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芙的心跳也骤然加快，她鼻腔酸胀，几乎难以遏制眼眶里迸发的泪水。
她赶紧用袖子擦眼睛，好一会儿才止住了眼泪。
“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爹又不是不知道。”兰芙使劲锤了一下秦征的手臂，被坚实的肌肉反弹，疼得“嘶”地甩手，“你还真是铁人啊！”
秦征侧过脸来，脸上线条依然如雕塑般清晰利落，但微红的眼眶和润着亮光的黑眸让他看起来柔软脆弱得像一个美梦。
兰芙猛地低头，躲开他的目光。
刚刚和秦征对视那一瞬，几乎无法压抑的，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渴望摄住了她。
她想触摸面前这个人的脸，将他拥入怀中。
这一刻，究竟是谁的情绪在支配她？
他的，还是她的，抑或……是他们两个人共同的？
兰芙咳嗽好几声，才敢抬起头，眼神四处乱飘，就是不敢落到秦征脸上，“得了，你们兄弟和好，大家心里都高兴，赶快搞定雪山的事，回来找宋琉喝酒。”
“嗯，是。”秦征视线停留在兰芙发顶许久，才缓缓移开。“确实……很久没和他喝酒。”
记忆里的宋琉咧出一排白牙，“哥，咱俩好不容易回家了，爸说想和我们来一杯，我去楼下买点儿。”
后来秦征没喝到宋琉带回来的酒。
他只听到了酒瓶坠地炸裂的声音，还有那一句如心魔般纠缠他多年的——
“你杀了他！”
“秦征，你怎么了？”兰芙莫名被一种窒息感笼罩，连忙看向秦征。
他阖着眼，眉心微皱出一道浅痕，仿佛在对抗着什么似的，脸色苍白。
兰芙心境越发悲怆，心脏像被碎成齑粉般疼痛，差点压不住自己的音量。“对不起，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秦征两道剑眉皱得更深，又过了几秒，他才缓缓睁眼，眸色浓黑，像蕴含着能吸入一切的漩涡。
“兰兰。”他低沉寒凉的声音带着一点恳求，“我可以牵一下你的手吗？一会儿就好。”
兰芙像被蛊惑了一样，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握向他的手掌。
秦征的手修长宽大，兰芙的手只能勉强包裹住他骨节分明的手指。
两人双手接触的一瞬间，像是一桶冰倒进沸水锅中，兰芙的心境迅速地平和下来，而秦征指尖滚烫的温度却像通了电一样直烧上她的脸颊。
她心跳又莫名其妙地快了起来，连忙松手，想把手揣回卫衣口袋里。
秦征却在她手指脱逃的那一刻，不由分说地反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纤柔的手掌纳在他掌中。
他的掌心出乎意料地柔软，紧紧贴住她微凉的手背。
“再一会，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