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巴扎得勒咋舌,「怎么还不醒,这里不能久留,我可没本事把他给运出去。」
    宁桉瞅瞅黑漆漆的殿外,心下一狠,从身上摸了根尖锐的银针,拉过江晏青的手,一用力?就?戳了进去。
    噗嗤!
    鲜血一下溅出,看着那干脆利落的动作,巴扎得勒倒吸一口凉气,止不住骂了一声。
    剧痛之下,江晏青的指尖动动,慢慢地睁开了眼。
    「醒了!」宁桉大喜过望,连忙捧住他的脸,「江晏青,是我!」
    「宁桉……?」
    江晏青不知道昏了多久,眼下半睁着眼睛,有些迷茫地喊,「你怎么在?这里?」
    「你还好意思说?,我再?不来你就?等着死?在?这吧。」宁桉眼泪不住地流,她连忙站起身,和巴扎得勒一起,把江晏青拽了起来。
    走?了两步,江晏青也清醒下来了。宁桉把身上所有的药掏出来,他捡了一颗吃了。
    「我的呢!」
    巴扎得勒眼巴巴的看着,「喂,你要我做的我可都是做到了,解药!」
    「咳,咳咳——」
    江晏青还没来得及回话,死?寂的大殿之外,忽然传来几声稀疏的咳嗽声。随后便是轻盈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有人来了!
    几人齐齐色变,连忙借着金银珠宝的掩饰,躲到一处角落里。殿门出有人缓缓走?了进来,看见?满地的尸首时?又顿住。
    「呵……」他轻轻地笑了一声,声音老迈,却依旧有着摄人的气势。
    不用两人提醒,宁桉也能认出这人是谁。暗紫的龙纹在?玄色衣摆上栩栩如?生。
    谁能想到,就?在?这生死?存亡的一夜,身为越国的国君,越帝竟然没在?皇宫,反倒跑这陵墓里来了!
    六七个?浑身遮得严严实实的暗卫将他牢牢护住,越帝视线缓缓扫过殿内,笑了一声。
    「出来吧,尸体还热着,江晏青,我知道你在?这里面。」
    「都到这时?候了,怎么不出来和我继了这段君臣情谊?」
    江晏青顿了顿,殿内实在?是太过明亮,他们藏得属实不算太隐蔽,至少,越帝的视线已经落在?了这边。
    「嗤,我们有什?么君臣情谊?」
    他缓缓起身走?了出来,语调平缓。
    「哈,」越帝盯着他看了一会,又转而看向站在?一旁的宁桉。
    「我和宁豫打了大半辈子,倒是没想到在?这遇到了他女儿?。也好,听说?他这人极其看中你,想来要是知道你给我陪葬,也会高兴的。」
    「呵,」宁桉冷笑一声,「老不死?的东西,怎么,怕景军给你五马分?尸了,急急忙忙跑来自?己埋自?己了?」
    「自?己埋自?己?这话倒也不错。」
    越帝嗤笑了一句,他已经不再?年轻,老迈的面孔上看不出神色。
    宁桉一愣,就?见?这人毫无说?话的意思,缓步走?向大殿正中的棺椁。
    「我这一生,生由?我自?己,死?自?当也由?我自?己,除了我自?己想死?,别人都杀不了我。」越帝笑笑,又转身看了一眼江晏青,视线落在?那张自?己颇为眼熟的脸上,叹息一声。
    「你到底不是你父亲,算了,都——」
    「彭!」
    巨响从棺椁处传来,宁桉一下子笑开,「还愁怎么摆脱这几个?暗卫呢,没想到你倒是自?己作死?了。」
    「怎么,」她眼神讥讽,「我不会武 ,江晏青被下了药,你就?以?为没人能动你了。」
    「也不想想,地上这些人能是我一个?人杀的吗?」
    「是啊,那当然是我杀的。」
    巴扎得勒手里举着金砖,叹息着站了出来,方纔,趁着宁桉两人吸引了越帝注意力?,他悄悄地摸到了棺椁那,捡了块金砖准备下手。
    那金砖极厚一块,被他重重地砸向越帝的脑袋,冠冕碎了一地,金子上沾着猩红的血,灯光下引人注目。
    「你!」
    越帝狼狈地躺在?地上,手里死?死?地捂着伤口,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巴扎得勒,「竟然是你!」
    见?人还没死?,巴扎得勒毫不留情又是一砖头下去。
    「唔!」
    宁桉侧过眼,戒备地盯着那几个?站着不动的暗卫。
    这几人和她之前见?过的那些暗卫都不一样。披着黑袍站在?那的时?候,没有一点动作,比起人,更像是浑浑噩噩的机器。
    越帝的命令还没下达就?被开瓢,哪怕是眼看着快死?了,这些人也没有一点要动的意思。
    只听命令,不知变通吗,宁桉有些啼笑皆非。
    「你,你们以?为你们就?能活着走?出去吗!」满地是血,越帝已经快说?不出话了,他捂着脑袋,反倒张狂地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