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芙心跳重如擂鼓，秦征温暖的手掌在丝丝缕缕地吸走她的理智。
不，不是现在。
“差不多得了。”兰芙竭力找回平常调笑的语调，“你难受归难受，少给爹整虎狼之词。”
秦征动作僵硬地抬起空着的右手，曲起中指，用力叩了眉心好几下。
“抱歉，想到从前的事，影响了你。”他缓慢地展开紧攥着兰芙右手的手指，像溺水之人松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兰芙收回手，埋进口袋，拇指不自觉地用力刮着食指。
掌心飞快出了一层薄汗，但她还是牢牢地捂住了手。
“没事。”她装出满不在乎的模样，“咱们双向影响，爹不亏。”
秦征怔愣了一下，随后深深地看了兰芙一眼，“唔”了声。
兰芙被他忽然欢快起来的情绪整懵了，“你怎么一惊一乍的，五行缺镇静剂？”
秦征板着脸，“没有一惊一乍。”
装，又装。
兰芙想槽他几句，又想到这小苦比刚刚惨兮兮的样子，于是摆摆手，“爹懒得跟你计较，自己玩儿去吧。”
说完，她口罩一拉，帽子一带，窝进宽大舒适的沙发形座椅里。
身上很快被盖上一张轻软的被子，秦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好好休息。”
兰芙小声嘟囔：“你跟吃了兴奋剂一样，爹怎么好好休息。”
秦征：“什么？”
“那没事了。”兰芙提高了一点音量，“你爹好好休息了，拜拜。”
也许是因为睡觉前感受了太多秦征的高兴情绪，兰芙难得地做了一个没有鲜血和争吵的梦。
梦里她还是个小女孩，睁着大眼问站在自己面前的清秀女人。
“你是谁？”
女人愣住了，“囡囡，你怎么了，我是妈妈呀！”
兰芙看着女人的脸，一种从未有过的割裂感贯穿了意识。
这个女人长得和她的养母一模一样，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不是她的养母。
她是谁？！
难以控制的惊惶感迅速攀爬到每一根神经末梢。
“——兰兰，兰兰？”
兰芙被呼喊声惊醒，她猛地睁眼，入目便是秦征略带焦急的脸，“我们快到瓦力林山了，你又做噩梦了？”
“……也不算。”兰芙盯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呆，低声说：“我梦见了一个和我妈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但这个人绝对不是我妈。”
兰芙深吸一口气，“这个梦太真实了，简直像真正的记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