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初冬的寒意,便已抵得上家乡隆冬最冷时。
    杨霖五人坐上草原独有的“勒勒车”,在一众人注视下,径直离开部落。
    秦支书紧攥烟斗,斜视向人群后方的毕力格,鼻中射出两道烟雾。
    其他十来个插队青壮一脸愤愤,骂骂咧咧的议论不停。
    好似对宋青山现在有的待遇,感到极为不满。
    “秦支书,宋青山竟然敢坐车走,咱可不能让他这么得意!”
    “说的对!他这个资本家的孙子,怎么能让无产阶级给他拉车?”
    “这是资本主义复倾,是严重的思想错误!秦支书你可不能不管!”
    ......
    秦支书脸色一沉,眼眸内阴晴不定,看样子是在想惩治宋青山的由头。
    就在这时,周怀良出来蒙古包,望了眼远去的车马,随即笑道:
    “秦支书,大清早的嘛呢这是?都不用劳动了?”
    听到这话,秦支书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对身边人摆手道:
    “没听见小周干部说的话嘛?别因为一些小事,就耽误了集体的劳动。”
    插队青壮们无奈散去,开始着手今天的劳动工作。
    秦支书走到周怀良身边,幽幽道:“小周干部你也看到了,大家伙都对资本主义深恶痛绝呢。”
    “现在宋青山和他那群亲戚们这么高调,我这个支书也很难做大家伙的思想工作啊。”
    说着,他吧唧了口烟斗,眼珠子咕噜一转,随即问道:
    “小周干部,他那几个亲戚跟你到底什么关系?要实在关系很硬,那我......”
    “我跟他们能有什么关系?”周怀良笑着打断他,挠挠眉心,淡然说道:
    “就是有人告状到盟里,说你们虐待宋青山,所以就派我下来看看情况。”
    “不过你放心,这几天我看的可明白,宋青山能有今天,全是他自己作的。”
    “反倒是秦支书你,管理插队队伍有方,人人团结和谐,回头我一定如实报告给盟里。”
    一听这话,秦支书眉头当即舒展,喜笑颜开道:
    “小周干部过奖了,这都是身为支书的我应该做的!”
    “但是我年纪毕竟也大了,要是可以挪个清闲的地方......”
    秦支书哈哈一笑,抱拳对周怀良拱拱,意味深长道:
    “那我可得好好感谢小周干部的照顾啊!”
    ......
    “勒勒勒......”
    赶车的格日乐大声喝着口号,驱赶马匹前行。
    五人坐在车辕上的身体,随着车身颠簸起伏。
    赵百川瞧着沿路轧出没过小腿的积雪轮印,不由称赞说道:
    “这车可真牛掰,要是换咱家里的骡车,这会儿早陷里面了。”
    勒勒车作为草原上独有的交通工具,有着车身小,双轮大的设计特点。
    使其无论是在牧草繁茂的草场,或是积雪深厚的雪野。
    还是泥泞的沼泽或者崎岖的坡道,都能够顺利通行。
    因此也被草原上的牧人称为“草上飞”。
    杨霖裹了裹身上的羊皮棉袄,至于那身蒙古长袍,则塞到了宋青山身上。
    他看了眼辽阔的草原雪景,随即开门见山道:
    “格日乐,别憋着了,你不是能藏住心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