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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跌落穹頂
    蘭扶傷快速将顧景陽的傷口處理妥當, 在此過程中,顧景陽一聲不吭,好似感知不到這些傷口的疼痛。
    她仰着頭, 目光一直瞧着那穹頂之上,眉心緊鎖, 眼裏全然是擔憂。
    蘭扶傷嘆了口氣, 眼裏的擔憂不比顧景陽少,但瞧見顧景陽這幅模樣, 她努力收起了臉上難過的表情。
    “別擔心,阿翎會沒事的。”蘭扶傷輕輕拍了拍顧景陽不如往日硬挺的肩膀。
    顧江雪見蘭扶傷處理好了顧景陽的傷勢, 一直在旁邊沉默等待的她也開了口:“我們要相信阿翎, 她會沒事的。”
    顧景陽在顧江雪的聲音裏收回了目光, 偏頭看向一旁的顧江雪, 還有那滿臉寫着關心的蘭扶傷。
    “嗯, 我知道,阿翎一定會沒事的。”顧景陽說這話的語氣好似是在給自己催眠,不自覺就加重了語調。
    見她終于恢複了精神, 顧江雪同蘭扶傷齊齊松了口氣。
    顧景陽略有些歉疚瞧了兩人一眼,倒是叫她們擔心了,顧景陽收起心裏對于穹頂之上的無用關心。
    現下她們能做的,是處理好異獸這事,雖然有了蘭扶傷的法子, 異獸在互相攻擊,但還是有不少的異獸發了狂的在奇鶴山內肆意橫行。
    她們必須得盡快解決這些異獸, 減少奇鶴山的損失。
    顧景陽休息一番恢複了些靈力, 就同蘭扶傷一道下了冬雪峰,去處理那些異獸, 她還得看着魔族和奇鶴山的弟子,不讓她們再起争端。
    陽夏藥師還有曾老已經按着師清淺的吩咐守住了奇鶴山外圍,不叫那些暴起的異獸外逃。
    剛剛金絲柳的出現,兩人比師清淺她們還早一步知曉,事發突然,她們也沒有想到,那術龍在最後一刻完全不敵穹頂結界,當然她們更加沒想到,金絲柳會在那一刻以血肉為盾,護住了阿翎同師清淺。
    所有的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快得她們來不及反應。
    陽夏藥師感慨萬千,金絲柳怕是也沒有細想,憑着本能豁出了性命。
    看着手中她剛剛去撿回的從空中掉落下來的緋蝶石耳墜,這應是金絲柳的東西,陽夏藥師的心一頓一頓的,她不光替金絲柳就此死去而難過,也替阿翎難過。
    她知道阿翎對于金絲柳的複雜感情,不敢想她親眼見着曾經最親的親人為着她死在了面前,她得多難過多心痛。
    尤其是現下這番處境,她怕是連難過的時間都沒有。
    唉,陽夏藥師重重嘆了口氣,阿翎這孩子真是不容易。
    她望着那高高的穹頂,虔心祈禱,希望阿翎能安然無恙地回來,她也好将這金絲柳留下的東西交給她。
    穹頂之上,阿翎确實沒有時間悲傷,她用力擦去眼淚,看着眼前這面帶嘲諷的人。
    她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人真實的出現在面前,同之前在各種境況下看到的畫面裏的人有很大的不同。
    面容倒還是那般,清風朗月慈眉善目,确實是一張陌生人瞧了都會心生親近的慈悲面。
    那深邃的眼眸,甚至不需要情緒,都能瞧出一兩分的憐憫。
    盡管他此刻說出的話語是那般的嘲諷,嘴角的譏笑又是那麽的明顯,但若是不知道如今情況的人,乍一見,依然會被這人這等仙風道骨的好相貌騙了吧,以為這是個多麽慈愛博大的上尊。
    他用這幅面孔,說出那般惡毒的話語,真是令阿翎的內心生生燒起了一把火,他怎麽敢,竟說是她害死的金絲柳!
    師清淺自剛剛起就察覺阿翎情緒不對,在警惕道融發難的同時,她餘光一直注意着阿翎。
    直到阿翎擦了眼淚從地上站起,她也沒能松口氣。
    她是完全知曉阿翎對于金絲柳的深厚情誼的,這番金絲柳又是為了她們而死,可想而知阿翎會有多難受。
    這麽快能站起身,師清淺心中也為之震撼。
    阿翎壓制着怒火,瞧着不遠處的人,出口的語氣是她從來沒有過的陰冷:“你就是道融?”
    道融像是覺得這問題有趣,輕笑了一聲:“我以為你該是認識我的。”
    阿翎點點頭:“确實,只是想确定下。”
    道融輕輕擡了擡眼眸:“嗯?”
    阿翎召喚出小流離,紫電光繞着手掌呼呼作響:“防止報仇找錯了人。”
    道融驀然笑了,有趣。
    阿翎心痛于金絲柳的死亡,但也沒有被道融的歪理帶跑了,所有的一切追根溯源都是眼前這人一手造成的。
    若不是他殺了魔尊師羽,又要殺了她的孩子,金絲柳又何必帶着孩子逃亡,又怎麽會在半道換了孩子,若不是換了孩子,她們也不會認識,金絲柳更不會為了她去死。
    所有的一切都是這混賬東西造成的,她要殺了他,給金絲柳報仇!
    一道紫金光在空中劃過,阿翎捏緊了小流離,直接朝着那張令人作嘔的虛假面孔抽了過去。
    道融神色沒有絲毫變化,輕輕一閃,就避了開去。
    師清淺在阿翎動手時,釋放周身魔力攻了過去。
    道融躲開阿翎後,發覺周身被黑霧纏繞,那濃郁的黑霧還燃起了暗紅色火焰,同當初在仙霓臺,師清淺燒死奇愈的那團詭異暗火一樣。
    他低頭看着燃起的火,等師清淺攻至面前,才一個後退避開她的攻勢,冷冷譏諷道:“你這是要弑父?”
    師清淺還沒答話,阿翎已經朝着道融再次抽了過去。
    “呸,你算哪門子父親,見過臉皮厚的,還沒有見過像你這樣臉皮爛的!”
    “怎麽,以為套個假皮別人就看不出你那肮髒不堪腐臭無比的內裏了?”
    “你要這麽想當父親,我給你指路個地方,魔域腐屍林,你去問問那些蛆,樂不樂意要你這個爹!”
    阿翎一邊臭罵一邊攻了過去,也不知道是阿翎這回的攻勢太猛,還是道融被阿翎這些火力十足的譏諷給驚着了,這一回倒是避開的動作都有些遲緩。
    像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師清淺原本在道融開口後郁結的心情,又在阿翎這些那夾槍帶棒不用停頓的話語裏給神奇治愈了。
    确實,他算哪門子父親,師清淺手心黑霧漸漸蓄起,等待時機。
    看着每抽一鞭都有一筐譏諷話語的阿翎,師清淺驟然牽起嘴角,看到道融繃不住的臉皮,心下更是暢快不少。
    她想到了當初在幻境裏瞧見的畫面,還有最後道融對着幻境裏的‘她’說的那些話。
    “我原想用你控制那女人,叫那人自此死心塌地為我所用,倒是沒想到那女人竟是連你都不顧,為着她所謂的道義蒼生要殺了我,你瞧瞧,你也別怪我心狠,那女人也一樣不在意你。”
    “更何況我原也大發慈悲放過了你,你竟不珍惜,還敢來奇鶴山,當真真是愚蠢,不過也多虧了你的愚蠢,才叫我發現了你這張臉同我曾經那好徒兒如此相似。”
    “魔尊師羽,怪不得她從前總跟我說成神也沒什麽,原來她就是神,多新鮮,自己成神了,告訴旁人成神也沒什麽好的,她自己信嗎?”
    道融越說越激動,一張臉猙獰的可怕:“既然我成不了神,我就要這世間一道消亡,‘妖魔鬼怪毀天滅地’讓我來瞧瞧這上古神力是不是真有那麽的厲害!”
    凄厲瘆人的話音剛落,道融一個閃身出現在了師清淺的面前,在她悲傷驚詫的目光下,一手穿透了師清淺的胸膛,握起一把血肉,混着手心裏的妖丹、鬼魄,還有剛剛拿到的師清淺的眼淚。
    “為什麽沒有反應?!”
    道融等了半晌也沒有瞧見手心裏的東西有什麽變化,整個人就像最後一個癡念被宣告是妄想一樣,失神中帶着無盡的戾氣:“為什麽,為什麽不起作用,神力在哪,我的上古神力呢!”
    神力?師清淺捂着已經被穿透的胸口,感受生命在漸漸消亡,她直到此刻才知曉了眼前的人有多瘋狂,因着一個虛無缥缈的傳說,竟能癫狂至此。
    還害死了阿翎!
    師清淺撐着最後一口氣,看了眼那發狂了的人,看着他手上的東西,腦海中忽地竟也起了希望。
    魔淚是嗎,她也有,師清淺低頭看了眼手心血污裏的魔淚,這是阿翎消散後落在她手心的東西。
    還有妖丹...師清淺拿出了自獲得後就一直攜帶的妖丹,這是她偶然所得,知道是給道融的,但上不去穹頂,一直留在了身邊。
    還差十煞鬼魄,在道融手裏,師清淺感覺血液一點點涼了後人也冷得發顫,連疼痛也感覺不到了,四肢麻痹,她無法起身去搶奪那在道融手裏的十煞鬼魄。
    那就只有一個法子了,師清淺看了眼空空蕩蕩的鐵塔內室,用力閉了閉眼,不用搶了那東西,只要所有的東西在此處融合也一樣。
    感覺身體碎裂的那一刻,失去所有意識前,她只有一個心願,若有神明...若真有神力...我只願阿翎好好活着......
    師清淺只瞧見了最後那些畫面,并不知道畫面裏的‘她’最後是抱着怎樣絕望的心情去賭一個希望,一個奇跡。
    ‘她’一定沒想到,道融的意識竟然狡猾的提前跑了。
    如今憑着先知還想再弄死她一回。
    師清淺看着那張可惡至極的臉,這一次她一定要将他徹底消滅。
    看到阿翎不敵被擊落開去,伺機等待的師清淺立刻攻了過去,手心裏燃起的暗火原本只有腦袋大小,在這瞬間,轟然往上冒起一丈高的火焰。
    師清淺朝着人的面門漩湧上前,不留一絲餘力,氣勢洪烈的如同猛獸出籠。
    穹頂之上陣陣悶雷,電光閃耀,四周的浮雲震顫四散,鷹鳥更是不敢靠近這片雷區。
    顧景陽看着頂上原本蒼白的天際竟然忽地黑了下來,還帶着隐隐的火光。
    是師清淺,顧景陽心中驚呼,師清淺定是同道融厮殺了起來,這外溢的魔氣,這燃燒着的暗火,無一不在昭示這場厮殺有多慘烈和驚心。
    顧景陽心中擔憂不已,雖然道融如今被傀儡術反噬修為有損,但他畢竟成聖這數千年,不光是修為,戰力早就是人界頂點,阿翎同師清淺要贏過她,怕也是艱難。
    可是如今她們也上不去幫忙,只能在這下頭幹着急。
    穹頂之上,師清淺在發現她的魔尊暗火對道融沒用後,只能另出招式,然而對方實在太強了,【魔魂赤鳳禪】也只傷了他的一條胳膊。
    道融看着另一條好好的胳膊叫師清淺剔了血肉,如今兩只手都只有白骨,不見皮肉。
    真是好的很,從前魔尊師羽傷他一條胳膊,如今師清淺傷了他另一條胳膊,倒真不愧是母女同心。
    他眼裏最後一點溫度褪去,整個穹頂也随着他的憤怒一瞬入冬,冷得吓人。
    阿翎有修為護體都感覺到了頭皮一陣寒涼,身子不由自主打了個顫抖。
    瞧着道融陰冷的眼底蓄起的火光,看着他那白骨森森手心裏冒出的寒光,阿翎心道不好。
    果然下一瞬,那寒光就像刀刃,劈天蓋地沖着她和師清淺席卷而來。
    太密太急,無法躲避,阿翎用力揮動小流離也無法将這些利刃劈散開。
    胳膊手臂甚至臉頰,四處飛射出鮮紅血液。
    道融冷冷一笑,雙手微微一擡,阿翎立刻感覺到了一股涼徹心扉的恐慌,只見她們踩着的地面處,根根利刃往上冒起。
    整個穹頂俨然成了個封閉牢籠,而裏面遍布刀刃。
    寒光陣陣,四面八方的寒光刃沖着阿翎同師清淺飛射過來,無處可躲無處可藏,被這些利刃割過,她們怕是要碎成一片一片的。
    阿翎只冒起這麽個畫面,渾身都發麻,怎麽辦,這要往哪躲?
    師清淺蓄起魔氣護住她同阿翎,躲不了就只能硬扛。
    不,不行,阿翎,看着那就快到眼前的利刃,腦海中也有一道亮光閃過。
    “師清淺,進虛空!”
    話語落下的同時,利刃逼近阿翎面前,她眼前驀然一黑,再睜眼時,她瞧見了道融高高豎起發髻的後腦勺。
    完全不帶猶豫的,阿翎甩着鞭子就朝他的腦袋抽了過去。
    謝天謝地,師清淺進出虛空的能力在穹頂結界內也可以施展,她們也是緊張的腦子有些頓挫。
    師清淺無法直接踏入虛空進到穹頂,是因着穹頂結界,但在這結界內的虛空進出并不一定受影響。
    阿翎抽翻了沒有防備的道融後,喜上眉梢,她有法子了!
    她指揮着師清淺進進出出虛空,将道融遛的四處尋人。
    一時間,局勢終于有了稍稍逆轉。
    但就在阿翎心底有了絲喜意,道融也已經适應了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漸漸的,阿翎并不容易得手。
    糟糕的是,在阿翎又一次突襲時,道融迎着她而上,白骨手掌一把捏住了閃着紫金光的小流離,将阿翎從虛空裏抽了出來甩了開去。
    師清淺阻止不及,追出虛空時,道融手持日月盤龍劍,連頭都沒擡,猛地一揚手,袍袖落下,白骨森森,手中的盤龍劍氣勢如虹,如蛟龍出海,帶起的狂風鋪天蓋地浩浩蕩蕩,朝着阿翎飛刺了過去。
    “不!”
    師清淺發指眦裂,怒吼一聲,閃身沖了過去,還是晚了一步。
    看見那日月盤龍劍深深沒入阿翎胸口,師清淺面色驚慌不已,轉瞬間怒火滔天,沉浸在情緒裏的她,完全沒注意道融再次揚起白骨森森手臂,指節收攏,一股無形的力量控制了阿翎胸口的日月盤龍劍。
    在師清淺行至阿翎面前的瞬間,日月盤龍劍離體,那原本該是劍柄的地方眨眼睛逆轉成了鋒利無比的劍刃朝着師清淺刺了過去。
    道融嘴角勾起一道笑容,死在同一把劍下,就算他送給這對有情人的禮物。
    嘴角的弧度正要加深,道融目光一閃,笑容僵在了臉上。
    陰風呼嘯,天地變色,虛空中道道黑霧滲出,道融低頭看着那從背後刺穿到胸前的鐵劍,那劍刃上還有點點紫金光。
    道融驚訝的眼眸,顫抖的頻率比這電光更甚。
    怎麽回事?為什麽會這樣?
    阿翎緊緊握着小流離,将靈力彙入師清淺刺入的劍內,想要将道融元嬰困住,防止他脫離肉身逃跑。
    她們剛才用的就是這一招,虛空裏出來被道融刺中的只是阿翎的肉身,那痛苦不已的‘師清淺’也只是個魔族幻術。
    道融若是仔細分辨定能看得出,阿翎也是賭一把道融慣來的自信,必然在刺中阿翎後就得意成功,樂得見師清淺痛苦,一定不會仔細探究。
    果然,道融在看見‘阿翎’被刺傷後,欣賞‘師清淺’的痛苦,還想着一道解決了師清淺,沒注意到身後虛空出現了黑霧。
    “去死!”
    阿翎猛地彙入靈力,想要将道融就此解決,從內裏開始完完全全徹底粉碎。
    自此天地間再無這等喪心病狂的禍害。
    所有人都不用死了!
    阿翎眼裏快速閃過一絲喜意,師清淺也跟着神色一松,散出魔氣打算徹底将道融神魂燃毀。
    但就在這時,一道陰冷笑聲響起。
    “天真,這樣就想殺了我!”
    道融沒有血肉的白骨手掌握住了刺透胸口的劍刃,猛地一個用力,紛紛揚揚的鐵屑自指縫間掉落。
    随着那呼嘯而起的狂風散到穹頂各處。
    阿翎被這平地而起的巨大風刃刮得一個踉跄,差點握不住手裏的小流離。
    空氣嗡嗡作響,阿翎也跟着猛烈顫抖,穹頂上所有的東西都開始震顫了起來。
    阿翎瞧見她那被刺傷的真身也開始抖動,心裏惶恐,直覺危險。
    果不其然,下一瞬,道融仰頭高呼一聲,陰風乍起,天地為之色變,翻飛的發絲和道袍在空中烈烈作響。
    阿翎為了困住道融元嬰的靈力竟是被他完全吸收了,空氣一陣劇烈波動,阿翎同師清淺被齊齊震動開去。
    道融在狂風中轉身,蔑視的目光裏帶着怒火,倒是小瞧了這兩個蠢貨,竟能傷他到這一步。
    道融強忍住這撕裂神魂的劇痛,用吸收的阿翎靈力護住了他岌岌可危的心脈,袖袍翻飛,揚手召喚日月盤龍劍,再也不收着力,猛地朝阿翎攻了過去。
    阿翎迅速回到真身,顧不得□□的傷痛,運起靈力全力迎了上去。
    師清淺磅礴的魔息也在這一刻分毫不存,向着那神色猙獰猶如張着血盆大口的惡鬼沖了過去。
    轟然一聲巨響,三峰在震顫中不斷龜裂,所有人都驚慌地看向那造成這一切的穹頂。
    顧景陽更是一把捂住了跟着空氣一道震顫的胸口,不光是她,所有人在此刻都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空氣震蕩。
    狂風席卷中,穹頂道道銀光炸裂,好似月光翻飛,裹着黑霧的天際被切割的極碎,底下的人同時聽到了銀瓶碎裂聲。
    也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句,“穹頂裂了!”
    顧景陽捏了個防護罩抵禦這突如其來的詭異妖風,瞪大了眼睛仰頭望去,竟然真的裂了。
    裂得如同被墨染的宣紙給風吹日曬形成的時間裂痕。
    顧景陽震驚過後立刻反應了過來,快速禦劍而起。
    不是穹頂裂了,是穹頂結界破了!
    果不其然,下一瞬息,穹頂之上跌落三道身影,顧景陽禦劍及時趕到,憑着直覺準确接住了掉落的阿翎。
    看着她胸口這被貫穿的慘烈傷口,顧景陽心慌不已,詢問的話語還來不及出口,就見懷裏的人用力撐開了全是血污的眼皮,幹涸的聲音嘶啞着焦急問道:“師清淺呢?”
    顧景陽禦劍帶着阿翎快速往東南方向而去,她剛剛在接阿翎的時候就瞧見了陽夏藥師先她一步接住了師清淺。
    将阿翎帶到陽夏藥師面前,蘭扶傷也及時趕到了。
    看到阿翎傷得這般重,蘭扶傷驟然紅了眼眶,不敢耽擱立刻替阿翎治愈傷口。
    阿翎的目光卻一直在被陽夏藥師用上了治愈術的師清淺身上。
    剛剛是師清淺,同道融對上,兩人不留餘力的對擊竟是将穹頂結界都震裂了,阿翎被護在了虛空裏才躲過結界碎裂掃平穹頂的傷害。
    “她沒事吧?”阿翎艱難得扯着幹澀如刀片在喉的嗓子,眼含熱切期盼地看向陽夏藥師。“死不了。”陽夏藥師重重松了口氣。
    阿翎懸着的心因着這三個字有了踏石,但還不等她高興,就聽到了不遠處一道道凄厲呼救聲。
    江秋春在修為被全數吸幹時,猶不敢相信,道融聖尊竟會如此。
    她原以為這中間定是有誤會,在瞧見道融聖尊跌落穹頂,她第一時間去護住了她。
    沒想到,在觸及他的瞬間,他就奪走了她所有的修為,剖走了她的金丹。
    她嘴裏的‘聖尊’兩字甚至都沒來得及喊出口,她看見同樣靠近的葉冰楓,想要大喊‘別過來’,卻是怎麽也無法呼喊出口。
    她沒想到她竟然會死在她最為敬仰崇拜的道融聖尊手上。
    道融将掠奪到的金丹收入體內,白骨森森的手指虛虛收攏,用力一拽,離得最近來不及跑的人就被隔空攥了過去。
    他笑得陰冷:“本想讓你們多活幾天的。”
    他可說過,等他出關,所有人都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