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任斥候的士兵,一向会挑选心思活络,行动敏捷的军士 ,而聂元景乍眼一看,身材高大,个性安静少言,实在不带斥候的气质。
    聂元景听江银廓说要他前往河束方向,刺探军队行踪时 ,面上也没有惊讶,只是拜了一下,说定不辱命。
    子夜一过,在约定地点并没有见到聂元景,江银廓心说只怕凶多吉少,而前去探查的士兵擦马飞奔而来,声音都变了。
    “将军,斥候河束军队包围,正在五里外的河岸拼杀。”
    “多少人?”
    “大约一千。”
    江银廓一愣,以前追兵对几十人的斥候队伍,只怕凶多吉少。
    想了想,江银廓又问对方:“还有人活么?”
    士兵老实回答:“天太黑,看不清,但若都死了,追兵不至于追着杀。”
    话音刚落,江银廓打马待人冲出林间,带着骑兵直奔河岸。
    江银廓名人点燃火把,漆黑河滩间火光骤亮,远远看去,河束兵马如同一窝无头苍蝇,朝着反方向溃逃,只见身后一人一骑,手持长矛,追着一千步兵,逢人便斩。
    十几名斥候队,最后竟仅剩聂元景一人。
    第25章 悍将
    聂元景本来已经带人平安离开河束地界,谁知半路上遇见一支一千人步兵。
    那是增援河束的军队,只是从来的方向看,并非朝廷派来的,或许是相邻郡县派来的增援部队。
    离开河束后,聂元景等人在林中取马,换上贺州胄甲,双方遭遇时,均是一愣。
    敌众我寡,但好在有马,斥候军策马突围,却被密集人墙围拢。
    已经开始有同袍被敌军拖拽下马,乱刀斩杀。
    混乱间,聂元景的脑子空了一下,他自幼家贫,潦倒之际弃农从戎,用了七年才混上校尉,如今天命不测,真要命丧于此?
    可身体却比理智的反应更快,聂元景倒地的瞬间,翻滚而起,挥刀便砍,连杀数人,短兵不好近战 ,聂元景弃刀拾矛,又连刺数人。
    “迎敌!”
    聂元景的吼声响彻河滩,斥候们纷纷拔刀应战,心知逃与战都是生机渺茫,不如在这千人当中,拉几个人垫背。
    一时间白影横飞,聂元景的眼前迟迟望不见树影与山坡,凶光毕现的面孔前赴后继,人人都想将他置于死地。
    渐渐地,身边的同袍越来越少,等聂元景发觉身处河岸边时,活下来的只剩他一人。
    无数长矛直冲面门而来,聂元景侧身一闪,脚下却失去了衷心,歪身摔下河岸。
    敌方部将成竹在胸,从队伍中走出来,站在河岸前,对着水岸扬声吼:“取首奖头颅 ,赏银五十……”
    一记长矛自河岸之下破空而来,急掠如风,正中敌将咽喉,紧接着聂元景纵身一跃,从河岸下翻上来,顺手抽出敌将腰间配刀,贴身之际又连杀数人。
    士兵见状惊惧万分,连连后退,聂元景扔了佩刀, 从尸体旁捡起一根长矛,抬眼望向众人。
    “来,赏银五十。”
    聂元景身如血泼,长矛一横,抬腿便向前冲,前排的士兵吓得魂飞魄散,掉头就跑,站在前面的人纷纷向后退去,身后的士兵望不到前方,也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恐惧如同风寒,在队伍中迅速蔓延,让所有人都慌张起来。
    军队直接溃败,聂云景提着长矛一路追过去,余光瞥见不远处竟还有战马,果断放弃了徒步追逐,跑向战马,翻身跃上。
    “让你杀我……”
    聂元景杀红了眼, 一勒缰绳,策马追向溃逃的步兵,不期然望见远处,有火炬由远及近,骑兵的喊杀声从侧边传来。
    一支贺州骑兵冲进战局。
    那一千步兵最后被贺州军全歼。
    江银廓命人将聂元景带到眼前,聂元景来时,像从血池里爬出来一样,连身下棕毛战马,头颅和胸脯也染上鲜血,腾腾杀气尚未退却,身边士卒不禁屏息凝神,生怕对方忽然抡起长矛,反倒是最前边的江银廓沉着,只是镇定望着对方缓缓而来,谁知聂元景还没到眼前,长矛忽然脱手,人在马背上往前一倾,跌在地上。
    江银廓飞身下马,奔向聂元景,将人拖托起来,握着手腕试脉,又连忙将人放平。
    是力竭过度引发昏厥,不知身上是否伤势严重,于是江银廓开始解开聂元景身上的胄甲。
    身边人见状,也纷纷前来帮忙。
    等拆开才发现,除了四肢上几道皮外伤,再无知名伤口,军中士兵不禁惊叹。
    江银廓也觉得不可思议。
    只是人迟迟不醒,江银廓想了想,拿出随身携带的九针,准备将聂元景扎醒,她摊开针盒时,士卒们又惊叹了一回。
    “将军,你还会扎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