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赶紧带路。”
身边的侍卫冷着脸吼道,那伙计赶紧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哈着腰笑着,“是是,小人没见过如此俊秀的郎君,多看了两眼,您别见怪,别见怪。”
那侍卫显然还想呵斥几句,被司马绍一个眼神收了回去,安安分分地上了三楼。
木质的台阶“吱呀吱呀”作响,楼梯扶手粗糙,上面还能看见不少划痕,司马绍一眼就瞧出那绝不是普通划伤,而是刀剑砍劈留下的痕迹。
这家客栈有问题。
身边的侍卫也都是经验丰富,看出了客栈的不寻常之处,只是司马绍没有发话,他们自然也不做声,跟着那伙计往楼上去,精神却始终绷紧,提防着可能发生的意外。
伙计将他们带到三楼的客房前面,推开门,“几位郎君,这是我们客栈最好的几间上房,您若有什么需要,随时唤我就成。”
“行了,我们主子爱清净,没事别来打扰。”
身边的一个守卫挥挥手打发了人,在伙计转身离去之后,几人闪身进入几个房间,一一探查无误后,司马绍才走进了最中心的一间,江禹也跟着进去,今晚轮到他守夜。
这客栈大堂角落有些灰尘,房间里倒是打扫的干净。
床铺铺开,桌子上还有热茶,从窗子望出去,能一眼看见南阳城的城门上燃着的火光,上面立着大大的晋南军旗。
一进门,江禹便开口道:“主子,这地方有些不寻常,咱们还是将整间客栈包下来更为稳妥。”
“不必,仔细盯着动静,不要多管闲事。”
司马绍站在窗口处往外探了探,他们这回出来的匆忙,身边也没带几个侍卫,还是尽快赶到长安军营才行,路上不要横生变故。
“是。”
“另外,派人通知汝南王,让他来查。”
“砰砰~”
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江禹转身倒在司马绍面前,冷声道:“谁?”
“郎君,我是店里的伙计,来给你们换壶新茶。”
江禹转过头和司马绍对视一眼,才前去开门,门外还是刚刚送他们上来的小伙计,脸上咧着笑,手上端着一个托盘,见江禹出来,伸手往前递了递,“郎君,这是本店新上的碧螺春,给几位送点尝尝。”
江禹单手接过托盘,面色冷硬,“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没了。”
那伙计还想探头往屋里,却碍着江禹在,讪笑着离开了,江禹重新将门锁上,将茶壶放在桌上。
转身和司马绍对上一个眼神,压着声音道:“主子,外面似乎又来了不少人。”
刚才开门的间隙,他瞧着楼下似乎又拴了数匹马,看来这小小客栈生意颇好。
司马绍摇了摇头,示意江禹不必理会,他们本来到客栈时就已经接近亥时,这会儿四周都是漆黑一团,桌上的油灯不甚明亮。
他没换外袍,径直躺在床上休息,连续几日的奔波让他觉得有些疲劳,毕竟不是在自己的寝宫,他睡的很浅,随时注意着外面动向。
江禹抱胸靠在门边,谨慎地盯着四周,桌上的油灯还在燃着,蜡油一滴滴滴落在桌上,凝成的腊泛着微微的灰色。
不知过了有多久,江禹被“哐当”一声,好似东西倒地的声音惊醒,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靠在门框处睡着了,他大惊失色,赶紧回头去看床边。
还好,司马绍还在床上睡着。
他略略松了一口气,意识到不对劲,大跨步往床边去,将自己的袖子撕下来,挡住口鼻绑在耳后,然后用力摇醒司马绍。
司马绍眉心皱成一团,睁开眼睛。不用说,他就知道出了问题,一下子坐起身来,用江禹递来的布片蒙住口鼻。
“主子,情况不对,我们先走。”
“砰砰......”
楼下持续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司马绍沿着窗子向外看了一眼,冷风将他吹得清醒一些,江禹打开房门,观察外面情况。
他打算先将司马绍送出去,再回来找其余几个手下。
“主子,外面没人。”
他侧身站在门边,左右扫视着。
“你先去叫其他几个。”
司马绍醒了醒神,刚才房间里里只是下了淡淡一点迷香,份量不重,这店家多半也就是个打劫过往来客的黑店罢了,应当不敢杀人。
“是。”
江禹从来不质疑司马绍的命令,得了吩咐便往其他几间房去。
司马绍独自在走廊上观察情况,那屋里声音不算太大,其余房间的住户似乎都中了迷香,没有一个人出来探查。
几个侍卫很快被叫醒,江禹顾及司马绍的安危,开口道:“主子,我们从窗子走。”
楼下声音频频,渐渐能听见打斗,和微弱的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