无窗的屋子里,房梁很高,在这炎炎夏日却显得阴森森凉飕飕的。
    地面是用青砖铺成,也许年代久远,上面长了青苔,散发着铁锈似的味道。
    抓她来的人似乎还算善待她,并没有将她捆绑住,然后丢在潮湿的地上,她是在一张木板床上醒来的,床上铺着稻草,还算柔软。
    屋里没有窗子,只在一张漆黑方桌上燃着两根蜡烛,聂轻轻也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亦不知她被捉了多久。
    完全不关心自己的处境,她脑海里全是沈一醉的影子。
    一醉怎么样了?
    他一个人要怎么对付五千官兵?
    他会不会也被捉住了?会不会被那个残忍的狗皇帝杀害?如果他赢了,却发现她不见了,又会怎样?
    一醉……
    聂轻轻呻吟一声,无奈地闭上眼睛。
    这该死的世界,什么时候才能让人安安稳稳地生活?
    时间一点点流逝,聂轻轻有些尿急,她走到门口,用力敲着铁门,扬声道:「开门!我要方便!开门!开门!快开门……」
    直到她喊得声嘶力竭,快要瘫软在地板上时,门被推开了,一名身着黄衣的男人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聂轻轻顿时浑身升起冷气,从脚底一直流窜到头顶。
    这是一个阴厉的男人。
    阴沉的墨黑双眸,有些苍白的英俊面庞,冷酷之极的气势。
    霸气!
    杀气!
    戾气!
    天下若有枭雄,便应是这般人物吧?
    「什么事?」男人皱紧双眉问。
    「我要方便。」聂轻轻拚命给自己打气,不要这么快就被吓趴下。
    她现在可是强盗山贼的婆娘,怎么可以被另一个贼给吓倒?
    男人唤来一个侍女,带聂轻轻去解决生理问题,又好心地让她洗净了手,才把她送回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