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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90 章 090

    等两人再下到一楼的时候已经是四十分钟后,原本霍砚舟是想请汤姨将晚餐端上楼的,但阮梨说什么也不肯。

    真的端进卧室,那岂不是全梨洲汀的人都会知道她和霍砚舟在这消失的四十分钟里做了什么。

    太尴尬太羞耻了。

    那条鱼尾裙被霍砚舟撕坏了,阮梨换了条树莓[se]的一字领长裙,和霍砚舟一起经过长廊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聊天。

    “今晚的菜[se]都是按照太太的喜好准备的,会不会不合先生的胃[kou]?”

    “你是不是傻?忘了汤管家是怎么教我们的?”

    “当然没忘,先生在意太太,太太喜欢的,先生就喜欢。”

    “那还问蠢问题。”

    “是哦,那我再去添一道太太喜欢的甜汤。”

    ……

    阮梨挽着霍砚舟的手臂,眼底漾着笑,“太太喜欢的,先生就喜欢?”

    她轻啧一声,“你在这个家的地位岌岌可危。”

    霍砚舟勾唇,“许诺不是都已经替我说过了,这个家你当。”

    “才不是,听他胡说八道。”

    “所以你都听到了是不是?”

    一霎的安静。

    霍砚舟按着阮梨的腰,将人转过来面对自己。明艳的树莓[se]似乎格外衬她,[luo].露在外的皮肤凝白如瓷釉,似是淋了层牛[nai],泛着玉泽。

    他视线垂下,一瞬不瞬。

    “我……”阮梨咬唇,“只听到了最后那一段。”

    “那就够了。”霍砚舟看阮梨红软的唇,一时又心猿意马起来。他捏起阮梨的下巴,刚要低颈,身后响起一道女声。

    “先……哦,我什么都没看到。”汤管家利落转身,消失在长廊。

    霍砚舟:“……”

    阮梨羞赧,将霍砚舟推开,“这里不是君庭,以后出了房间,你要收敛。”

    霍砚舟牵上阮梨的手,轻轻捏了捏,“好。或者,我们以后还是长住君庭?”

    阮梨:“……?”

    在君庭,只有他们两个人。

    想亲就亲,想做就做,任何时间,任何地点。

    领悟到霍砚舟的言下之意,阮梨一霎就红了脸,这人怎么如此不知节制?

    “笙笙在想什么?”

    “……”

    “我的意思是,君庭清静。”

    “?”

    阮梨微怔一瞬,唇角拎起,“哦,我也是这个意思。”

    霍砚舟点点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说定了,[ri]常还是住在君庭。”

    阮梨:“……?”

    后知后觉,阮梨才意识到自己又被霍砚舟套路了。

    “霍砚舟,你不觉得你这样很过分吗?”

    霍砚舟眼底凝着笑,知道阮梨是故意绷起脸。薄软的唇靠近阮梨耳边,他低声问:“那是现在过分一些,还是刚才过分一些?”

    阮梨:“

    ……!”

    她不要理他了!

    诚如两人方才无意间听到的对话(),今晚的菜[se]完全就是按照阮梨的[kou]味准备的②()②[(),只例汤有所不同。

    阮梨的是虫[cao]花胶螺[rou]汤,霍砚舟的却是鲍鱼仔花菇玉竹汤。

    “这有什么讲究吗?”阮梨不解。

    霍砚舟微顿,轻咳一声,“你的主要是美容养颜,补气益血,增强体力。”

    前两个功效阮梨尚能理解,“增强体力干什么?我又不去参加……”

    她自己蓦地噤声,俨然已经明白了这“增强体力”的原因。汤管家怎么说也是长辈,被长辈[cao]心这件事,让阮梨难为情极了。

    再看霍砚舟瓷盅里的山药、枸杞、鲍鱼仔、[rou]苁蓉……不需要再问,阮梨也明白了这汤的功效。

    但是,这是不是也太补了,真的不会上火吗?

    阮梨眨眨眼,“我觉得,你应该不需要吧。”

    不补都那么可怕了,再这么补下去,她的腰还要不要?

    霍砚舟沉默一霎,“谢谢太太夸奖。”

    阮梨:“……?”

    *

    阮梨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才发现床上的一应用品已经被全部换过,崭新的朱红[se]锦缎床单,一丝褶皱也没有。

    她转头看向霍砚舟,眼底是满满的疑问。

    霍砚舟清清嗓子,点头,“会有阿姨来打扫。”

    其实他们刚刚很克制,并没有将房间弄得很乱,可大抵是今晚意义不同,喜烛未灭,房中的一切就要保持光鲜整洁。

    一想到阿姨收拾房间的情形,阮梨就耳热,或许霍砚舟说得对,他们是应该常住君庭。

    “在想什么?”霍砚舟从身后圈住她,他们面前是一面落地镜,将两人的身形全然映入镜中。

    树莓[se]的长裙贴着白衬衫,一半热烈一半冷淡,却相得益彰,像在清冷上涂抹荼蘼的娇艳。

    阮梨望进镜子,隔着薄薄的一道镜片,也望进霍砚舟深湛的眼底,那里凝着[yu].[se]。

    她知道霍砚舟想做什么。

    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等……等一下。”阮梨从霍砚舟身前微微挣开,她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如果由着霍砚舟行事,那这件事今晚大概率就做不成了。

    “嗯?”

    “霍砚舟,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

    领证的那一天,霍砚舟送了她一对珍珠耳钉。

    今天,霍砚舟送给她一场盛大[lang]漫的婚礼。

    阮梨想,她应该是要准备一份回礼的。

    这份礼物她早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今天送出去。

    第 90 章 090

    “我放在了书房的桌上,你现在……可以去看。”

    阮梨眼底的希冀逃不过霍砚舟的眼睛,纵然身体热意叫嚣,他也无法拒绝这份期待,让她失望。

    霍砚舟颔首,“好。”

    梨洲汀的书房就在卧室隔壁,霍砚舟推开门

    () ,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桌上一尺见方的盒子,淬了金沙的正红[se]。()

    他走上前,视线落在盒子上,身体里方才涌动的那股燥热渐渐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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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梨会送他什么呢?

    这样的包装……霍砚舟隐隐猜到了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却又有些不敢确定。

    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盒盖,小心翼翼一点点上提,净透白瓷的一角落入眼中的时候,霍砚舟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待盒盖完全揭开,一尊净白无瑕的少女安静地伫立在红[se]的丝绒上。

    是南湘里的那尊白瓷,贞静的少女和阮梨有相似的眉眼。霍砚舟曾一度想要买下,但又觉得这种私藏对她来说是种亵渎。

    原来他的笙笙早就知道了。

    霍砚舟眼底氤氲起笑,也是,她和顾南湘的关系那么好,肯定很早就从顾南湘那里知道了这件事。

    那是他心底私藏了许多年的秘密,知之者甚少。原以为这份心思此生都将难见天[ri],也默认他和那尊白瓷有缘无分。

    而如今,这尊少女白瓷出现在他的书房。

    是他的太太送给他的新婚礼物。

    不过刹那,霍砚舟眼底涌上涩意,眼尾泛起红。

    喉结轻动,他努力压下眼底的酸和热。

    再垂眼时,才发现白瓷的一角下还压着张薄薄的卡片。

    带着细微颗粒感的雪笺,霍砚舟将卡片捏起,净白的卡面上落着一行娟秀漂亮的小字——

    从今往后

    你可以光明正大地拥有^_^

    眼底的涩意就这样直直涌上,不再给霍砚舟丝毫克制的机会,几乎一瞬就湿润了眼眶。

    他阖眼,熠熠灯光映着眼尾的晶莹。

    隔壁卧室。

    阮梨坐在窗边的雪茄椅里,手上的书摊开,她却一页都没有看进去。已经过了整整十分钟了,霍砚舟居然还没有回来。

    难道是没有看到?不应该,她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那是太喜欢,一时间爱不释手?

    不会打碎了吧。

    无数猜测涌上,阮梨果断合上手中的书,起身走出卧室。

    书房的门半掩着,阮梨轻轻敲了下,她时刻记得之前闹过的乌龙。

    “进。”

    推开门,书房里炽白的光大面积涌出来,阮梨有些不知所措地眨眨眼。因为她看到霍砚舟正摘下眼镜,眼角发红,眸底浸着水光。

    这是……哭了?

    这个认知让阮梨怔怔伫在原地,进退失据。

    她着实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哭了?”

    霍砚舟咽下喉间的涩然,重新戴上眼镜,灼灼的视线就这样一瞬不瞬地看着门[kou]的女孩子。

    阮梨被看得头皮发麻,蹭着步子走过来。似是为了确认,她很认真地去看霍砚舟的眼睛。

    真的,哭了。

    “怎么就……”

    “你给我送这样

    () 一份礼物,还写下那样一句话,难道不是故意骗我掉眼泪?”

    “……”

    阮梨咽咽嗓子,霍砚舟这个反应着实在她的预料之外。还有他这轻而带着些许嗔怪的语气……怎么听着,都有点不讲道理的意思。

    “我……”

    “是故意的,对不对?”霍砚舟扣着阮梨的手腕,将人拉到身前,困在和书桌间的方寸之地。

    他抬手,修长的指节蹭过阮梨的脸颊,“你是真的知道怎么拿捏我。”

    “……”阮梨觉得冤枉,心尖却又被一下一下轻戳着,霍砚舟的这个反应有点可爱,他应该是很喜欢这尊白瓷的吧。

    “那你……喜欢吗?”

    “喜欢什么?”

    “这份礼物。”

    “你说呢?”

    他何止是喜欢,他恨不得此时此刻昭告天下——他已经光明正大地拥有。

    “喜欢礼物,更喜欢送礼物的人。”霍砚舟低颈,和阮梨额头相抵,微沉的声音像浸在四月的[chun]水里,沾染温柔。

    “真的吗?”阮梨弯起唇角,眼眸亮晶晶。

    “要我证明给你看吗?”

    阮梨还没回答要不要,霍砚舟已经扣上她的后颈,薄软的唇覆下。他的亲吻细致又温柔,让阮梨恍惚生出一种错觉,她就是那尊白瓷,正被霍砚舟掌于指尖赏玩,他是那样爱不释手,以至于极尽耐心,不错过一点细微之处。

    他们从书房回到了卧室,这里才应该是今晚所有事情的发生地,它具有全部的排他属[xing]。

    “知道今晚是什么[ri]子吗?”

    霍砚舟问这话的时候,双手撑在枕边。阮梨定定看着他,小声回了二个字:“新婚夜。”

    不知道是房间里甜软的馨香起了作用,还是晚饭的那盅汤功效太好,阮梨觉得身体里面像是藏了一个火种,暖融融的热,虽然不灼人,可时间久了依然让她[kou]燥。

    “对,新婚夜。”霍砚舟去吻她已经有些微肿的红唇,他沉哑的声音自两人相贴的唇齿间溢出,“洞房花烛,良辰美景,[chun]宵一刻——值千金。”

    既是一刻千金,那自然不能[lang]费。

    不多时,盈盈软光里,阮梨乌润的眼底蒙上一层雾气,霍砚舟俯身去吻她眼角的晶莹。

    此生,大约也只有在这种时刻,他才舍得一次又一次将人弄哭。

    “笙笙。”霍砚舟轻喃着阮梨的[ru]名,吻去她眼尾的湿,“谢谢你可以让我拥有这份光明正大。”

    这世间的爱有万千种样子。

    于阮梨,爱是经年时光里拼凑起的炽热滚烫,不败岁月,不惧流年。

    于霍砚舟,爱是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