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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閻淮舟
    顧清野答應和閻淮舟同居,第二天閻淮舟帶着行李搬到了顧清野在學校附近的公寓。
    他答應了,閻淮舟反而有點小脾氣,收拾東西的時候說:“你怎麽能這麽輕易答應,我可是要殺了你的人。”
    “你晚上睡覺要不反鎖一下房門吧,不然我擔心……”
    顧清野聽他說得煩,冷冰冰丢出兩個字:“閉嘴。”
    顧清野這份煩躁還有對自己的,當時閻淮舟都拿刀捅他了,他最後竟然想的是,他不要表現出難過和脆弱,這樣活下來的閻淮舟不會難受。
    他這是十級戀愛腦?
    離開閻淮舟,他的記憶也恢複得慢了一些。他和閻淮舟一起,的确利于兩人恢複。顧清野也想恢複記憶,他想知道閻淮舟給他下了什麽蠱,他怎麽這麽喜歡。
    “要反鎖房門的是你。”顧清野說。
    他冷冷道:“我有了全部記憶,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也許你的死期就到了。”
    閻淮舟順着顧清野的話想了下,回答:“我覺得死在你手裏,是個不錯的結局。”
    這句話說出來,兩個人都怔了一下。
    顧清野說看到,眼前這個說出這句話的男生,與他記憶裏那個閻淮舟重合了。
    而閻淮舟,則是想起了這段記憶。
    ……原來記憶那個閻淮舟,也玩笑着說出了相同的話。
    顧清野就這麽和閻淮舟住到了一起。
    白天沒什麽變化,上學下學,閻淮舟住到公寓裏,給顧清野講題方便了很多,不用晚上打電話。
    晚上變化挺大的。
    閻淮舟在他身邊,顧清野夢也跟着多了起來,他也做與閻淮舟親密的夢。
    閻淮舟在床上會說一些葷話,無論顧清野回應不回應,閻淮舟都會親他。
    閻淮舟為了讓顧清野喊他“哥”,有次很折騰顧清野,但顧清野就是不吭聲,不想随了這個人的意思。
    同居之後,顧清野發現他的夢有用的沒多少,都是如何親密的夢。
    又一次醒過來,顧清野凍着一張臉,把放在床頭的半杯冷水灌下去。
    他還是煩躁,心理和身體煩躁,顧清野下床,想去廚房拿一瓶冰水。
    拉開門,客廳朦胧的月光裏,沙發上有個人影。
    閻淮舟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扭頭看到顧清野出來,喊他:“阿野。”
    顧清野看到閻淮舟,更煩了,語氣也不耐煩:“有事?”
    閻淮舟還是一副脾氣很好的樣子,隐在黑暗中的臉讓人看不清表情,他可能笑了一下,聲音裏有點笑意,說:“沒什麽事,就是想喊一下你。”
    顧清野沒搭理閻淮舟,徑自走到廚房,拉開門拿了瓶水。
    閻淮舟走了過來,按住這瓶水和他商量:“別喝冰的,涼白開行嗎,我給你倒。”
    顧清野沒說話,那就是默許了。
    閻淮舟把他手裏的冰水拿走,換成涼白開。
    屋裏沒開燈,廚房就這麽大點地,他們一人靠在一邊。
    顧清野拿着閻淮舟倒的水,喝了半杯。
    他看着閻淮舟,忽然問:“你想起來那天的事了。”
    是肯定的語氣。
    閻淮舟驚訝:“我可沒這麽說。”
    顧清野:“那你大半夜不睡覺坐在客廳,是在心裏默背文言文嗎?”
    聞言閻淮舟笑了一下,他還真想起來了。
    想起來之後,迫切想看到顧清野,于是去了顧清野房間外。
    他很想告訴顧清野,但他又覺得顧清野會傷心,會更生氣,所以忍耐了下來。他坐在門口,感覺就像貼着他的心上人。
    在校規那個副本,他和顧清野被迫分開了,第五天最後一條校規刷出來的時候,他正在往顧清野在的教學樓趕,然後他聽到了校園廣播裏的最後一條校規。
    盛夏校園,沒有蟬鳴,只有冰冷的代表死亡的校規,以及空氣中若有若無浮動的血腥味兒。
    聽到只有一個人能離開校園的時候,沉穩如閻淮舟,也近乎失去理智。
    但他憑借強大的意志力,将崩斷的理智拉了回來,他盤了手裏有的東西,穩在積分榜茍分夠了,但不足以和副本抗衡。
    瞬間閻淮舟就有了決斷。
    在顧清野給他發的消息裏,他知道顧清野受了很重的傷。
    做出決斷後,閻淮舟走入教學樓。
    他畢竟是副本老油條了,受的傷吓人但沒那麽重,但他裝作自己同樣重傷的樣子,扶着牆,一步一步挪到了顧清野面前。
    裝作力氣不夠,倒在了顧清野身邊。
    他把自己想成一個在副本中扭曲,不擇手段要活下來的人,把刀刺入顧清野的身體,質問顧清野為什麽不主動去死。
    顧清野刀上有迷藥,顧清野昏迷過去,倒在他懷裏。
    顧清野用了一個時停的道具,凍結顧清野身上的時間,顧清野身上的血不再流出來了。
    閻淮舟沒了那副裝出來的醜陋,也沒了虛弱。
    他神色平靜,用手理了一下顧清野臉邊沾血的碎發,看到顧清野昏過去,依然蹙着的眉頭。
    好像夢到了不開心的事。
    他抱着顧清野,看窗外嫩綠的樹影搖曳,他就想,要是時間能在這裏停下來就好了。
    他把一個戒指戴到顧清野手上,也在自己手上戴了一個,又用技能隐藏了。
    副本只剩下他和顧清野兩個人,副本的系統忽然出聲:“你在幹什麽,你不是要殺了他嗎?”
    “誰說我要殺他了?”閻淮舟奇怪。
    系統:“你把刀刺入了他的身體裏,如果不是你的手抖了一下,那他已經死了。”
    閻淮舟:“因為我想讓他恨我,恨一個背叛他的人,帶着恨意活下去。”
    閻淮舟還記得,他開玩笑說死在顧清野手裏的時候,顧清野神色冷冷的,一點都不覺得好笑,直視閻淮舟的雙眼,說他要是死,那顧清野和他一起死。
    顧清野看着一身是刺,但內裏卻很柔軟,往常閻淮舟一哄,顧清野不會堅持,但那次意外堅持,閻淮舟說什麽也不改口,最後閻淮舟妥協。
    所以決定讓顧清野活下來時,他就想好了要讓顧清野知道他死了,但也絕對不會自己去尋死。
    愛的人死了自己獨活這樣的結局太苦了,他選擇讓顧清野認為是殺他的人死了,他滿腔恨意卻無處發洩。
    他裝作重傷,這樣手抖刺偏了是合理的。
    通關副本會治療傷勢,顧清野醒過來時身上的傷會被治好,他不知道麻藥。
    他算着時停道具的時間,抱着心愛的人,看到了這座滿是血腥校園的日暮。
    他的語氣有些感慨:“這個副本裏的落日,還挺好看的。但是我覺得……”
    閻淮舟低下頭,對顧清野說:“副本外面的落日更好看,我想讓你看到副本外面那個世界的夕陽。”
    “一定比這個更加好看。”
    然後他握住顧清野的手,讓顧清野拿着那把刺入顧清野胸膛的刀,刺入了他自己的心髒。
    在他的耳邊,這一次沒有系統的通關播報。
    ——顧清野觀察閻淮舟的神色,确認:“你想起來了。”
    閻淮舟沒否認,橫了一步攔住顧清野的去路。
    “那你怎麽不問我,那天到底是怎麽回事?”閻淮舟說。
    顧清野反問:“你要告訴我?”
    閻淮舟誠懇搖頭:“沒這個打算。”
    顧清野冷冷看他,眼神表達:既然他們都知道答案,閻淮舟何必說這樣的廢話。
    閻淮舟笑了一下,俯身把顧清野困在流理臺和雙臂之間:“但是長這麽漂亮,說句好聽的,我也許就改主意了。”
    “不說好聽的也行,讓我親一下。親一下我就……”
    閻淮舟這麽說,純粹是嘴上占個便宜,顧清野沒恢複記憶,看見他就煩,怎麽會讓他親。
    然而顧清野真的就着這個姿勢,親了一下閻淮舟。
    閻淮舟本就強壓理智的神經,被顧清野這一個吻搞得直接崩斷了,他按住顧清野的後腦,根本不讓人離開,熟練地掠奪,他要顧清野記得他,用無數次的觸碰記住他。
    一個很長的親吻,在顧清野用腿碾了一下閻淮舟,才讓閻淮舟恢複幾分理智。
    閻淮舟咬着顧清野的唇問:“不是沒恢複記憶,還生我氣呢,怎麽讓我親啊。”
    顧清野喉結滾了一下,避開閻淮舟有些燙的氣息,說:“沒恢複,我也能猜出來。”
    “你要是真的殺了我,你是怎麽活下來,或者說重生的?那個世界吃人不吐骨頭,你是那個東西的兒子嗎,居然還能恢複記憶。”
    “所以一定是有誰做了什麽,你現在才能站在我面前。你真的背叛了我,我那麽恨你,誰要是想讓你活下來,你覺得這個人還能有命在嗎?”
    “也就是說,其實我不恨你,而且促成了這件事,那你不可能背叛我。但那個副本裏活下來的又是我。”
    他知道閻淮舟是怎麽死的了,閻淮舟讓失去意識到他拿着刀,殺了閻淮舟。
    後面恢複記憶,和顧清野猜的差不多。
    起初顧清野的确是滿腔恨意,但偶然發現了那枚戒指,以及戒指裏所蘊含的能量,他和系統交易看到了他昏過去發生的事。
    然後和系統做交易,他想讓閻淮舟回到原本的世界。
    每個求生者在這個世界求生,都有兩根胡蘿蔔吊着,一個通過副本在這個世界獲得金錢和能力,第二個則是回到他原本的世界。
    系統拒絕了顧清野,它無法讓死去的閻淮舟回去,顧清野也不足以支付代價。
    顧清野說,把他回去的機會,換給閻淮舟,他永遠在這個世界留下來,不回去了。
    此時顧清野是積分榜第六,他與這個世界有了更深刻的聯系,他是被世界垂涎的獵物,一個美味的獵物,當然比一個死去的前積分榜二十一更合世界的口味。
    閻淮舟留給顧清野的戒指,上面有閻淮舟的技能,相當于有一縷殘魂,可以用戒指作為媒介讓世界把吃掉的閻淮舟吐出來,再送回去。
    和世界做出新的交易,看到束縛他也束縛世界的規則成立。
    一年後,顧清野成了新的積分榜第一。然後……他毀掉了這個以絕望恐懼為食的世界。
    他本來是會死的,但是閻淮舟在某個副本裏找到的世界碎片保護了他,他活了下來。
    無限世界吞食求生者,但也受規則的約束,保護顧清野的,就是是約束無限世界的那部分寫有規則的世界碎片。
    無限世界被毀的時空亂流中,那個吃電子爆米花的系統綁定他,将他帶到這個與他有聯系,閻淮舟所在的世界。
    閻淮舟把碎片放到戒指裏,戒指碎了碎片融入他們的靈魂,相互吸引,所以在一起會加速記憶恢複。
    顧清野和閻淮舟同居一段時間,兩人都想起了發生的事,閻淮舟得知自己怎麽活下來的,陰陽怪氣了好一陣。
    很巧,顧清野因為知道閻淮舟不是真的背叛他,為什麽刺了他一刀,也心情不好,方聞骁看這兩人臉一個比一個黑。
    但你說他們吵架吧,顧清野居然把肩膀給閻淮舟靠,閻淮舟給顧清野投喂吃的講知識點什麽的……
    顧清野知道為什麽他努力學習,他想離喜歡的人更近一些。
    大概是體內都有碎片,他們又住到一起,睡一張床,連夢都一起做了。
    顧清野從旖旎的夢境中醒過來,冷着臉看把他抱在懷裏的人。
    閻淮舟也醒了,熟練地順毛:“不早了,趕快睡。”
    顧清野:“……回你自己房間。”
    閻淮舟瞬間清醒了,他突然靈機一動,舉起自己的手,委屈地哼哼:“你當初誤會我,咬了我一口,都流血了。”
    顧清野:“……”
    閻淮舟看顧清野沉默,再接再厲:“可疼了。”
    顧清野:“那你要怎麽辦?”
    閻淮舟想做的那可太多了,但這些還是等他們高考結束再說吧。
    閻淮舟想了想:“你叫我一聲哥,我就一點都不疼了。”
    他就是逗一句,知道顧清野不情願。
    “哥。”顧清野喊了他一聲。
    喊完顧清野也消氣了,他想起在那個校園副本的事了。
    顧清野躺下了,結果身上一沉,閻淮舟扣住了他的手腕。
    顧清野不得不睜開眼:“……你不是要睡覺。”
    閻淮舟:“…………那你為什麽要亂喊,我怎麽睡?”
    感受到什麽,顧清野一貫冷淡的臉色,微微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