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淤堵倏然消失了,他在邀请他,他在等他。
    心中雀跃不已,中也回眸,嘴角微微向上扬起,湛蓝的眸子又亮又闪,“埃德蒙,迟早一天,你会被我喝破产的。”
    18age.
    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
    ------Vincent
    三年又三年。
    港口mafia又迎来了一次大清洗。
    “中也,明天是第五干部的选拔,请务必到场。”
    会议结束之后,森鸥外格外嘱咐了一句。他的心猛地一跳,看出了森鸥外鸢紫色眸子里隐藏的戏谑。
    难道看出了他想去那不勒斯给白濑过生日吗?
    被看破的窘迫,使他狼狈的加快步伐逃走了。
    回到熟悉的公寓,他懒散躺在沙发上。疲惫不堪的大脑,又疯狂的转动了起来。来自心灵深处的渴望,一个念头又一个念头蹦了出来。
    他在做什么呢?
    有好好吃饭吗?
    有照顾自己吗?
    ……
    以及,他有像他这样疯狂的思念他吗?
    他望着窗外繁星点点,现在的那不勒斯还是白天吧。
    陷在柔软的沙发里,闭上眼睛,他似乎又回到那不勒斯狭小、破败的不足45平的一室一卫的出租屋里。
    傍晚的暖阳下,白濑弯腰找胶布露出的腰肢、纤细但不瘦弱的小腿、圆润饱满的脚趾,还有白T上的萌化棕色小熊,深刻的印在脑海里。
    以及,一个未完成的吻。
    郁结难散,越想越气,他孩子气捶了口胸,鬼使神差为什么当时推开他呢?
    如果能当时拥抱一下,就好了。
    他按着眉心,世上最难买后悔药。
    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解锁屏保。不自觉划开了相册,相册里只有一张照片。
    他点开照片,两位少年侧身一前一后站在破旧磨损的桌椅前,那天光线柔和,卧室温馨柔软。
    银发少年冲着镜头笑的很灿烂,橘发少年稍稍有些别扭,但视线却盯着银发少年。眸子里闪闪发光,透出的欢喜掩也掩不住。
    中也微微失笑,原来早就暴露了心思吗?
    他两手滑动,放大了照片。拇指不自觉一遍又一遍描绘银发少年的轮廓,从眉眼、鼻梁、嘴巴、下颚,一直到胸口这里。
    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像个痴汉变.态,中也涨红着脸,按键关闭了屏幕。又忍不住点开屏保,在信箱和备忘录之间犹疑,最终点开备忘录开始输入——
    输一次删一次。
    中也揪着脑袋,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完美的话。
    仅仅输入删掉就花掉了一个小时,中也挫败的摊到在沙发上。他的视线落到挂钟上,已经过了凌晨啊。
    按照原计划,他已经飞往那不勒斯给白濑过十八岁,成年礼的生日了。
    礼盒早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孤零零搁在桌上。
    他叹了口气,翻了个身,将自己埋入沙发中,十分懊恼自己的胆怯。
    “叮铃铃——”
    手机的闹铃突然想起,一把惊醒中也。
    这个点谁会给他打电话?
    不会是白濑吧?
    不会吧?
    带着一份侥幸和期待,他拿起手机,定睛一看。
    来电显示的头像的确是白濑,反射条件的中也快速滚到床上,将自己埋在床单里。心跳如雷,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按下接听键。
    画面转为视频模式。
    冬日的那不勒斯,晴空万里。白濑穿着简单的黑色风衣,露出毛茸茸的高领白色毛衣。他背对太阳,冲他灿烂的笑。
    “Vincent,日安。”
    “……”,中也挑眉,“我们时差7小时,现在我这里是半夜。”
    在国外的几年,加入布加拉提组织后,白濑明显开朗了许多。当然,也毒舌了不少。
    他哈哈大笑,凑近了镜头,仔细打量着中也。
    中也瘦了,狭长的桃花眼褪去了圆润,眉眼越发凌厉狠戾。橘色的头发更长了,胡乱披散在脖子周围,一缕缕散落在床上,有一种凌乱的美感。
    可是,他眼睑发青,整个人带着一丝疲惫。
    虽然隐藏的很好,但还是被白濑捕捉到了。
    “我说,你的脸色真是难看死了,眼袋都掉到脖子这里了。明天不要来参加我的生日了。”白濑不满的嫌弃道。
    白濑总是轻而易举挑起他的火气,中也咬牙切齿,“你说什么?”这家伙,知不知道,他为他伤神伤肝!
    “我说,你现在都快要哭了,满脸伤心难过,我厌烦那张脸,所以,你不要来!”白濑直戳中也的心窝子。
    中也气的个仰倒,将手机扔的好远,像个毛头孩子一样大吼大叫,不外乎是什么——
    我他妈三个月前就已经在计划了,费尽心思寻找礼物!可是,我这边脱不开身,我……
    心中的恼恨倾泻完之后,中也蓦然意识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