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几人面面相觑。
疯爷抓着那人的头发，仔细打量了一番，摸了摸他的衣服[kou]袋。
但是他身上并没有任何跟身份有关的东西。
疯爷瘪瘪嘴，伸出两根手指问：“这是几？”
小鬼子傻乐着看他，张嘴就要把他的手指头咬下去。
吓得疯爷猛一缩手：“妈的，属狗啊。”
胡昊在旁边笑着打趣：“疯爷你可千万小心，要是被他咬了，都不知道该打狂犬还是破伤风。”
几人笑起来，狼牙简单检查了一下那人的身体，除了一些挫伤之外，基本没什么问题。
只是[jing]神应该受到了刺激，现在有点傻了。
段湮在旁边看了一下疯爷这边带的人，一共九个，加上他们这边的四个人，比之前少了三个。
应该都是凶多吉少了。
他没有说话，微微叹了[kou]气，目光落在旁边的祁安身上。
疯爷并没多问三水的事，只是走过去拍了拍祁安的肩膀，让他好好干。
以他的聪明，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祁安转头看了眼段湮，默默点点头。
疯爷道：“只要你能活着出去，往后就跟着我。至于你那病……”
他说着，看了眼段湮，笑道，“放心，往后大师兄肯定护着你。”
胡昊挠挠头：“大师兄……那我是二师兄？”
狼牙打趣拍了拍他鼓鼓囊囊的肚子，“可不就是嘛。”
胡昊一挺胸：“俺老猪也不是吃素的。”
疯爷笑道：“行啊，咱这真是凑齐了，那儿还有个唐僧。”
几人朝黑僧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
黑僧面无表情走到一边去，身后几人才发出压抑的笑声。
几人重聚之后，简单整理了一下物资。
让疯爷没想到的是，段湮这边吃喝都用的极少，消耗最多的竟然是炸药。
段湮简单讲了讲他们遇到的人皮俑和虫[chao]，疯爷表示他们并没遇到这些东西，之前的确看到了零星的虫子，队里另外两人就死于这种东西。
当时下来后，他们先是在甬道内迷了路，这些甬道错综复杂，没有地图很难走出来。
不过幸好疯爷稍微懂点奇门遁甲，连蒙带猜地算是走了出来。
进入地底裂缝后，他原本是给黑僧留了记号的。
但是可能因为虫[chao]的原因，那些记号很快被淹没在了黄土之下。
疯爷猜测，段湮他们遇到的人皮俑，很可能在地宫下层。
甬道里他们看到的那个，很可能是[ri]本人他们带上来的，只是因为后来出了变故，才仓皇放在了甬道内。
段湮点了点头，随后问道：“疯爷，你们见过鳃人吗？”
疯爷眼神闪烁了一下，摇摇头：“没见过。”
段湮微微眯了眯眼，见他并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便道：“我们遇到过鳃人，你们这次来地宫找的石头，是不是跟鳃人有关？”
疯爷余光扫了一眼黑僧，叹了[kou]气，无奈解释道：“这次我们猎的石头，是早年间的一块陨星。说是价值连城，不过是因为……关生，给价高。至于他干什么用，那我可真不知道。”
他说着，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到了狼牙旁边，明显不愿意跟他继续这个话题了。
段湮心下感到异样。
很明显，疯爷一定知道更多关于鳃人的信息，但是并不愿意告诉他。
而且，鳃人跟这次猎石一定有关。
看疯爷的表情，他跟黑僧应该很早就认识，不像胡昊所说是这次临时拉来的。
段湮想起黑僧之前的反应，皱了皱眉。
黑僧对危险的敏锐，已经到了预知的程度。
一个人真的可以有这么快的反应力吗？
段湮表示怀疑。
他这么想着，好奇地朝着黑僧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对上他也往这边看。
段湮匆匆收回了目光，理了理庞杂的思绪，回过神来，走到拐角处从包里拿出[ri]记。
第五页，上面出现了一行字。
【2002年1月20[ri]】
【从水潭通往主殿。】
段湮收起[ri]记，很快回到了疯爷他们身边。
此时，疯爷已经将那小鬼子五花大绑，只留两条腿走路。
看着众人收拾的差不多了，于是决定继续往前走。
段湮简单辨别了一下周围的方向，很快确定了位置。凭借着脑海中的地图，带着一行人往甬道深处走去。
[ri]记当中出现的水潭他有印象，准确来说，应该是整个地宫的排水系统。
这个地宫位置特殊，凿山而建，周围融雪水力带动着整个地宫的运转，比如之前疯爷他们遇到的机关。
而机关的活动，又会使温度上升，加速虫卵孵化。
第18章
总之，这里建造浑然天成，如果没有地图，这里简直就是有去无回的地府。
前面的甬道和之前的别无二致，都是依靠着石头建成。
几人一路往前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疯爷将那小鬼子推到众人前头，让他带路。
胡昊一脸不信任：“他这靠谱吗？”
疯爷挑眉：“他在这里活了四个月，有危险的地方肯定门儿清。一个傻子罢了，放心。”
“我靠，人[rou]导航仪啊。”胡昊对疯爷这种不人道的行为大为赞赏。
段湮指路，然后放那傻子去探路。
他若是肯进，说明没什么危险。
几人一边走，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
随着他们的深入，周围温度明显升高了不少，之前在外面还得裹着棉衣，现在已经满头大汗了。
这说明他们离地宫的核心应该更近了。
很快，他们就发现脚下的石头已经开始有了水痕。
胡昊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蹲下来，洗了洗手，惊奇道：“嘿，温泉！”
疯爷也觉得惊奇，大冬天里面水的温度竟然跟人体温差不多。
“别乱碰，温水里很容易有寄生虫。”狼牙出声提醒道。
胡昊触电般收回手，往身上蹭了蹭，
越往深处走，地下就渐渐能听到了水流，温度也越来越高。
甬道两边零星出现杂[cao]，在石头缝中艰难求生。
很快，几人绕过一块巨石，面前别开生面。
这里像是一个天然溶洞，里面有不少钟[ru]石，大自然鬼斧神工。手电光一束一束在洞中[jiao]错，旁边的一堆钙化石闪着细光。
当中有一个巨大的水潭，光照下去只见黝黑暗绿，看起来极深。
几人绕着水潭边上走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样，便放下心来。
疯爷准备的装备都是顶尖的，虽然没有潜水设备，但是好在他们的背包都防水，也不担心里面的东西会湿。
段湮大致估算了一下，从之前的地图上看，这个地方的深度大约在十米左右，但是要游过一条暗道，才能到下面的甬道。
但现在不确定的是，到底游多少米才会有空气。
疯爷找个水[xing]最好的人，同黑僧一起下去探路。
两人简单准备了一下，便一头扎进水中。
段湮盯着水面不断冒出来的泡，看了一眼时间。
大约五分钟后，两个上了岸。
黑僧说，水下六米左右的地方，有通道可以出去，应该是通往主殿的。
众人便很快将衣服都塞进包里，下饺子似的跳下潭中。
段湮最后看了眼身后的甬道，深吸了一[kou]气，跳入潭中。
潭水温热，倒真有点像温泉，旁边生长着各种各样的水[cao]植被。
段湮适应了一下，很快在水中睁开眼睛。
潭水并不清，里面有很多浮游生物。
疯爷他们用的防水头戴式手电，都将光源移到脑后，这样后面的人能看清移动方向，不至于掉队。
黑僧照例在最前面带路，一行人浩浩[dang][dang]开始下潜。
下水之后，能见度就变得很低。
除了前面人的手电光线之外，基本看不清什么其他的东西。
段湮尽力控制着肺里的空气，均匀缓慢向外吐气，跟着前面的人往前游。
从上面潭看起来不大，但是下来后才发现周围非常宽阔，像是刻意开凿出来的储水室一样。
为了确保安全，黑僧一直是沿着边缘下潜。
段湮跟胡昊两人在最后，很快就看见前面几个手电光点消失了，应该是黑僧他们已经出去了。
胡昊脸[se]一喜，冲着段湮指了指前面，示意他到出[kou]了。
他憋足了最后一[kou]气，刚一转头，忽然吓得猛地缩了一下手，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游到了段湮身边，拼命扒拉着他，朝身后指了指。
段湮回过头。
只见刚刚漆黑的深潭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无数密密麻麻的光点。
那些光非常微弱，就好像成千上万的星光一样，散落在潭水深处。
胡昊捂住了他的手电筒，示意他关上灯。
段湮将手电关掉，适应了十几秒，他终于缓缓看清了前面的东西。
那是无数个人皮俑，人皮被水撑开，泡得发胀，里面鼓鼓囊囊装满了水。
成千上万个人皮俑的手中，都捧着一模一样那种会发光的石头。
它们排列得非常整齐，穿着也十分统一，都是唐朝宫廷服饰，看起来就像是在上菜的婢女，成群结队朝着下面的主殿当中走去。
然而诡异的是，那些人皮俑跟他们之前见到的不同。
这些女人，没有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