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那样看我，Vincent。”白濑将瓶盖塞进酒瓶，“这是我做任务得来的，没有任何偷、摸、抢。”
中也涨红了脸，莫名有些心虚。他想起曾经在羊的时候，他对他说的话。
不能偷。
不能抢。
靠自己，实实在在去挣。
他胡乱打量这不足45平的房间，被隔板隔开的厨房和卫生间。狭小的厨房，生锈的锅碗瓢盆，客厅被杂乱的货物堆满，无处可下脚。
除了经常使用保持干净的桌面。
以及桌面上放着的，用白银镀金的酒驾，架着一瓶价值不菲的拉菲葡萄酒。靠近酒瓶的酒柜落满了灰尘，但瓶架和瓶身始终保持着干净。
他动了动唇，始终没有开口说出，何必为了一瓶酒，放弃更好的优渥生活。内心却升起隐秘的快感，他是为我，为了我。
“cheers。”
两人不西不中的仪式中完成了碰杯。
白濑浅浅地抿着酒杯，享受着舌尖带来的一丝甜味。一杯酒下肚，小腹下升起一股燥热。
“你喝太快了。”中也凝视着白濑，白皙的脸上浮出淡淡的红晕，说不清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其他的原因。
“Vincent，拍张照吧。”白濑随意在屏幕上摁了几下，滑开了屏保，弹出摄像的窗口。
屏幕上染上了几道阴影，摄像头上有细小的绒毛粘在上面。白濑皱了皱眉，拿住胶带，却怎么也找不到撕开的口。
看见对方虚软无力的动作，中也轻轻道：“我来吧。”
他拿过胶带，不小心碰到白濑的手。有点凉，像一根羽毛轻轻挠了挠。
中也的手很稳，将胶带在手里转了一圈。眼尖撕开了胶布的一角。顺手扒拉过手机，将屏幕盖在桌面上，捏着透明胶，轻轻朝镜头上靠。
中也无论是注视着人还是物，钴蓝色眸子深情又深邃。即使漫不经心随意的动作，都做的那么好看。
除了头顶上的帽子，盖住了中也的眼睛，看不清他的表情，反而露出了精致的下巴。
想看看他认真又专注的表情，遵循本能白濑揭开了中也的帽子。
中也抬头，不解的看着白濑手里的帽子。白濑盯着中也，中也橘黄色的头发凌乱的翘起，他眼角微微上扬的桃花眼，吃惊疑惑。
白濑低头不自觉靠近他，仿佛要被对方深邃的眸子吸进去。两人的呼吸渐渐缠绕，几乎可以闻到对方特有的少年淡淡的体香。
不知不觉，白濑逼近了他。
中也被迫缩进了墙角，说不清道不明的该死的心跳狂乱蹦跳。
不好，这个距离很危险。
或许得益于国外的水土，白濑现在已经高过他一个头了，内心一股危机让他站了起来。
仓促之间，他撞到了白濑的鼻子。
“哎哟。”白濑鼻子被撞红了。
“抱、抱歉。”中也干巴巴解释。
旖旎的氛围烟消云散。
白濑揉了揉鼻子，将帽子搁在桌边。他擤了擤鼻子，不自觉拿过手机，脱口而出，“拍个照吧。”
大概是为了缓解这尴尬，中也点了点头。
白濑拿起手机，对着中也咔嚓咔嚓，拍了不少张。
气氛仍旧有点僵持，白濑揉了揉脑袋，小心斟酌的开口，“要不，一起拍个照吧？”
中也站了起来，两人错开，一前一后。
白濑调整好焦距对准身后的中也，露出一排整齐的银牙道：“笑一个，Vincent。”
“咔嚓——”
时间发生不过一秒，时隔三年之久。
第一张照片新鲜出炉。
“回头，也发给……”我，被手机铃声打断了。中也舔了舔唇，压下心中的不悦。
白濑滑开了接听键，足以响彻房间的音量充斥在他们耳边。
糟糕，忘记调小音量了。
但是，电话另一头已经说起来了。
“埃德蒙，今晚八点在阿布朗大教堂的第三大街集合，有任务。”布鲁诺·布加拉提沉稳的嗓音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好的。”白濑轻轻点头。
白濑挂断电话，中也戴上了帽子，连松松垮垮的领带都系的完美看不出一丝差错。
白濑没由来的一阵失落。
“我今天晚上也是八点的飞机。”
“这么快吗？”
沉默的气氛蔓延了好一会儿，谁都没有开口说出第一句话。
白濑也没有问为什么中也要跟自己回来，两人彼此之间的默契似乎达到了顶峰。
从未注意过的钟声此刻滴答滴答地响了起来，一次次打在胸口上，震耳发聩。
他们总是聚少离多，连分别的话语都那么难以启齿。
白濑深吸一口气，手指浅浅滑过酒瓶，“我这里的酒是上好的酒，永不过期。”他盯着中也，“这里的一半，为你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