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

    没一会儿,伊桑从后面赶了上来。

    弗伊看他红光满面,好像有什么开心的事,问:

    “你去干什么了?”

    伊桑这才将手从背后晾出来,握着的是一块洁白柔软的皮毛,他笑道:“天气快冷了,我想给莉莎做顶帽子,外面都没有这么漂亮的皮料,莉莎肯定会喜欢的。”

    毛绒绒的触感肯定很好,弗伊伸手摸了摸,又多摸了几下。

    伊桑直接塞她手里:“先放你挎包里,回去一定要给我哦。”

    弗伊翻了个白眼:“这个多少钱?”一点杂[se]都没有,价格肯定不便宜。

    伊桑:“80帕,我还跟老板讲了半天价呢。”

    基本半个月薪资。

    弗伊对着他竖起大拇指。其实伊桑一点也不大方,甚至比一般人还要节省。

    她打量了眼伊桑,洗的发白的棕[se]麻布长衣,紧绷绷的裹在身上,有些小,领[kou]还磨毛了边。不知道穿了多久,都不舍得买新的。

    好好的一个帅小伙,靠这身衣服平添了一丝猥琐,要不跟着弗伊他们,旅馆估计会把他赶出去。

    平时在兵团就夏冬两身制服,伊桑一套制服穿起来能一个月不换。

    照利威尔的评价就是“闻起来像马[niao]”,所以利威尔一直不太待见他。弗伊爱带着他玩,他两关系才缓和些。

    利威尔对伊桑恋爱的唯一感受就是,衣服换的勤点了。

    伊桑知道弗伊在打趣他,只是嘿嘿笑着。

    林泽城街道错综复杂,三人绕了半天才到运河,只远远的看了一眼,没有多停留。据德雷斯哈登议员提供的情报,运河附近最近不太平,有一些可疑的人总是徘徊,犯罪事件也在增多。有理由怀疑这些人可能是夜行帮残部的成员。

    勒索信中的[jiao]易地点在鲁奥特尔矿山,他们今天并没有去。城市虽不大,但绕路多就显得远了,从运河回去天已经黑了,反正离[jiao]易还有三天,他们还有时间。

    弗伊走的脚都疼了,回到房间就甩了两只鞋往床上一滚,脑袋昏沉,抱着被子差点睡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敲了两下,她猛然被惊醒。拖沓着鞋匆匆去开门。

    门[kou]是利威尔,拎着煤油灯。

    利威尔看她睡眼惺忪的样子,动了动眉毛:

    “睡这么早?”往[ri]弗伊都睡得很晚,有时候他半夜醒了还能看到她屋里的烛火。

    她总喜欢点着灯看书看到后半夜,第二天顶着黑眼圈训练。利威尔提醒过她,这样对眼睛不好,她也敷衍着答应,第二天还是继续看。

    弗伊眯眯眼,适应了一下光线:“本来没想睡的,一躺下差点睡着。”她打了个哈欠:“今天一天太累人,怎么了吗?”

    利威尔抬了抬手里的东西:“不饿吗?”

    是两块面包。

    弗伊这才想起来自己一直没吃饭,都饿过头了。

    他竟然还特地出去给她买了面包。

    “哎呀,你这对我也太好了吧。”

    “嘁,回礼。”

    弗伊抱起双臂,笑着调侃道:“就用两块面包当回礼?”

    利威尔放下手转身就要走,弗伊赶紧从他手里夺过来,高高兴兴的收下,正儿八经的道了个谢,直接塞到嘴里吃了一[kou]。

    利威尔面无表情:“不够的话,后面马厩里的大便管够。”

    弗伊差点被噎到:“噗。能不能不要在别人吃饭的时候说这种东西。”

    利威尔的坏心思得逞了。

    她生气了,可真让人高兴。

    利威尔一直都有回礼的习惯。弗伊平时热衷于研究做饭,没少叫着他一块吃,他偶尔去城里的时候也会带点回礼给她,有时候是一些糖果,有时候是一小块香料。

    他似乎很懂女孩子都喜欢什么。

    弗伊不止一次的想,他如果不会说话,应该很讨女孩子喜欢。

    一张嘴就不行了。心理承受能力弱点的跟他说两句话,要么被骂哭,要么被气死。

    她怎么记得原作里的利威尔兵长不是这样的?

    要么滤镜害人,要么是时间线不对。

    弗伊吃的很快,这是调查兵团士兵的习惯。胃里填满了食物,整个人都感到舒服。

    她拍拍手上的面包渣,笑意温温,声音都轻了些:“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事情要做。”

    利威尔皱眉:“你脸[chou]筋了?笑得这么恐怖。”

    呵呵。

    弗伊不笑了,吃完面包嘴里有些干巴,吧唧下嘴,得寸进尺地说:“你是不是带了茶叶来,给我拿点。好困,喝了提提神,看会书再睡。”

    利威尔目光微闪,拿出手帕递给她:“你怎么知道?”

    弗伊接过擦了擦手指,哼哼两声:“谁不知道你那点爱好,那车高级物资一到,你不就去拿了两盒茶叶?啊~来自普吕姆的高级货啊。”

    “你不是也有?”

    “我没带嘛,来嘛来嘛,别这么小气。”弗伊转头看了一下屋内,自言自语道:“唔…好像没有热水和茶具。”

    利威尔明白了她的意思,双手[cha]兜侧过身,瞥了她一眼:“来吧。”

    弗伊顿时笑了:“我就知道你有!”

    回廊幽暗,短短的一段路,弗伊竟有些不自在,先开[kou]打破了寂静:“伊桑呢?”

    利威尔的背影像一团灰蒙蒙的雾:“那家伙早就睡得像猪一样了。”

    弗伊被逗笑了。

    利威尔打开房门先进去了,在桌上点燃了蜡烛。

    虽然他们晚上总是坐在一块喝茶聊天,可那都是在露天的院子里。

    弗伊踌躇了一会。

    他都没什么感觉,她又别扭个什么劲。

    屋内窗户开着,刚踏进去就被冷风吹的抖了抖身子。

    无意

    利威尔手里正拎着茶壶,侧头看她:“没必要冷成这样吧。”

    弗伊走到窗边坐在椅子上:“怕冷。”

    她是个冰块体质,幸亏艾尔迪亚国的冬天不是很冷。

    她伸手接过茶杯,触手温热:“竟然是热的,你刚刚去打的热水?”

    利威尔抬手将窗户关上,房内只有一个椅子,他坐在床沿上:“嗯。”

    温热的茶水下肚,弗伊身子暖了一些,笑道:“还是你讲究。”

    她找了个话题:“你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

    利威尔:“旅馆吗?”

    弗伊:“不,这个城市。”

    利威尔说不出,好像富裕的生活会让人善良些,就像白天遇到的小女孩。可在地下街那些富人的嘴脸又那么丑陋,人是会变的。

    “还行吧。”

    “好像以后在这定居也不错。”

    昏黄的烛光下,她的神情看起来很柔软,食指轻轻摩挲着杯壁,这是她思考时的小动作。

    她的睫毛很长,因有东洋血统,眼窝不是很深,每个轮廓都柔和的恰到好处。

    她一直很漂亮,他知道的。

    兵团里总是来找她切磋的士兵抱着什么想法,他也知道的。

    她从来不拒绝,在感情上好像缺一根筋。

    他起了点八卦的心思,问:“你队伍里的卡尔好像跟提供物资的蔡斯商队有点关系?”

    弗伊想起之前卡尔送的巧克力:“嗯,好像是。”

    “你喜欢他?”

    突兀又直接的一句,说出[kou]自己都怔了一秒。

    “啊?”那双漆黑的眸子终于看向他,有些吃惊。

    弗伊认真地想了一下:“卡尔长的帅,又温柔,家境似乎还不错,确实是个好男人……”

    利威尔后悔问这句话了,他端起杯子喝了[kou]茶,高级红茶像是变了质,嘴里又酸又涩。

    “不过,我不喜欢他。”

    卡尔的感情,她一直都知道,只不过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一个人诚挚的感情,所以一直装傻。

    对现在的她来说,那些只是累赘和牵制。

    “为什么这么问?”跟他说这个,还挺难为情的。

    利威尔过了好一会儿说:“既然对他没意思,那就不要让他觉得有机会。”

    弗伊觉得也是,不能耽误别人,点了点头。

    利威尔在原作里似乎是有官配的,那个女孩如今在兵团里吗?时间太久,她已经记不清了。

    呵,关她屁事。

    利威尔:“你在想什么?”

    弗伊这才发觉自己无意识地冷笑出声了,心里有些闷闷的。

    她垂下眼掩住眸中的情绪,岔开话题说:“我在想埃尔文是怎么想出这个计划的。”

    利威尔思索了一下:“这确实不是他的风格。”

    *

    运河上停着一艘破旧商船,表面裂痕密布,荒废已久。河水不是很急,浊[lang]轻轻拍打着堤岸,水腥味扑鼻。

    堤岸上有两人围坐,火把就[cha]在破船木板的缝隙之中。过了一会儿,麻子脸探头看去,满脸喜[se]:“哟,酒来了。”

    另一人一只裤腿卷起,像是先天残疾,小腿短了一截,不难想象,走起路来应该是个瘸子。瘸子似乎没什么兴趣,就地趟下,挠了挠屁股,打起了呼噜。

    远远的一秃子拎着几瓶酒过来了,抱怨道:“就只有几瓶最劣质的啤酒,糟糕透了,那个婊子妈养的就是瞧不起我们。”

    麻子接过酒瓶,打开一[kou]气灌了半瓶,餍足地叹了一[kou]气:“行啦,能有的喝就不错了。”

    秃子想了想,也是。他们前几天还是在哪个穷地方偷窃的盗贼,正巧遇到了急着扩充人手的夜行帮,能有机会来这种大城市就已经像在做梦了。

    现在的夜行帮像锅大杂烩,汇聚了各[se]犯罪者。他们地位最低,只能干吃力不讨好的活,放放哨。这鬼地方,哪有人会来。

    麻子突然放下酒瓶,警惕地看向周围,秃子问:“怎么了?”

    麻子:“我怎么听着有脚步声?”

    秃子竖起耳朵听了听,只有瘸子震天的呼噜声:“没有啊,才一瓶你就醉了?”

    “啊!”一声女人的娇呼响起。

    二人对视一眼,朝发出声音处看去。

    只见一个黑发女人柔弱地瘫坐在地上,似乎被他们吓到了,白[se]长裙紧紧包裹着女人姣好的身材,轻柔的裙摆被风一吹,隐隐露出一截光滑白净的小腿。

    两个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们只嫖过那些青灰眼窝胸部下垂的老[ji]女,哪里见过这种极品货[se]。这种偏僻的地方,独身的极品女人。

    麻子把酒瓶往地上一摔,咽了咽[kou]水:“妈的,我今天要玩个痛快!”抬脚就朝女人追去。

    秃子回过神,这怎么能少了他,急忙爬起来跟着一块追过去。

    在地上睡觉的瘸子被他们的动作惊醒,骂了句:“早晚死在女人身上!”

    女人见他们追来,惊慌失措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往黑暗处跑去。女人虽穿着裙子,跑的却不慢,她频频回头,像是在估算着他们之间的距离。

    二人这才看清,这女人竟然还是东洋面孔,真是走了大运了。东洋女人价格很高,一向抢手,他们平时连近处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可每次即将要抓到她的时候,女人就会像跳舞一样踮着脚躲开,急的他们满头大汗,心想待会一定要好好教训她,玩完还可以卖个好价钱。

    终于,女人前面没有路了,她被堵在巷子里,冷[se]的月光将她照的如白玉般。

    麻子脸[yin]/笑着,目光黏在女人身上,一只手开始解裤腰带:“让我先上。”

    秃子却不干了,这种货[se]他也想先玩。二人竟然争执了起来。

    “哎呀,这有点难办呀。”女人脸上没有一丝惊慌,她用素白的指尖轻点了两下红唇,嘴角勾起一抹摄魂的笑,歪歪头道:

    “要不...你们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