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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永恒少年
    [叮咚——您關注的博主開啓直播啦!快來圍觀吧!]
    手機屏幕彈出一條提示。
    陳濯坐在沙發上,腿上放着筆記本電腦敲論文,聽見提示音,他把手機拿過來看了一眼,然後無情地删除了那條通知。
    北川的五月,溫度漸高,屋外的槐花開滿樹梢,香味從窗戶飄進來,填滿了整個屋子。
    陳濯關注的主播就在他身後的小吧臺邊坐着,雖然删掉了開播通知,但陳濯還是摘了一只耳機,一邊敲字一邊聽他現場直播。
    “為什麽空降直播,是不是又被摯愛哥抛棄了,一個人太無聊,來找我們解悶?什麽話,什麽話!他在呢!不信給你們看看!”
    “就一下,沒看清?沒看清也不給看了!”
    “小氣鬼,連背影也不給看……就不給,就小氣,他是我的,略略略!”
    “十年了一點風聲沒透露,夏子澈你真行?那是,我是什麽人?保密工作做得頂呱呱好吧!”
    “發糖?想吃糖去小賣部買啊,找我幹什麽。我給你上車挂個鏈接?”
    夏子澈開了句玩笑,但還是把手機從支架上拿下來,把攝像頭用手擋住,蹭到了陳濯身邊。
    他趴在沙發靠背上,垂眼看着陳濯:
    “要親一下。”
    “有點忙,自己親。”
    “哦……”
    夏子澈低頭在他臉上吧唧吧唧親了好幾下,還想在嘴唇上香一口,但還沒貼過去就被陳濯無情推開了:
    “差不多行了,去直播。”
    “哦。”
    夏子澈美滋滋拿着手機回去了,他把手機安回支架上,順便看了眼彈幕:
    “看出來了,小狗完全被拿捏。”
    “哇哇哇這是摯愛哥第一次出聲吧!聲音好好聽嗚嗚嗚……”
    “十年老粉不請自來,當年我以為摯愛哥是摯愛姐,還是那種純白仙女的類型,是我太天真。”
    “感覺像個科研派性冷淡大佬。”
    看見“性冷淡”三個字,夏子澈真沒繃住。
    他好不容易才忍住笑:
    “嗯,沒笑什麽,我生性愛笑,你們說的都對。”
    他從邊上拿了一盒牛奶,拆開吸管邊喝邊讀彈幕:
    “為什麽把摯愛哥保護得那麽好?哎,不是把你們當外人。”
    這些年有太多人問這個問題了,但夏子澈從來沒有回應過。
    可今天,他好好考慮了一下,然後認真答:
    “因為我不想你們認識他是因為‘他是夏子澈的男朋友’這種标簽。這樣你們見到他就只會說‘哦,我知道你,你是夏子澈的男朋友’,我不喜歡這樣,我不想你們通過我來認識他。因為他在自己的領域也特別厲害,真的,我希望有一天你們能因為他本身的優秀來記住他的臉和他的名字,然後回來踩我,說,哈,原來他的男朋友是你!最好再說,夏子澈,你小子怎麽背着我們吃這麽好!你配不上他!為什麽希望別人說我配不上他?因為這樣我會有種我賺到的感覺哈哈哈哈……”
    夏子澈跟他們閑侃了好一陣,後來,直播間的人越來越多,他才想起來講正事:
    “對了,差點忘記。嘿,咱們北川演唱會不是快來了嘛,今天主要是想來征集一下,你們有沒有什麽想要的紀念品小禮物之類的,我給你們準備。”
    但這個問題問出去,彈幕裏正兒八經的回答沒幾個,清一色的全在問:
    “摯愛哥去嗎摯愛哥去嗎摯愛哥去嗎!!!”
    夏子澈好無奈:
    “哎喲,我倆現在在一起,都在北川,你說他去不去?我在裏邊開演唱會,他在外邊等我行了吧。”
    這個問題回答完了,刷屏的又變成了:
    “唱情書嗎唱情書嗎唱情書嗎!!!”
    “這個,關于情書的問題都暫時保密!別問了,我不會回答的。”
    夏子澈出圈的歌很多,粉絲基數不少,但從來不接綜藝,商演也比較少,只偶爾去過幾次音樂節。
    有人曾經問過夏子澈,你不接綜藝不商演也不轉行拍戲,難不成不想賺錢嗎?夏子澈還真回答過,他說:賺啊,躺家裏收版權費就好了啊。
    其實,他也不是不喜歡演出,他只是不喜歡高強度工作。
    因為他跟陳濯的工作都比較特殊,陳濯已經很忙了,休息時間也很不固定很難得,如果夏子澈再天南地北去演出去錄綜藝再轉個行進組拍戲,那他這戀愛還談不談了?
    攤牌了,他就是個大戀愛腦。他就喜歡給陳濯做飯陪陳濯值班,想讓他疲憊一天後回到家就能看見自己,然後親他抱他,聽他講工作聽他說愛他。
    但夏子澈也不是完全不工作,他一直在寫歌,自己還開了個小書吧,一有空就跟陳濯到處玩,拍拍視頻和vlog。
    他很少接商演,更是從來沒公開唱過情書。這歌是他第一首爆出圈的歌,也是很多粉絲心裏的白月光,這麽久過去,“聽夏子澈現場版情書”已經變成了一種執念,這次他說要開演唱會,大家直接徹底瘋狂——這次總得有情書吧!他自己的演唱會诶!再不唱就不禮貌了吧!
    夏子澈的演唱會定在那年的五月二十一日,名字叫做“貳拾捌”。
    夏子澈為此準備了很久,他把演唱會設計成時間線的形式,記錄他成長的軌跡,也記錄着他這些年來寫下的所有歌曲。為了演唱會,他還重新叫回了散落在天南海北的沒名字樂隊的朋友們,跟他們一起排練了當年那幾首歌。
    幾個朋友聚在一起,說說笑笑仿佛還是當年的模樣,他們經常會聊當年的告別演出,那是一段故事的終點,也是另一端故事的起點。
    演唱會的那天,陳濯早早就進了場,他坐在第一排最中間的位置,看工作人員調試音響、再看現場逐漸被觀衆填滿,一點一點變得熱鬧起來。
    恍惚間,他好像回到了十年前的那個夏夜,青澀的少年第一次站上舞臺,表情認真地跟工作人員比劃。
    那時的一切都很粗糙,舞臺的背景、應援,都是陳濯自己趕工做的圖,他得發傳單為他們找來觀衆,得拖着箱子一點一點分發手幅和燈牌,請他們幫忙舉起、請他們為夏子澈造一片橙海。
    但這次,青澀的少年變得成熟,他很熟練地安排燈光調試音響。他有自己的演唱會、有自己的logo了,那個logo的雛形還是陳濯設計的,只不過有更專業的人來完善它。
    他再也不用靠發傳單來為他找觀衆了,演唱會的票有限,搶票平臺幾乎秒空,宣傳鋪天蓋地,粉絲們自己帶來了手幅和燈牌,這次,是他們一起為夏子澈亮起橙海。
    十年,好像什麽都沒變,又好像什麽都變了。
    值得慶幸的是,舞臺上還是他,而他的臺下,也還是他。
    家人沒變,朋友沒變,他們也沒變。
    場內的人越來越多,舞臺上的屏幕也亮了起來,陳濯身邊的空位一個個被填滿。他右手邊是夏子澈留給賽謠他們的位置,左手邊有兩個位置一直空着,直到快開場才有兩個男生趕過來坐下。
    陳濯微一挑眉,側目看了他們一眼。
    其中一個男生長相和氣質都很冷,雖然場內燈光很暗,但陳濯還是看清他鼻尖側邊的一枚小痣。
    另一個男生和他完全相反,那看着就是個歡脫性子,他身上還背了個相機包,剛在陳濯身邊坐下就一邊調相機一邊碎碎念:
    “哎,怎麽北川也開始堵車了,還好趕上了。哇,之前沒注意,原來這會場這麽酷。你知道嗎,昨晚上賽謠姐讓我多給她拍點照片,我還想着跟她打聽一下節目單之類的呢,結果她拿我當外人!她不告訴我!”
    “節目單?”另一個男生似乎有點疑惑。
    “是啊,我好奇啊,我好奇這次會不會有情書。你還記得不?咱倆上高中還專門跑南江聽過一次他的現場,哇,那次太艱難了,場地也沒能進去,那次他就沒唱情書。唉,這都快變成我的執念了,回國後我一直想找機會再去一次他的演出,音樂節之類的都行,結果沒想到一蹲就蹲來個大的,居然是演唱會!我還想搶票來着,結果毛也沒搶着,票還是問我姐要的。嘿嘿,你沒想到我今天會帶你來這吧,是不是特驚喜特意外?”
    “嗯。”
    旁邊的男生是個不輸夏子澈的小話痨,後面他們再聊了什麽,陳濯也沒注意聽。
    但他沒想到那男生居然是社牛一位,過了一會兒,還主動來找他搭話:
    “嗨,你好!”
    陳濯愣了一下:
    “你好?”
    “天,你可真好看。”男生沖他笑了一下:
    “我叫陸瓒,很高興跟你坐在一起,這一定是上天注定的緣分!”
    陳濯被他逗笑了,他點點頭:
    “陳濯。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說來你可能不信,我是夏子澈的十年老粉!他發第一首歌的時候我還在上初中,當時我每天都要在廣播室放他歌,一轉眼都十年了。”
    “嗯?那你最喜歡他哪首歌?”
    “情書!”陸瓒沒有一絲猶豫就報了這個名字:
    “其實他的歌都好聽,但因為一點小情懷吧,我最喜歡這個。就是不知道他今天會不會唱,他好像從來沒在這種公開演出唱過情書。”
    “……”陳濯沉默了一下,然後答:
    “會唱。”
    “嗯?!”陸瓒立馬亮起眼睛:
    “你怎麽知道?難道你是傳說中的內部人員?”
    “沒。”
    陳濯彎起唇,沖他笑了一下:
    “我猜的。”
    也是那時,會場內燈光暗了下去,這代表演出即将開始。在場的觀衆們,包括陸瓒和陳濯,都很有默契地安靜了下來。
    幾秒後,樂器聲填滿會場,就像十年前的那場告別演出一樣,《夏日進行曲》在開頭炸場,點燃氛圍與夏夜,等燈光亮起,煙霧和彩帶散去,臺上是四個穿着北川一中校服的少年。
    他們背後的屏幕裏有個很大的時間軸,等到沒名字的五首歌唱完,時間軸的年份也朝後跳了一個數字。
    夏子澈的歌陪伴了無數人的青春,也見證了他自己的成長,背後的年份随着一首首歌曲的結束和時間的流逝慢慢跳着,夏子澈偶爾會停下來跟大家聊天,也會帶氛圍來個全場大合唱,臺下是為他亮起的橙海,是為他掀起的歡呼尖叫。
    最後,時間線跳到如今,夏子澈唱完時間最近的那首新歌,臺上的燈光也暗了下去,看樣子,演唱會到此似乎就要結束了。
    這場演唱會裏,夏子澈幾乎唱完了他目前為止的所有創作,但在場的大家都知道,這不是全部。
    還有一首。
    “情書!!!”
    不知道誰帶的頭,會場內所有人整齊劃一地喊着那首歌的名字:
    “情書!情書!情書!”
    可能是聽到了大家的呼喚,片刻後,一片漆黑的舞臺上亮起一束聚光燈,夏子澈穿着當年畢業典禮、陳濯給他挑的那件黃色襯衫,坐着高腳凳,抱着木吉他,出現在了燈下。
    臺下掀起一片歡呼尖叫,夏子澈調調麥克風的高度,然後笑着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随着他的動作,所有喧鬧止歇。
    “聽到大家的呼喚了,這不是來了嘛。
    “哎,說起來還挺懷念的,第一次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唱這首歌,還是在十年前的高中畢業典禮。一晃都十年過去了,當初看不慣我嘚瑟說看我能談多久的哥們今天在嗎?我要大聲告訴你,我談十年了!看我身上這衣服,還是十年前我摯愛給我挑的那件!”
    夏子澈習慣性臭屁嘚瑟,臺下齊齊回應給他玩笑般的噓聲。
    夏子澈笑了兩聲,很快,他神色認真了些:
    “我知道大家一直在等這首歌,我每場直播都會有人問我,說夏子澈,你為什麽不唱情書了?其實我不是不唱,我知道,這首歌在很多人心裏都有很特別的意義,它對我來說也一樣。
    “了解我的朋友都知道,夏子澈是個原則怪,在這首歌上,我也有我的原則。
    “這封情書是寫給他的,他不在場,我就不能唱。因為這首歌屬于他,而唱這首歌的我也屬于他。
    “咳咳。”
    夏子澈裝模作樣地清清嗓子:
    “那麽,下面這些話要送給我的此生摯愛。
    “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裏,謝謝你陪我長大,謝謝你愛我。我們相識于二十二年前的夏日,以朋友的身份陪伴彼此十二年,又以戀人的身份走過這十年。十八歲的夏子澈承諾要永遠愛你,二十八歲的夏子澈也一樣。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十年,但還不夠。
    “我最愛的人啊,陪我一輩子吧。”
    兩側屏幕裏映着夏子澈的特寫,陳濯注意到,他的眼圈紅了。
    頓了頓,他說出了同當年一樣的話:
    “我愛你,我要告訴全世界,但現在的我還沒辦法告訴全世界,那就先告訴這裏所有人。
    “海枯石爛天荒地老太俗了,我要跟你說的是,即便有一天,海綿寶寶離開了派大星和比基尼海灘,果醬惡龍打敗鴨蛋超人占領世界,即便黑夜和白天交彙,星星替代太陽,即便小魚飛在天上,月亮埋在地裏……你的小狗,也會像十八歲時答應你的那樣,永遠愛你。”
    他低頭撥了兩下弦:
    “接下來這首歌,送給他,也送給大家。
    “《情書》,希望大家喜歡。”
    這次,和先前不同,前奏響起時,再沒有場內瘋狂的吶喊尖叫。
    大家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沉默,他們都在安靜等待這首歌。
    熟悉的吉他弦音響起,這是夏子澈寫給陳濯的情書,也是每個人留在回憶裏的告白。
    副歌部分的大合唱很浪漫,橙黃色熒光棒晃動在每個人手裏,也映在夏子澈眼裏。
    他眼裏是他的橙海,是他的夢想,是他的愛人,是他的世界,是他的未來。
    而陳濯看着聚光燈下的人影,眼淚模糊了視線,卻沒忍住彎唇笑了。
    臺上的人長大了,從青澀變得成熟,雖然還是那麽幼稚,但也能獨當一面了。
    是很厲害的歌手了,擁有很多喜歡你的人了,開自己的演唱會了。
    你變成了自己夢想着成為的、有趣的大人了。
    被很多人愛着了。
    也和喜歡的人,一直在一起了。
    就像太陽永恒不凋零。
    就像每顆星星都有運作軌跡。
    十八歲的盛夏蟬鳴不是結局。
    而這次,二十八歲的夏子澈。
    恭喜你,不再是少年。
    【全文完】
    這篇文到這裏就全部結束啦,照例感謝所有看到這裏、也陪伴少年長大的大家。
    夏小狗算是我傾注最多感情的角色了,他在我心裏就是少年最最美好的樣子,寫到這裏真的很舍不得嗚嗚嗚嗚嗚嗚。
    而陳小滿,最初的他很聰明很成熟,極致理性,甚至根本不懂感情,也不想懂,因為他不需要做什麽就能擁有很多愛和贊美。這樣的他在少年時期不會動夏子澈的細膩感性和真誠,但等他經歷過很多很多再去回頭看,才會從遺憾裏扒拉出一只被遺忘但依舊在角落裏熱烈着的小狗。
    他們兩個都不是太完美的角色,但正因如此才有相互的治愈和救贖,十六歲的夏子澈和二十六歲的陳濯才會懂彼此,才最适合對方。
    苦難和遺憾是成長的必然,所以,少年別怕長大,去經歷去面對,一切都會變好的。
    這個故事要落幕了,咱們下次有緣再見!
    ps:如果大家喜歡這個故事的話可以給我一個五星好評嗎(扭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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