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

    厚重的乌云笼罩的天幕上,光线变得暗淡,仿佛一场即将爆发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该死!”戴着兜帽的男人暗骂一声,这天气怎么说变就变,这样的话,外头的人群疏散的岂不是更快了,他步履匆匆的拉着自己的兜帽,挡住自己大半张脸,透过兜帽下的衣襟,隐约可见里面的黑[se]囚服。

    “他们追过来了。”另一个人惊魂不定的声音充斥在他的耳边。

    水谷一郎皱起眉,脸上满是愤怒,两人正躲在商业街的巷子里,隐约能够听到警车的声音。

    但让他们感到慌乱的并不是那道声音,水谷一郎咬牙,“你偷哪里的炸弹不好,你跑去碰那帮家伙的东西。”

    两个人长着近乎一样的脸,水谷二郎四肢颤抖,内心惶惶不安着,他声音微弱道:“可是当初……”

    “闭嘴!”

    两人都不说话了。

    突然警笛的声音越来越进,两个人已经听到向这边走过来的脚步声,水谷一郎立马问,“炸弹还有吗?”

    “没有了。”

    没办法,水谷一郎拉着他的胳膊就开始往另一侧街道跑,微小的雨点已经开始淅沥沥的落了下来,砸在他们的身上,和他们绝望的内心一般寒冷。

    “他们在这!”

    水谷二郎回头过,看到已经追过来,身穿制服的警察还有几个便衣,“怎么办啊。”

    “这边。”水谷一郎转过来一条巷子,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他看到了一辆白[se]本田,司机刚下车们,钥匙还在他的手上攥着。

    水谷一郎当机立断跑上前,推开那个男人,水谷二郎虽然胆子很小,但身材高大,力气也很不错,两个人直接进了车,水谷一郎一脚油门踩了下去,车子立马冲了出去。

    “先出商业街。”这里道路错综复杂,不好提车速,水谷一郎握着方向盘,向着郊区的方向开。

    白[se]的本田开在道上,身后跟着一辆接着一辆不停鸣笛的警用车,雨势突然变大,车窗上已经渐渐布上的水纹。

    他打开雨刷器。

    “追的太紧了。”水谷二郎声音颤抖,水谷一郎透过后视镜看到紧紧咬住他们不放的警察,冷呵一声,油门踩到底。

    不是他吹,他特意练过,他的车技不管在哪都是数一数二的,就那帮警察他还看不上眼。

    他敢放下这个狠话,警察都是一帮垃圾,不可能有人能追得上他!

    没过一会,他就甩开了一段距离,水谷二郎松了一[kou]气,“不愧是哥哥。”

    水谷一郎:“……”

    他的弟弟哪都好,就是不太聪明。。

    就这样你追我赶的追逐了许久,他们成功开到了郊区,只有一条长长的马路,四周都是树林,水谷一郎远远就看到警察在前方设置的路障。

    他冷笑一声,猛打方向盘,轮胎发出一阵急刹的声音,而后猛转从土道开进了树林,青泥的地上瞬间压出轮胎的痕迹。

    雨天,视线模糊,又是树林,摆脱那帮警察的几率很大。

    水谷一郎已经在心底嘲笑那边警察了。

    突然一辆白[se]的警用车从路延边飞了出来,以离弦之箭般的速度追了上来,在树林繁杂的泥地里,蛇形走位的绕开树木,眼看就要追到他们的一侧。

    这是什么东西?!

    水谷一郎暗骂一声,什么鬼技术,而后再次踩下油门。

    “要、要撞上去了!”看着前方越发放大的树木,风见裕也紧紧的转住安全带,他现在深觉安全带根本不能给他带来安全。

    “放心、放心,我车技很好的。”萩原研二灵巧的转动着方向盘,声音充满了兴奋还不忘安慰他。

    完全放心不下啊!降谷先生救命啊!!!

    水谷一郎也震惊了,妈的,这是哪里来的疯子,刚刚他从后视镜里眼睁睁的看着那辆警用车快要撞到树上了,居然直接一个侧翻平稳落地,甚至还提速了!

    这是人能开出来的车吗!

    随着车身的颠簸而晃动的风见裕也也想呐喊!他都快被晃吐了,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新同事开车居然这么狂野。

    他下次、不,是以后,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再做萩原先生开的车了!

    两辆车的距离越来越近,萩原研二见差不多了,一手脱离方向盘拉开车窗,一手握着方向盘,忽略旁边眼睛都瞪大的风见裕也,直接探出一个脑袋,举起手中的枪。

    你居然要这么疯狂开车的同时,还要开枪吗!!

    萩原研二瞄准本田的后轮,地形限制没有给他留出充足的瞄准时间,车辆太过颠簸也会影响准头,不过也够用了。

    他迅速落下扳机,而后立马撤回来车内,子弹没有[she]中,落在了后车盖上又被弹开。

    不过水谷一郎已经察觉到萩原研二的意图了,在这么下去,被打爆轮胎是迟早的事,果不其然,他已经透过后视镜看到了又重新举枪的警察。

    “跳车。”他当机立断一个猛打,横在了警用车前,这么短的距离,即便车技再好,也刹不住,下一秒,警用车就撞在了本田的侧身而两人当机立断跳下了车,立马就往森林深处跑。

    萩原研二走下车,本田的侧身已经被撞的凹了一块,不远处就是两人逃跑的身影,他转过头,“风见君……”

    风见君已经吐魂了。

    emm……好像确实有点过分了,萩原研二稍微反思了一下。

    行吧,萩原研二握着手中的枪,跟了上去,风见裕也下一秒回过神,重新板着一张严肃的脸也追了上去。

    暴雨冲刷着泥土,让他们跑步的动作更加迟缓。

    在这么下去迟早会被追上,水谷一郎心想。

    其实水谷一郎也算是个比较聪明的人了,他的思维转的很快,不然也能跑这么久。

    既然跑不掉了,不如就被抓回去好了,他心里顿时涌现出这个想法。

    反正是进监狱,顶多判的时间长点,如果被抓回去,没准还会安全一些,他看着旁边喘着粗气满身狼狈还在逃命的弟弟。

    突然拽着他停下了脚步,就在这时,他的目光一顿,一股寒意顿时涌上心头,犹如预感一般,他猛地惊恐的侧过头,身侧的树旁靠着一名身材高大健硕的男人。

    带着[kou]罩和鸭舌帽,看不清面容,就连眼睛也被一副厚重的镜片遮挡,手中的枪已经对上他的额头,他只来得及在对方抬眼瞄准时,见到他镜片后一闪而过的暗紫。

    “砰!”

    恐惧

    远处一声枪响让萩原两人顿感不妙,步伐都加紧了几分,下一秒两人就看到一个狼狈的水谷不知道是几郎的人影,跌跌撞撞的捂着肩膀跑了过来。

    嘴里还大喊,“救命!快救救我,我不跑了。”甚至哭出了声。

    两人立马上去将其按住,大雨不断的冲刷几人的身影,也冲刷着某些痕迹,萩原研二立刻上前查看。

    躺在地上的人额上冒着血[ye],男人瞪着一双眼睛,瞳孔已经黯淡无光。

    树下的泥土上有着脚印,应该是刚刚还站在这里,但现在已经不见了,脚印延伸的方向被暴雨冲洗的有些微弱。

    “哥哥,呜呜呜、”

    耳边突然传来哭喊的声音。

    确定了,这个是二郎。

    “怎么回事?”萩原研二皱起眉,冷静的问,被雨水打湿的长发紧紧的贴在他的脸颊,因为遮住了他的视线,被他随意的拨开。

    “是那个人、那个炸弹贩子!”水谷二郎痛哭流涕,眼中隐隐突然闪过恨意,然后又哭了起来,他的声音满是慌乱。

    他瑟缩的蹲在萩原研二的身边,仿佛只有这样才会安全。

    此时公安的增员已经赶到,他们沿着脚印追了过去,萩原研二则决定带着水谷二郎暂时先撤退。

    “那个人没准还会来灭[kou],保证好水谷二郎的安全。”萩原研二对一侧的风见裕也严肃道。

    风见裕也立马站的很直,本能的接受着命令,“是,萩原先生。”

    然后两个人默默对视,上下级关系好像出现了一些问题。

    风见裕也干咳一声,不,这种命令的语气,实在让他忍不住想到降谷先生啊啊!完全就是本能反应。

    萩原研二突然轻笑一声,打趣道,“我可没有接到自己升职的消息哦。”

    风见裕也的脖颈瞬间红了一片。

    小降谷手下的人也太好玩了吧,萩原研二忍不住想到,不过现在还是正事要紧,几警用车迅速的将人押送进警视厅,直到进入警视厅内部,他们才松了一[kou]气。

    *

    这是一条人迹稀少的沿海公路,公路上停着一辆通体漆黑的保时捷。

    在时隔不远处,有几个人影正在缓缓的向这个方向走近。

    这种天气出来做任务还真是让人心浮气躁,伏特加打着伞,跟在琴酒的身后心中忍不住想。

    苏格兰和黑麦同样打着伞,始终一言不发,因为下午的天气,他们并没有带着狙击枪,而是留在了车里,所以身后空无一物。

    他们两个人已经替代基安蒂和科恩,成为了琴酒出任务时频繁带着的代号成员了。

    伏特加看着自己手机里的讯息,突然开[kou]:“大哥,水谷一郎已经确认死亡。”

    身穿黑[se]大衣的银发男人微微侧目,闻言眉头一紧,“怎么回事。”

    “那头没有消息。”伏特加补充道:“不过他的弟弟被公安抓捕了。”

    “需要灭[kou]吗?”

    琴酒冷笑一声,“那对兄弟动了组织的东西,还想安稳的活下去吗。”

    进了警局灭[kou]的难度就加大了,伏特加默默想,对话间,几人已经走到了保时捷前。

    伏特加拉开驾驶位的车门,突然一声清脆的‘滴滴’声响起,琴酒蓦然瞪大双眼,立马后退,然而根本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下一秒巨大的轰鸣卷席着热[lang]扑向他们的身体。

    空气中瞬间弥漫起烟雾和灰尘,炽热的火焰冲破空气向天空绽放出熊熊的火光,连公路都被强烈的爆炸冲击的四分五裂。

    几道人影瞬间被掀飞了出去,爆炸时炸开的碎片直面冲击在了伏特加的脸上,瞬间割开了他的皮[rou],他当即蜷曲在地上,发出不断的痛喊。

    雨水夹杂着尘埃。

    烟尘和火光中一道人影踱步走来,他的面容逐渐清晰,随手将起.爆器扔入火海,飘忽的火光在他的瞳孔中闪烁。

    见到眼前这副场景,他的表情非常满意,似乎是在享受着顷刻间爆炸的火光,享受着伏特加痛苦的哭喊。

    琴酒捂着自己脱臼的手臂,满身狼狈的站起身,就见到来人满是愉悦的表情。

    “斯!米!诺!”

    斯米诺漫不经心的目光落在琴酒的身上,“不用叫的这么大声,GIN,我听得到。”

    他鼓起了掌,“你还满意这场烟花秀吗?这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礼物。”

    同样,也做为他完全回归的演出。

    斯米诺的视线扫视着被炸弹掀飞出去的几个人,像是在认真询问着他们的意见一般,然而没有人会去回答他的问题。

    他的目光最终落到正拍打衣物上灰尘的苏格兰身上。

    “你能不能别总发疯!”

    伴随着琴酒咬牙切齿的怒吼声,诸伏景光怔松的抬头,对上了一双冰冷骇人的目光,他眼底泛着寒,那是对他的排斥和抵触。

    这不是他所[shu]悉的松田阵平。

    糟糕了,诸伏景光心想。

    时隔许久,斯米诺终于再次出现在了人前。

    他不会天真的认为做出这种事情的,会是松田阵平的人格,他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为什么这一次表现的会如此不同,与不久前相比,现在的斯米诺就像是失去了枷锁的野兽。

    松田阵平的意识呢?

    仿佛彻底消失了一般。

    他这段时间到底去了哪里,看来并不是单一的受到责罚,想到他曾经的猜测,巨大的恐惧瞬间席卷而来。

    松田的意识不会就此消失了吧!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