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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ungle
    Jungle:79.
    估計是除了陳私助以外, 其他人從沒見過祁醒這麽失控的模樣。
    一通電話結束,剛剛還在自己身邊的人像憑空消失了一樣,他立刻察覺到危險。
    在崩潰的邊緣中, 他理智地分析地理情況,讓人立刻報警, 請村裏的大夥幫忙組成隊伍上山搜人。
    但沒有葉伏秋音訊的每一秒,都像是一刀刀剜在他身上,血肉模糊地疼。
    他知道他的姑娘堅強又聰明,但他忍不了她受半點委屈。
    即使已經跨越了夢魇,但祁醒對這一眼望不見頭的深山,仍然對這只有山林裏獨有的寒冷有些畏懼。
    鎖定了後山部分,突然有個村民想起來, 半山腰上有個破舊好多年,供上山幹活的人休息用的土房子。
    或許能藏人。
    他第一個帶人沖上山, 只怕晚一秒,再晚一秒。
    一踏進深山,隐藏在身體裏十幾年的疼痛又翻了上來。
    那種冷, 那種刺,麻痹着他的雙腿, 讓祁醒難以邁步。
    可神經又喧嚣着讓他飛速往上走,去找她。
    多年老樹的樹根早已長出了地面, 粗壯無比,像冒出土壤的心髒筋脈。
    祁醒膝蓋心理性發寒發疼, 沒看腳下,恍然被絆倒。
    嘭地一聲他單膝跪倒。
    身邊人吓了一跳, 趕緊去攙扶:“哎喲沒事吧!別把腳摔了!”
    祁醒冒了一頭的汗,渾身像是不聽自己的, 他腮頰咬得又硬又白,艱難出聲:“幫忙扶我……扶我一下……”
    “快點兒,再快。”
    身邊村民不知道他有陰影在心裏,只以為是着急弄得太過緊張,吃力把他攙起來:“你別太着急了!大家全都上山幫你找呢!”
    祁醒撐着膝蓋,恨不得抽一耳光逼自己清醒,就在這時,不知道是不是幻聽,他好像聽見了……
    【祁醒!】
    【祁醒!!】
    撕心裂肺的呼喊從山林深處傳來,很難辨認方向。
    可是不管東南西北她在哪兒,也不管這是不是心急下的幻覺。
    祁醒下一秒瘋了一樣往前沖去——
    看見她雙手被綁着卻依舊肆意奔跑,看見她臉上深深淺淺的傷痕,聽見她嘔心抽腸的哭腔。
    祁醒的心都碎了。
    失而複得的感覺,一次次地讓祁醒深刻自己是個受上天眷顧的人。
    每一次,都讓他沒有晚了這一秒。
    将她接進懷裏抱緊的瞬間。
    時隔十幾年,祁醒再次,于這深山寒冷中落了淚。
    她說得沒錯。
    她用勇敢以及賭上性命的奔跑,帶他逃出來了。
    …………
    葉伏秋被送到山下鎮子裏的醫院急診接受治療,警方立刻就綁架惡意傷害立案搜查。
    她身體裏還有迷藥殘留,需要進一步催促代謝,索性除此之外都是外傷,處理傷口後好好療養就好。
    祁醒擔心的是她的心理,就怕她會被吓壞。
    他坐在床邊,靜靜地陪着還在昏睡的她,滿腦子都是她躺進救護車的前一秒還在拉着他,應激般喊叫:“我看見了!祁醒我看見了!是他!”
    她淚流怒喊:“他們害死我了我爸爸!就是他們我要殺了他!!”
    “祁醒!我看見他眼睛了,我看見……”
    她的情緒非常不穩定,護士們根本沒辦法做處理。
    祁醒把她抱在懷裏一邊吻她額頭一邊哄她,聲線都沒了平日裏的穩重,略抖的尾音透着對愛人的心疼:“我知道,我知道你看見了,別怕,先睡一覺再說好不好,不着急,他跑不了了。”
    他的懷抱好像是最有效的鎮定劑,趴在他懷裏哭了一小會兒以後,葉伏秋睡了過去。
    祁醒買了洗臉巾用溫水打濕,俯在床邊給她擦臉,動作溫柔熟稔,将她除了敷着藥貼之外髒兮兮的地方擦幹淨。
    臉擦完又弄新的一張給她擦手擦脖子。
    急診病房裏排得滿滿當當,俊朗矜貴的男人安靜照顧他的姑娘,引得不少人默默打量,在心底猜測着他們之間的故事。
    葉伏秋大難不死,睡了大半天,輸完液第二天才醒。
    迷迷糊糊睜眼的時候,自己已經沒在醫院了,看着房頂像是她在民宿的房間。
    她扭頭一看,祁醒正靠在床頭睡着。
    他一手牽着她,靠着椅背就這麽坐着睡,估計也睡不踏實,生怕一個不留神她又要走丢。
    急診人多床緊,估計是她輸完液,處理完傷口就抱她回村子裏了。
    出這麽大的事,估計也讓不少人擔心了。
    葉伏秋眨了眨眼,目光一刻都不願意從他身上挪開,怎麽都看不夠。
    她差點以為再也看不見他了。
    以為要死在那個人手裏了。
    想到這些,她又是一陣子後怕,呼吸略有不穩。
    就是這樣細微的變化,吵醒了小憩的男人。
    祁醒感覺到她的波動,像沒睡着似的倏地睜眼,對上她有些洇濕的眸子。
    他立刻坐起來,握着她的手放在頰側輕蹭,“哪兒不舒服?”
    葉伏秋搖頭,開口小聲扯了句:“……水。”
    祁醒把她扶起來,讓她靠在懷裏,把溫水遞到人唇邊。
    葉伏秋張嘴小口喝着,幹澀的嗓子被滋潤開了,得了口水這才舒服得嘆了口氣。
    渾身都疼,在山上被那人又摔又打的時候不覺得疼,逃跑途中磕了那麽多下的時候也不疼,死裏逃生之後才是疼得她龇牙咧嘴了。
    她仰頭,視線盯着他下巴和微微壓動的喉結,伸手摸摸他下巴結的一層薄薄的青茬,“你沒刮胡子。”
    祁醒無奈,低頭用帶着青茬的下巴使勁蹭她的柔軟頸窩,埋怨似的:“你還有空管我的個人衛生啊。”
    “心夠大的。”
    葉伏秋輕輕笑了下,雖然男人身體邦邦硬的,但她覺得沒有比這個更舒服的依靠了。
    她聽見他低聲問:“疼不疼?”
    從前到現在,她一直教祁醒疼就要說出來,說出來就不疼了。
    但是此刻,葉伏秋也成了像他一樣固執扭捏的人,她搖頭:“不疼。”
    祁醒不信,發悶的心始終得不到緩解,他親親她額頭,道歉:“我的錯。”
    “之前還說沒人能再威脅到你了,真廢物。”
    她撐着他大腿坐起來,和祁醒面對面坐在床上對視,“不怪你。”
    “他是沖我和我爸爸來的。”
    終于安全了,她也有空整理思路,葉伏秋抓着他的手腕說,急切說:“能找到他們,我們能找到他們。”
    “我爸爸一定有證據,而且是致命的證據。”
    祁醒蹙眉,并沒有想過事情會這樣發展。
    葉伏秋目光左右扇動,大腦迅速轉着,用歹徒說的話加上自己的推斷:“那年他們綁你,從山裏逃走了以後,我爸爸也早早逃脫,但是他好像留存了什麽東西,一個拿出來立刻能将這些蒙面老鼠一網打盡的東西。”
    “他知道這群歹徒總會想起他這個不算同夥的幫兇,生怕被滅口,所以連續的更換工作城市跌沛流離。”
    “但是最後,還是在回到濱陽之後被追了上來。”葉伏秋一想到那些,恨得呼吸沉重,“他們威逼利誘,估計想把我爸爸帶走變成同夥,或者打探他到底有沒有偷偷留下證據,但我爸爸一直虛與委蛇,拖着他們想辦法。”
    “他們看出了爸爸一直在隐瞞,又挖不出真話,就幹脆設計了那場意外,我爸爸不是意外成植物人的,是他們制造了在半路墜落的廣告牌。”
    說到這裏,葉伏秋的眼淚又掉了下來,“他跑不了,他們就是要他那天死……”
    她一哭,祁醒胸口更悶痛,拉着人抱進懷裏,撫摸安慰:“不哭。”
    葉伏秋抓着他肩膀的衣服,用力到關節泛白,含淚的眼裏盡是憤恨:“他們虐待你,又陷害我爸爸……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如果早一點,再早一點知道就好了。
    這樣,她和祁醒從最開始,就有着共同的敵人。
    “不管那天廣告牌砸的是你還是你爸爸,他們都達到了目的,他是個好父親。”
    “他們一個都跑不了,放心交給我。”祁醒早就不怨葉坪了,現在對他而言沒什麽比葉伏秋更重要的。
    就如同她的護衛犬,守護她,也為她豁出命去撕咬敵人。
    他安慰着氣得發抖的人:“我已經打電話找阿慎了,濱陽是他岳丈沈家的地界,會有人專門保護你們全家,家裏人不會出事兒的。”
    “等你這邊視頻的事兒忙完,我陪你回濱陽去找。”
    葉伏秋點頭,“那個人作案謹慎,面對我戴着面罩,全程有手套,衣服,留不下任何指紋和容貌給警方搜尋他的機會。”
    她想到後面的時候,肩膀抖了抖,摟住他的脖頸:“他想侵犯我,我本來想死的,但是我想到……”
    “如果他在我身上留□□液,你們就能……”
    她話沒說完祁醒就聽不下去了,他扶着她後腦直接吻了下去。
    葉伏秋勇敢到他不敢聽的話語盡數被祁醒吞入腹中。
    他不會讓她為了他們的仇恨去犧牲自己,根本就不值得。
    他吻她的瞬間,葉伏秋的眼淚淌下去,仿佛感到自己的孤勇被認同,又被憐惜地壓下。
    沒有女孩子願意産生這種念想,也幸好,她沒有屈從。
    沒錯,她就應該毫發無損地将這些法外之徒全都繩之于法,身心健康地看着他們下地獄。
    葉伏秋摟住他,把唇瓣遞給他吮-吸,災禍帶給她的所有恐懼都在此刻通過肌膚之親的熱度宣洩出來。
    她眼淚蹭在他臉頰上,弄得好像他也哭了似的,“唔……”她努力張開嘴換氣,任由他舌頭的粗粝在自己口中掃蕩。
    沒錯,阿醒。
    吻她,抱她,撫摸她,×她。
    這才是最能安慰她的方法。
    來搶走她身體裏所有陰影畏懼,全都填滿屬于你的氣味和溫度。
    一次不夠,就兩次,三次,來清洗掉她內心深處的後怕,抵-死纏-綿。
    讓情-愛之事,情-愛愉悅把她的腦子充滿,讓她沒有精力再想除他以外的任何事。
    這樣,她就不會做噩夢了。
    葉伏秋一點點把他推倒,然後扶着他的胸膛趴了下去。
    她騎在他身上,撫摸着他的臉,輕輕吻在他頸側。
    祁醒被她清淡又滿含暗示的動作撩得渾身燥熱,他握着她的細腰,知道她身上還有傷,不舍得在這時候碰她。
    但對方似乎卻不這樣想。
    葉伏秋蜻蜓點水的吮着他的脖頸,柔軟的小手撫摸着,最後揚着紅潤的眼睛,又勾-引又祈求般的。
    尾音勾着,能把人魂兒走撬走。
    “祁醒,我們做吧,好不好,嗯?”
    祁醒耳畔一燒,理智徹底崩壞。
    按着她後背,倏地封住她亂說渾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