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系统来去如风,它把屈云灭送回去就原地消失了，搞得屈云灭好半天都缓不过神来，还以为自己只是做一个离奇的梦。
但屈云灭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他知道以自己的脑子，绝对想象不出来这么完整的未来,所以在辗转反侧一晚上之后,他做了个令所有人震惊的决定。
他写了一封信拜别黄言勤，辞去孙仁栾赏给他的官位，然后带着一家老小,毅然决然地投奔贺庭之去了。
……
贺庭之起事之初最缺的就是兵马,不然他也用不着到处长袖善舞，贺庭之坐在家里一脸懵逼，怎么也想不到这馅饼到底是如何掉进自己怀中的，但不管怎么说,送上门的便宜肯定要占,贺庭之把屈云灭夸成了一朵花，还立下保证一定会让屈云灭继续带着镇北军,不得不说,贺庭之这人虽然没脸没皮,但在各个军阀当中，他还算是有点底线的。
这时候的贺庭之两袖清风,镇北军就是他最大的仰仗，不用屈云灭强调,他自己就会把镇北军捂好了,绝不让别人抢夺。
而安排好这边的事以后,屈云灭也没有留下和贺庭之虚与委蛇,他将军中事务都交给了高洵之和简峤,两人一文一武搭配着来，因为都信道教，贺庭之和高洵之相处起来还挺融洽的。
至于屈云灭自己，他带着原百福离开了东阳，临行前他本来想把公孙元也一起带上，但看着公孙元那张什么都不关心的脸，抿了抿唇，他又放过了他。
接着他就带着一脸茫然的原百福开始了追击韩良如的道路，系统给他看的画面中韩良如连名字都没有，只有他的脸一闪而过，显示了这个人一直在背后推波助澜着，屈云灭一心一意就是要找到这个人，走了大半个中原、换了十几匹马之后，屈云灭总算在某个不起眼的小城找到了他的踪迹，这时候的韩良如还没二十岁，他正穿着道袍在附近村庄布施呢，看到屈云灭杀气腾腾地出现，他还愣了一下。
屈云灭一个字都没跟他说，仔细打量了一遍这人的长相，然后就是手起刀落。
村民们瞬间惊叫起来，原百福站在屈云灭身后，觉得自己脊背发凉。
他不明白屈云灭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不明白屈云灭平日里到底在想什么，出来的时候屈云灭说他们要去处理一件关于镇北军生死存亡的大事，结果这个大事，就是杀掉一个不相干的道士。
原百福同屈云灭一起离开的时候，心里一个劲的冒凉气，他感觉屈
云灭已经疯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屈云灭现在跟疯了差不多，他把原百福带出来，是为了让原百福远离镇北军，而在寻找韩良如的这一路上，他都在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杀了原百福。
距离越远、时间越长，屈云灭越纠结，毕竟原百福是他的发小，毕竟他目前还什么都没做。
要给原百福开脱的话，他有无数个理由劝自己，可是一旦将心中的天平往放了原百福那边倾斜，屈云灭就忍不住想起他拎着高洵之头的画面。
二十几岁的屈云灭忍不了，十几岁的屈云灭更忍不了。
猛地转身，在原百福惊慌的目光中，屈云灭举起手中的刀。
…………
之后他走到一个小溪边，擦干了自己脸上的血迹，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看着自己失真的脸，他抬起胳膊，擦了擦眼睛，然后继续提刀走向下个地方。
镇北军安家了，可他没有。
他已经没有家了。
……
谁也说不清他这到底是在赎罪，还是仅仅想要保护自己的亲朋好友，系统在的时候他看着还挺正常的，但系统一走，那些噩梦全都找上他了，杀了不相干的人、也杀了自己的童年好友，之后他就只是孤单一人，他越来越沉默，也越来越强大，堂堂镇北军主将，突然就干起了雇佣兵的勾当，他借着这个身份打探消息，然后将他在画面里看到的未来恶贯满盈、会阻挡南北统一的人全都杀了个精光。
清风教的刺客分部都惊呆了，他们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强劲的一位同行？
听起来他好像杀了很多人，其实也就三四个，毕竟屈云灭眼光太好，他只杀首脑，而首脑居住的地方总是高手林立。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当了三年刺客，某一天再睁眼，屈云灭突然发现，自己躺在了某条后巷的垃圾堆里。
屈云灭：“……”
系统比他心情更复杂，它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每回见到客户的老公，他都跟上一次长得不一样？
此时的屈云灭褪去了青涩，又长到了八尺，同时还胡子拉碴、一脸沧桑，好像他不是过了三年，而是过了整整三十年。
这时候是夏季的尾巴，天气依旧炎热，垃圾堆臭气熏天的，屈云灭居然只是静静地看了一眼，然后就从容地站了起来，他问道：“三年了？”
系统：“……嗯。”
屈云灭哦了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他随口问道：“为何必须是三年？”
这没
盼头的日子，第一年他就不想再过了，然而系统不回答他，他只能继续过下去。
系统：“因为这里规定了，未成年不准谈恋爱。”
屈云灭：“…………”
按理说把屈云灭送到这，系统的任务就彻底完成了，但对着屈云灭看了又看，系统还是没忍住，破天荒地黑进某家酒店，给他订了一个房间。
系统：“你先洗个澡吧……再刮刮胡子，再换身漂亮的衣服，你目前这个形象不适合出现在萧融面前，真的，你信我。”
屈云灭：“……”
*
别看屈云灭的刷新点臭气熏天，但只要绕过这条巷子，走到前面，就会发现这里是附近爆火的一条小吃街，附近四个大学外加两所学院，就指着这条小吃街过日子了。
……
但这跟萧融没关系，萧融从不吃垃圾食品，所以他今天出现在这，也就是陪姜光泉来的。
系统本想让他俩今日就见面，但在系统的坚持下，屈云灭从另一个方向走了，所以他没看到萧融。
而萧融没什么精神地走在街上，即使每个路过的人都在回头看他，甚至拍他，他也无动于衷，三年过去，他早就不在乎这些了，爱拍拍去，别上来搭讪就行。
姜光泉倒是挺激动的，高三一整年，即使是他也遭受了不少折磨，如今到大学来报道，他有种自己坐牢二十年终于出狱的感觉，走哪都觉得新鲜。
稍微看见点好玩的，姜光泉就要指给萧融看，萧融瞥一眼，然后又收回了目光。
唯有即将过马路的时候，旁边走过一个人，明明完全不像，但萧融还是立刻抬眼，发现不是以后，他又把眼皮耷拉了下来。
姜光泉：“…………”
拉着萧融走到一家便利店，姜光泉给自己拿了一袋三明治和一杯果汁，给萧融则拿了一杯冰水，他拿冰杯他去接水，最后连吸管都插好了，他才推到萧融面前。
伺候完萧融，他开始快快乐乐地吃三明治。
别人都快怀疑他俩的关系了，等到萧融咬着吸管把脸转过来，其余客人一脸恍悟，原来如此，要是他们的朋友长这样，他们也愿意伺候人家。
……
而在靠着玻璃墙这边的高脚椅上，姜光泉问萧融：“你该不会还在想那个人吧……”
萧融吸冰水的动作一顿，要是别人，萧融也就不跟他争辩了，可这是姜光泉啊，除了他之外的另一目击者。
“你难道不想吗
？你也看见了啊，就是那个人救了你！”
姜光泉心说，他没看见，要不然那个人踹的就不是他的腰了，而是他另一个脆弱的地方。
默了默，他小心翼翼道：“我知道是他救了我，可是这都过去三年了，该找的都找了，监控、路人，我爸妈还找媒体帮忙，人家就是不露面，我觉得他是做好事不留名的那种人，非常善良，那咱们就不要打扰人家了吧。”
萧融托腮：“我不是要打扰他，我就是想再见见他。”
姜光泉：“……这不还是打扰吗？”
萧融就着这个姿势转头：“我这个样子，也算是打扰别人吗？”
姜光泉：“…………”
有时候他想让萧融别这么自恋，但看着萧融的脸，他还真说不出这种话。也是因为他的小伙伴长了这么一张脸，所以姜光泉把好多话都憋在了心里，比如，他很想问问萧融为什么这么执着的要找到那个人，真的就是因为那人身手特别好？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萧融家里多了一堆长发手办，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姜光泉下巴都掉下来了。
但他知道萧融是个特别好面子的人，要是戳穿了这一事实，萧融很可能恼羞成怒，长达三天都不理他。
叹一口气，他老气横秋地说道：“算啦，不管你了，但你记得不要再买那么多手办了，现在咱们上大学了，花钱要节制一点，不然很可能就要去喝西北风了！”
说着，姜光泉还把自己定好的计划放到萧融面前，而萧融只看了一眼，就说道：“没事，我爷爷给了我一张副卡，每个月有两万的余额，他不想让我乱花钱，所以卡得很死。我爸妈在升学宴那天就商量好了，每人每月给我五万块钱，要是这些都不够花，我就去找我外公要钱，他最大方了，每回我要多少，他都给我两倍，呵呵，他这人好面子，幸亏我不随他。”
姜光泉：“…………”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自己是该仇富，还是该询问萧融，你真觉得你不随他？
……
恍恍惚惚地吃完三明治，备受打击的小姜同学和萧融一起回学校了，他们考在同一个城市，却是不同的学校，和姜光泉道别以后，萧融一个人走在路上，感受着那些明晃晃地打量，萧融抿了抿唇，然后快步往前走。
三年前，他以为自己碰上了少年侠客，后来中二度减轻了一些，他以为自己碰上了真正的武林高手。
由于监控没拍到人，他又把那个人吹得天花乱坠，导致所有人都用狐疑地眼光看
着他，萧融都能看出来他们在想什么——这孩子年纪轻轻的，不会是精神分裂了吧？
萧融：“……”
不服气有、不甘心有，但促使着萧融这么久都没把这事放到脑后的最根本原因，还是他被惊艳到了。
回到宿舍，趁着别人都还没回来，萧融第一万遍地回味那个凌厉的身影，他双手托腮，唇角不自觉地上勾。
好帅啊~
恰好这时候室友回来了，他们咋咋呼呼地进来，大一新生都这么热情，浑身上下好像有使不完的牛劲，推开门，他们进来第一件事就是给萧融打小报告，说学校论坛上都是萧融的照片，有人邀请萧融进社团，还有人造谣他是gay。
是不是的，那要看本人怎么说，本人还没发话呢，你们先定性了，那不就是造谣吗？
于是这几人问萧融要怎么办，是不是开个辟谣贴，省得大家都误会了。
萧融倚着桌板，他歪头看向这几人，眨了眨眼：“不用。”
室友们：“……不用理他们？”
萧融摇头：“不用辟谣。”
室友们：“…………”
之后萧融去洗澡，剩余三个室友面面相觑。
*
接下来小道消息像杂草一样疯狂蔓延，校内情况空前绝后，舞蹈学院嘛，本来含同量就高，今年还来了一个大方承认的天菜，稍微有点信心的都想搏一把。
而这搏一把的后果就是，开学第三天，萧融出去找房子了，顺便还带上了他的小伙伴，姜光泉拒绝：“其实我那里挺好的，虽然六个人住一间房，墙皮还掉了，也没有独立卫生间，但大家学习氛围很好啊，融融，我还想每天早点去图书馆抢位置呢。”
萧融：“我再买辆车，早上送你过去。”
姜光泉：“……”
足足眨了三下眼睛，姜光泉欢呼一声：“那以后我来做家务！”
看着姜光泉，萧融轻轻笑了一下。
他俩是出来找房子的，所以很快就进了某个小区，谁也没看见对面站着一个身量高大、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屈云灭听力好，眼力也好，他听到萧融说的话了，也看见萧融在姜光泉面前露出的柔软神色。
他问系统：“你说过他的朋友出事会改变他的一生，因为失去了朋友他后来过得不好，现在他的朋友还在，他也很快乐，那我来这里的意义又是什么。”
三年前他心里装的事太多，所以系统说他和萧融以后会走到一起，他也
就信了，没仔细想过，三年后他处理好了一切，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所拥有的只有一个还不属于他的萧融，如今他有很多的时间，所以他就开始思考，他这样的人，真的会和萧融这样的人在一起吗？
系统：“这是你的愿望啊。”
屈云灭：“这是萧融的愿望吗？”
系统：“……”
你们人类问题太多了！
它就是给个赠品而已，为什么还要兼职心理咨询啊！
不管了！！！
系统说不管就不管，一瞬间它就跑出几百年，屈云灭还等着系统回答呢，后知后觉地发现系统没理他，屈云灭也无所谓，压低了帽子，他转身离开了这里。
按理说古人来到现代很难生存，但屈云灭三年前来过一回，那时候就见识过很多东西了，而如今他也不过将将十八岁，对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还是很高，靠着一双腿把这个城市丈量了一遍，见过光鲜亮丽和阴暗贫困的地方之后，他对这里就比较了解了。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低调行事，多多观察，总能找出活下去的办法。
一个月过去，屈云灭都没来找萧融，偶尔他会过来看看，还会坐在最后排跟萧融一起上课，这三年刺客也不是白当的，屈云灭如今隐匿身形的能力已经出神入化了。
萧融有时候会觉得有人在看自己，但他转头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在看自己，根本找不出那个让他在意的目光。
……
最近他在排练迎新晚会，因为姜光泉没事，他也就没休学，那个明年才会出问题的大灯还在勤勤恳恳地工作，而萧融这几年沉迷武侠题材，跳了好多古典舞，感觉自己应该换个新鲜的，于是他报个人项目的时候，改成了更活泼的现代舞。
院长看着他的排练录像，有些可惜地摸了摸自己的大宝剑。
算了，明年再找个好面子排练古典舞。
……
下周就是晚会，萧融还是压轴的那个人，为了完美亮相，萧融真是付出了好多好多努力，姜光泉都只能自己走路回家了，他一练起来就不想停，直到半夜十一点多，他才收拾东西下楼。
半夜的大学无比空旷，舞蹈学院这边更是吓人，因为墙上挂着各种经典舞姿的画，每个拐角的地方还有从艺术学院搬来的大号石膏像。
背着运动包，萧融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一下，因为他感觉周围的脚步声不太一样，像是混着别人的脚步一般。
他警觉地回头，但除
了正在逐渐熄灭的长廊，什么都没有。
萧融把头转回去，一边慢吞吞地往前走，他一边悄悄从运动包里翻找能防身的东西。
走到一楼的时候，他突然听到身后出现了明显的脚步声，还很凌乱，萧融以为这人要冲过来，于是他立刻跑出去，只要出了这栋楼，外面就有明亮的路灯和遍布全校的跑道，虽然现在很晚了，但热爱运动的同学一定会经过这里。
一到这萧融就有勇气了，于是他立刻转身，准备和这个歹徒对峙：“别动，我有刀！”
屈云灭刚把那个猥琐地跟着萧融的人摆平了，见萧融突然跑出去，他还以为外面也有人，追出来没几步，就见到萧融转身对自己挥刀，他愣了一下，条件反射把这刀夺过来，扔了出去。
笃的一下，那刀插树干上了。
萧融目瞪口呆：“那可是我从博物馆买的黄铜文创刀啊……”
整把刀还没人手长呢，也就吓唬吓唬人用，其实连纸都切不断。
萧融立刻后退，同时狂按手机，太可怕了，他要报警！
但他退了两步，发现那人没追上来，他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原地，什么都不打算做，萧融莫名有种这人很难过的感觉。
怔了怔，萧融使劲打量他，身量、气质、乃至是长相，都和三年前不一样了，但在盯着这人看了几秒钟之后，萧融突然不确定地开口：“大侠，是你吗？”
屈云灭：“…………”
他无语地抬头，而萧融看到他的眼睛以后，那点不确定就消失了，萧融震惊道：“真的是你，这三年你跑哪去了？我连我爷爷退休前的关系都用上了，就是找不到你！我还自学了画画，以后要是不跳舞，我可以去警局当侧写师，等等，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你也考上了这座大学吗？”
萧融在心里惊呼，天呐，这是什么缘分啊。
他问屈云灭：“你是哪个学院的，体育学院？你是因为这个才剪了头发吗？”
屈云灭：“…………”
萧融问题太多，屈云灭愣了好一会儿，只挑最重点的问回去：“你找过我？”
萧融心虚了，三年前的事件里，姜光泉才是当事人，他充其量也就是个目击者，目击者非要找救人者，不管怎么看都没道理。
但此时的萧融是个没受过打击的萧融，他的性子从来都没沉静过，所以只心虚了一瞬，他就重新自信起来：“你救了我朋友，我想谢谢你。”
屈云灭哦一声，又把眼睛垂了下去
，才垂到一半，他听到萧融继续说：“你的身手特别好，像是武侠高手，我想知道你是在哪练的。”
屈云灭：“……”
屈云灭把脑袋偏向另一边，而这时，他又听到萧融开口：“还有，我觉得你和别人都不一样，除了我以外，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屈云灭瞬间把脑袋转了回来，根据前面，萧融还应该说一句他想做什么，但到了这里，萧融抿起唇，不再吭声了。
虽然不说话，他却抬起自己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屈云灭，他真的超自信，被人追求了这么多年，他认为只要自己给个暗示，不管是谁都会立刻上勾，只是他挑剔，他有自己的理想型，所以到现在都没谈过恋爱。
虽然他说屈云灭是他见过除自己以外最好看的人，可那是三年前的屈云灭，三年后的屈云灭依然是个有点异域长相的大帅哥，却不如他青春期时候令人惊艳，然而萧融已经被屈云灭吊了三年了，这三年他就是靠着幻想维系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关系，经过三年的润色，屈云灭在萧融眼里已经加了八百层滤镜。
但是听了萧融的话，屈云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居然回答了一句：“你见过的人不够多。”
咔嚓，十层滤镜碎了。
……
再迟钝也听得出来屈云灭这是拒绝的意思，萧融脸颊通红，这可不是他幻想过的场景，他觉得栽面，却又不能怪屈云灭，毕竟不管怎么看这三年都是他单相思，连他的五好发小都跟他说过，不要打扰人家的生活。
萧融扯起嘴角笑了笑，算是对屈云灭那句话的回应，然后他转过身，去找那把刀，其实这刀一点都不重要，但萧融装得没了这刀就要出大事一样，他拽着刀柄往外拔，结果拔一下没拔动。
萧融：“……”
本来就丢人了，你还非要跟我对着干！
萧融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那把刀就是纹丝不动，萧融砍树的心都有了，就在这个时候，他面前伸过来一只手，那手放在刀柄的边缘，在萧融让开位置以后，那手才攥紧了刀柄，然后往外一拽，黄铜刀出来了，树上也多了个窟窿。
……
屈云灭把刀还给萧融，萧融接过的时候，看到了屈云灭胳膊上纵横交错的疤痕。
深夜很安静，谁也没说话，萧融拿着刀抬起眼睛，屈云灭也看着他，两人对视，心里都有一层层的涟漪逐渐推远。
萧融突然就不觉得丢人了，这一刻他意识到了屈云灭可能不是他幻想当中单
纯的大侠，他们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萧融自恋，他自己也知道，但一般他自恋的时候、他自己发现不了，今天不一样，他心里有个特别自恋的想法，自恋到了他都不好意思问出口。
他想问屈云灭，你今天出现在这，是不是专程来找我的？
问不出口，便只能在这里站着，屈云灭发现了他的欲言又止，他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于是他张口。
“谁报的警？！”
屈云灭：“……”
这不是他的声音！
他和萧融同时扭头，看到两个警察叔叔威严地走过来，后面还跟着学校保卫处副处长。
听到有学生报警，副处长觉得天都快塌了，这大半夜的，肯定不是小事啊！
而看到站在这里的萧融和屈云灭以后，他发现不止是天塌了，连地都塌了。
他指着这俩人中间的树，气得整个人都哆嗦了：“你们居然敢在这棵树上刻字？！这树都一百多岁了，你们没看见那个牌子吗？！这可是创始人从自己家亲自移植过来的，天杀的，难怪有人报警，我都想报警了！谈恋爱为什么要祸害树？！警官，这事我要求从严处理，一定严惩！让全校学生都明白，谈恋爱不带脑子是什么后果！”
萧融：“…………”
还没谈呢！
屈云灭：“…………”
杀树也不行？看来他真是要买一本刑法多看看了。
<hrsize=1/>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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