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哉礼弥没有听过青峰大辉说大话。
黄濑凉太在传球训练上消耗了更多的体能。
训练赛中, 也花费了很多脑力。
大概是两者结合，才让他输得那么惨烈吧。
白哉礼弥看着被青峰大辉耍得团团转的黄濑凉太，侧开了脸, 跟黑子哲也小声道：“好惨。”
黑子哲也点点头：“黄濑君想要用青峰君的技巧打败青峰君，这个想法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的确。”白哉礼弥应着, “可是他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在学习吧。”黑子哲也看着黄濑凉太的动作，“能学到就是赚的。”
“可是青峰的技巧也不是很适合他。”白哉礼弥眯了些眼, 看着黄濑凉太的动作，展开了自己的观察，“也说不准, 我现在看不出什么特别适合黄濑凉太的路径。”
“因为收集的数据还不够。”黑子哲也看着白哉礼弥的记录板，“你能一个社团活动的时间就收集到这么多。”
“已经很厉害了。”
“诶？真的有那么厉害吗？”白哉礼弥收回注意力，转头看向黑子哲也。
毫不介意黑子哲也再多夸赞两句。
“放到两年前, 你可能一周都写不出一页纸吧。”
“对于两年前的我很失礼, 但对于现在的我, 爱听。”白哉礼弥点头。
和听见黄濑凉太的夸奖不一样, 黑子哲也的好话像是脚踩在地上的踏实。
更能够带来实质性的好心情和自信心。
赤司征十郎的夸奖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你们在聊什么？”桃井五月来到两人旁边。
“你才结束吗？”白哉礼弥看向桃井五月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觉得桃井五月的眼睛有点发红。
“嗯，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看录像带, 后面是对着手里的资料，将录像带再快速过一遍。”桃井五月伸手示意一下自己的眼睛, “用眼量极大, 还好每半个小时会有五分钟的休息时间。”
“非常的，‘贴心’。”
桃井五月的声音并没有感慨贴心的正向情绪，更像是抱怨。
白哉礼弥笑出声来：“休息时间不好吗？”
“如果休息时间是让大家各自发呆的话，没什么问题。”桃井五月说着，神情严肃地低声道, “可是宫崎教练，他会让大家聊天，把我也带入的聊天。”
“聊什么？”
“聊一些八卦。”桃井五月话音刚落，便注意到白哉礼弥的眼睛像是点亮的灯泡一样。
叮地亮了。
黑子哲也从场上的一对一收回视线，看向桃井五月，表示自己对八卦的尊重。
“八卦？谁的？”白哉礼弥追问道。
桃井五月对上白哉礼弥满是兴致的视线：“老师们的。”
“一些我觉得我听了，可能会没办法完全走出校园的事情。”
白哉礼弥对此的好奇心更加强烈：“比如呢？有多厉害？”
“真的是一些很奇怪的东西。”
“嗯嗯。”白哉礼弥点头，期待不减。
桃井五月看了一眼黑子哲也，斟酌地靠近到白哉礼弥的耳边。
“？”黑子哲也被突然排斥，依旧望着桃井五月等待着。
像是守在自己饭碗前的小狗。
“就是——”桃井五月的声音压低，带着点气音，“XX老师会在洗完澡后，在镜子前面欣赏分钟自己的身体。”
“等等，这个教练他们怎么知道的？”
“不知道。”桃井五月近距离看着白哉礼弥的眼睛，分神在心里赞叹两句。
白哉礼弥微微点头，示意桃井五月继续。
“还有XX老师的小名叫‘乖乖’。”
“XX老师非常喜欢吃白菜，有的时候可以从包里拿出一截白菜来。”
“还有XX老师，有次带自家小猫来上班，结果应激的猫把教导主任的假发巴拉下来了。”
“还有……”
槽点太多，里面大部分的名字白哉礼弥并不认识，但还是有小部分是至少对得上人的老师。
“这些事件，难道上不了期刊里那个板块吗？”白哉礼弥愣愣地问道。
那个专门写学校里发生的新鲜事的板块。
每期都有不同的学生或教师进行“爆料”。
“据说是被当事人施压撤掉了。”桃井五月回答道，“不过都是宫崎教练说的，也不一定都准确。”
说不定期刊里的料大部分都来自于宫崎老师。
“就算只有部分是真的，也已经足够震撼了。”白哉礼弥和看着这边的黑子哲也视线对上，微微点点头。
黑子哲也得到之后讲给自己听的答案，继续看着场中黄濑凉太和青峰大辉的一对一。
黄濑凉太跟着移动的青峰大辉横移着，想要阻拦对方进入内线。
青峰大辉的动作带着惬意的轻松，并不着急过人，引着黄濑凉太进进退退，左左右右。
然后在持球时间快过时，猛地一个加速绕背晃开黄濑凉太，投篮进筐。
黄濑凉太呼出一口气：“再来。”
“行。”青峰大辉跑几步捡回篮球，抛给黄濑凉太。
“宫崎教练怎么记得那么多——他不担心这些老师找上他吗？”白哉礼弥朝着场馆内看一圈，没有找到宫崎教练。
“这就不知道了。”桃井五月摇头，“我现在更加担心听见这些的我。”
“要担心的话，也可以顺带担心一下我了。”
“的确。”桃井五月看着白哉礼弥故意严肃点头的样子，笑起来，“哎，就算只有一小部分是真实的，也好神奇。”
“就像是猫突然跳起了迪斯科一样。”
“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
“别分散白哉的注意力啊。”青峰大辉拿着篮球到场边，对着桃井五月语气抱怨道，“本来就没什么时间可以帮我调整了。”
“晨训还不够吗？”
“晨训的时候绿间也在。”青峰大辉回道，视线朝着白哉礼弥看去，“时间又不是全都给我的。”
“……”这种回答桃井五月问题给自己听的方式，放在青峰大辉身上还有些稀奇。
“我的时间有限啊。”白哉礼弥抬了点下巴，硬气道，“就算有限我也每天都在更新你的数据。”
“真的吗？”
“真的啊。”
“每天都有？”
“当然。”白哉礼弥为自己的话打上补丁，“周末的时候没有。”
“现在天气也暖和，周末也可以约起来了吧？”
“？”桃井五月看着青峰大辉。
思索对方是本来就以“周末约起来”为目的进行的谈话，还是顺带发出的这个请求。
笨蛋峰有那么聪明吗？
不过，涉及到篮球，就算是聪明的心眼子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桃井五月收回视线。
“每个周末都还有加训吗？”黄濑凉太晚一步，听了会对话后才开口问道。
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几人。
能够理解对篮球的热爱，但热爱到这个程度——
是没有什么别的爱好了吗？
“这家伙就是个篮球笨蛋，脑子里都是篮球。”桃井五月出声解释道。
“喂。”青峰大辉表示反对。
被桃井五月无视。
“黄濑君今天感觉怎么样？”桃井五月看着黄濑凉太，作为经理友好地关心道，“辛苦你和这家伙一对一了。”
“感觉很棒。”黄濑凉太点头应着，眼中带些笑，观察起第一次将自己带过来的这位经理。
桃井五月，为人亲和，和另外一位经理比，看起来起来外向很多。
负责一军大部人的数据统计和整理，能力也许略强于白哉礼弥。
“能和小青峰一对一，我学到了很多。”黄濑凉太说着，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我没有赢过。”
“你用我的步伐过我，当然过不了。”
“因为我看过最好用的，就是你的步伐。”黄濑凉太说着，语气中又带上了对青峰大辉的推崇，“说真的，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好快又那么随意，帅极了。”
“我们的腿应该差不多长，没有硬件差别吧？”
因为这么一句话，白哉礼弥、桃井五月和黑子哲也，人同时后退一步开始比较起两人的腿长。
上衣的短袖下摆盖住了裤子的位置，比不出胯的高低。
从膝盖来看，青峰大辉的膝盖比黄濑凉太的略高一些，但青峰大辉的鞋子看起来比黄濑凉太的厚一点。
鞋子也有可能是款式的虚假增高，需要从鞋底的厚度才能区分。
“嗯……看不出来。”白哉礼弥认真对比一番，转头看向桃井五月，“你觉得呢？”
“应该模特的腿要长一点吧？”
“喂，你是哪边的？”
“谢谢小桃子。”
青峰大辉侧头看向黄濑凉太。
“怎么了？”
“你还记得，我叫水谷学长为‘小学长’的意思吗？”
“知道啊，因为他显得小一些，不过我这个不一样。”黄濑凉太说着，丝毫不受干扰地抬起手，竖起食指，“我是只对认可的人加上‘小’这个昵称。”
“小青峰，小白哉，小黑子，和小桃子。”
挨个点过去，黄濑凉太笑得热情。
像是幼儿园教师。
“按照你的取昵称方式，不应该是小桃井吗？”青峰大辉问道。
“不觉得小桃子这个称呼更可爱吗？”黄濑凉太看向桃井五月，“更适合桃井桑。”
“啊，如果不喜欢的话，也可以改回小桃井的。”
“谢谢，我也觉得这个称呼很可爱。”桃井五月同样笑着，应下了这个昵称。
有那么一瞬间，白哉礼弥觉得两人笑起来眼睛的弧度都是相似的。
连眯起来的程度都是相同的。
“那赤司呢？”白哉礼弥感觉像是有什么催着自己出声问道，“你对赤司也有表示认可的昵称吗？”
黄濑凉太沉默了瞬间，整个人定格般灰掉又亮起来：“当然希望能称呼他为小赤司。”
白哉礼弥点点头表示了解。
“那你得在他面前叫叫他，告诉他你的认可。”青峰大辉语气肯定，朝着黄濑凉太竖起大拇指表示自己的赞同。
“我觉得可以的，只要我能够好好解释。”黄濑凉太笑得乐观。
“对，赤司君很讲道理的。”桃井五月鼓励着，脸上是甜美的笑。
真坏啊，这两个家伙。
白哉礼弥扫了眼鼓励黄濑凉太的两人。
真坏啊，这个家伙。
黑子哲也看向除了黄濑凉太的其他人。
“今天还能加训吗？”青峰大辉没有问黄濑凉太，先向白哉礼弥确认着。
示意了自己的手。
“我看看。”
青峰大辉将手摊开给白哉礼弥。
黄濑凉太在白哉礼弥将手搭在青峰大辉手上的时候，有一瞬间以为这是某种公开。
但白哉礼弥的手指只是轻轻搭着，比起碰着手更像是碰着某种物件。
“今天手腕疲劳差不多了，别加训了，回去的时候好好休息。”白哉礼弥说着，看向黑子哲也，“带着青峰做一下那个放松的手操吧。”
“好。”
“可以也帮我看看吗？”黄濑凉太看着，在略微思索后伸出自己的手。
白哉礼弥看看面前的手，又抬头看着黄濑凉太。
“嗯？”黄濑凉太歪些头。
白哉礼弥低下视线，伸手搭上：“今天是不是你第一次，这么多传球？”
“是。”
“你还需要放松放松小臂。”白哉礼弥看着显示出来的饼状图。
手指尽量保持着触碰却没有太多感觉的状态。
“明天手臂会有酸痛，是正常的。”白哉礼弥收回手，“注意避免提重的东西。”
“这也能看出来吗？”黄濑凉太收回自己的手，捏拳又松开，翻来覆去看着。
“其实从你今天高强度的训练来看，本来也应该放松到位。”白哉礼弥没有选择说出比例。
毕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证实自己所说数字的真实性。
听起来不明觉厉，也有些故作玄虚，索性放弃了主动告知数字。
“好。那我明天能来看晨训吗？”
“你小子。”青峰大辉看向黄濑凉太，“我刚刚的话都没听见是吧？”
“什么话？”黄濑凉太茫然地看向青峰大辉，歪了点头。
“他刚刚应该没听见。”桃井五月出声提醒道。
“……哦。”青峰大辉准备捞住黄濑凉太脖子的手又放下来，“晨训已经没有多的时间给你了。”
“我只是看看，我的手没办法在明天就参加晨训，对吗？”
“嗯。”白哉礼弥点头。
其实稍微练一练也是可以的，但总觉得说出来会很麻烦，白哉礼弥再次选择了隐藏。
“我想看看晨训都练一些什么，也想再多从旁观者的角度学习一下。”黄濑凉太态度摆得端正，完全将自己放在了一个学习者的位置上。
青峰大辉看着他，也没有进一步拒绝：“你学得确实很快。”
“是吧？”黄濑凉太像是得到什么了不得的夸奖，眯着眼笑起来，向青峰大辉靠近些，“我之前在足球部的时候也是，不过不像篮球部这边这样，差距这么大。”
“差距？”
“最顶尖选手和普通选手的差距。”黄濑凉太语气真诚。
好会说话。
白哉礼弥看着受用而略微眯眼，像是晒肚皮的动物般的青峰大辉。
又看向保持着能够拍下来做屏保笑意的黄濑凉太。
忍不住转头朝着桃井五月，正好对上桃井五月微妙的视线。
“我能够跟着也做做放松操吗？”黄濑凉太语气活跃地朝黑子哲也的方向看去。
“可以。”黑子哲也点头。
和黄濑凉太的热情相比，显得有些冷淡。
但黄濑凉太丝毫不受影响，主动地推进着做操流程。
……
晨训时间，校园来得早的人，各自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
黄濑凉太出现在篮球场边，没有掀起什么水花。
绿间真太郎对于多出来一个人旁观不太在意，专注地练习着分球。
直到黄濑凉太突然冒出一句音量不小的：“小绿间好厉害啊。”
绿间真太郎险些因为这一声“小绿间”投篮脱手。
在察觉到不妙时立即收力加了旋转。
篮球直上直下落回手里。
绿间真太郎推了下眼镜，看向站在场边的黄濑凉太。
黄濑凉太在绿间真太郎视线下，表现得更开心，如同被偶像看见的粉丝般，向绿间真太郎热情挥手。
白哉礼弥后退一步。
避免被摇摆的狗尾巴扫到。
“好厉害，他分球没有一个失手诶。”绿间真太郎调整专注力继续练习，黄濑凉太转头对白哉礼弥道。
白哉礼弥点头。
“怎么做到的？我也可以那样吗？”
“绿间他自己喜欢分球，很有天赋又很努力，你可以练习一些分球，不过主要还是先将二分的命中率提上来。”白哉礼弥看着绿间真太郎的动作，补充道，“不建议你模仿绿间的动作。”
绿间真太郎的投篮弧线比标准的弧线高一些。
出手稳定，已然掌握了这种投法。
其他人贸然模仿，很容易影响自己投篮的动作。
“我想去试试，可以吗？”黄濑凉太看着白哉礼弥。
跃跃欲试又询问自己的样子，像是帮忙照顾邻居家小孩时，对方问自己能不能去玩泥巴。
“今天早上还是再休息一下吧。”白哉礼弥侧开头不去看黄濑凉太期待的眼睛。
“真的不可以吗？”
“不可以。”
“就一会会也不可以吗？”黄濑凉太跟着白哉礼弥侧开的头移动着自己的位置。
“……不可以。”白哉礼弥看着黄濑凉太，坚持道。
“好吧。”黄濑凉太叹了口气。
眉头微微皱着，露出会让人想要满足他所有愿望的失落神情，“我听小白哉的话就是，一定要快点帮我——哎呦。”
篮球打到背上的力道不重。
投过来的人本就不打算弄痛黄濑凉太，更多为了打断：“啊，手滑了。”
“小青峰也会手滑吗？”
“谁都会手滑，很正常。”青峰大辉说着，示意黄濑凉太将篮球捡给自己，“好好看好好学，你不是来聊天的吧？”
“不是的。”黄濑凉太眉毛微扬，望着青峰大辉摇头。
打断的时机巧妙，令人疑惑是不是一直都注意着场边。
“白哉，帮我看看抛投。”青峰大辉将篮球接在手中，原地做了个胯下运球后，将球收到手中。
“好。”白哉礼弥应下。
黄濑凉太自觉地让开位置。
绿间真太郎也停下了投篮，来到场边将位置让给青峰大辉。
“小绿间，抛投和普通投篮有什么差别吗？”黄濑凉太轻声问道。
绿间真太郎看了眼朝自己靠近的黄濑凉太。
“？”黄濑凉太没有得到回复，侧身抬眼看向绿间真太郎。
绿间真太郎不着痕迹地后移：“抛投的弧线比普通投篮高，是面对高个对手，和有可能被盖帽的情况时的投篮方式。”
“高个？还有比他高到需要避让的吗？”
“你应该见过紫原了吧。”
“啊，小紫原的话，的确。”黄濑凉太点头，“也许还有像小紫原那样茁壮成长的存在。”
选择的词汇像是在描述可爱的小朋友。
绿间真太郎对于黄濑凉太叫上“小”的称呼依旧有些别扭，却不好过多干涉对方的习惯。
也有点想要看到黄濑凉太对着赤司征十郎和紫原敦用昵称称呼时，那两个人的反应。
绿间真太郎瞥了他一眼，对上笑脸，礼貌地说不出什么重话。
“怎么样？”将篮球拢在手里，青峰大辉看向场边的白哉礼弥。
“很棒。”白哉礼弥竖起大拇指，“不过起跳时还需要身体再正一些，送球的发力点会更好。”
“如果有人拦截的话，你能更直接地体会到。”
说着，白哉礼弥和青峰大辉同步看向绿间真太郎。
“……是要怎么做？”绿间真太郎走近场内。
“那我呢？我能上去试试吗？”黄濑凉太积极地问道。
“你看看绿间的动作，学习一下防御拦截。”
“好吧。”黄濑凉太应着，乖巧里带点委屈，看向场内，“小绿间的位置是得分后卫，对吧？”
“嗯。”
场中，青峰大辉脚步灵活，并不着急于过掉绿间真太郎。
逐渐逼近内场后，快速跑动两步停下起跳。
绿间真太郎也上步起跳阻拦。
“跳得好高！”黄濑凉太的视线随篮球移动两秒，又没忍住看向绿间真太郎。
之前的投篮练习看不出多的什么，变成防守的一对一之后，黄濑凉太感受到对方在篮球上给予的压力。
自己大概率过不了这个人。
“真厉害。”黄濑凉太说着，朝白哉礼弥看去。
对方像是在发呆。
眼神扩散着没有聚焦。
黄濑凉太歪些头，同时身子朝侧边探一些，调整自己观看的视角。
依旧觉得是在发呆。
不明白。
黄濑凉太站直了身，因为准备聊天而扬起的嘴角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