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我的疯子爱人 > 第76章
    朝殊在國外的第一年。
    陳柘野的脾氣逐漸上漲。
    每次跟朝殊打電話,雖然還是溫柔的語調,可是每次朝殊都感覺不對勁,就像這次。
    “阿殊,你在國外還好嗎?”
    “我很好。”
    “不過,你是不是最近心情不太好。”朝殊注意到每次陳柘野每次跟他打電話,都會攥緊手掌。
    不過視頻中的他正在走路,因為時差關系,這邊是黑夜,那邊是白天。
    “我怎麽不好,是不是劉助理告密。”陳柘野第一時間懷疑身邊的劉助理是不是對朝殊說了什麽,坐在沙發上,眼神詢問視頻裏的朝殊。
    通過視頻裏,他看到朝殊精神狀态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視頻自帶濾鏡,還是本身在那邊養得很好,朝殊的臉上都有紅暈。
    陳柘野想到自己跟朝殊在一起這麽久,他的氣色都是那麽差,結果一出國氣色好得不行。
    一時之間,陳柘野有種微妙的嫉妒。
    朝殊第一時間察覺他的情緒變化,走到學校的一處安靜的走廊,低聲問他。
    “你心情不要這麽糟糕。”
    也許是這句話起了作用,陳柘野輕笑地說,“我只是需要你在我身邊。”
    “還有三年。”朝殊提出他們約定好的內容,随即琥珀色的眼眸掃視他一圈,作勢不開心地說。
    “你看起來臉色真的很糟糕,別等我回來,你就變成了一個啤酒大肚男。”
    朝殊幽默的話讓陳柘野放松下來,雙腿交叉,後背靠在沙發背上。
    “我要是變成那個樣子,阿殊會不會嫌棄我。”
    “有點難以想象。”朝殊聳肩,想到對方的八塊腹肌,還有每次運動時,陳柘野性感的肌肉線條。
    不過他剛好遇到來這邊新認識的朋友,暫時打消大腦裏的幻想。
    朋友是個菲律賓人,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跟他交流。
    陳柘野安靜地聽着,當聽到朝殊向他介紹。
    結果那個家夥暧昧地對朝殊說,“你男朋友。”
    朝殊明顯一愣,“你怎麽會認為他是我男朋友。”
    “我亂猜的,再加上你對他的态度看起來很溫柔。”
    朝殊;??
    他懷疑朋友是不是眼瘸。
    朋友卻熱情地跟視頻裏的陳柘野打招呼,然後因為要上課,就先離開了。
    “看起來你交朋友很快。”陳柘野低沉的聲音在手機裏傳出來。
    朝殊點頭,“這裏的人都很好相處,不過我朋友剛剛是開玩笑。”
    “好。”陳柘野倒是沒有追問下去,而他這種态度讓朝殊有點意外。
    “怎麽了?很意外?”陳柘野注意到朝殊的表情沉默了一下。
    朝殊搖頭,“沒事。”
    陳柘野剛說完這句話,朝殊就聽到身後有人喊他說要上課了,他只能暫停這次聊天。
    陳柘野微笑地看着朝殊的人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
    過了幾秒鐘,他拉起抽屜,找出藥瓶,倒出幾顆藥,喝了下去。
    他知道朝殊在懷疑什麽,但他其實在朝殊第一年出國後,就去找了心理醫生進行治療。
    這些藥也是醫生開的。
    如果他不進行治療,陳柘怕他忍不住出國去見朝殊。
    但是如果真的要出國,所做的一切都會白費。
    陳柘野知道後果,于是選擇了這一條路。
    不過當他第一次進行心理對話時。
    失敗了。
    據醫生說,他的心理防守太嚴重了,根本無法探尋,一旦問得太深,陳柘野就像是轉換人格,開始詢問心理醫生其他問題。
    這種醫生病人位置對換的關系,讓心理醫生感覺到陳柘野是個棘手的病人。
    不過醫生非常有耐心,在知道陳柘野是為了愛人才接受治療後。
    接下來的心理治療很順利,一旦發現陳柘野有失控,不正常的行為,醫生都會給他看朝殊的照片。
    原本陳柘野蠢蠢欲動的想法,再看到朝殊那張冷清的臉,手指摩挲耳垂的蛇形耳環,硬生生地壓抑住,有人在試探他的內心世界。
    不過一來二去,陳柘野慢慢接受了心理醫生的治療。
    好幾次失控期間,陳柘野都靠着心裏對朝殊的執念,精神狀态也變得好了很多。
    他也開始學會吃藥,努力控制所有的情緒。
    不過關于這一點,陳柘野讓所有人都瞞着朝殊,他不想讓朝殊知道這一點。
    但是有一次被朝殊發覺不對勁。
    那一次朝殊打視頻給他,剛巧撞上陳柘野将藥瓶塞進抽屜的畫面。
    陳柘野因為接電話太急,所以塞藥瓶的動作暴露在視頻內,但他說是安眠藥。
    “你不在我身邊,我睡不着。”陳柘野給出這樣的解釋,但是朝殊不是傻子。
    他太了解陳柘野的性格,比如陳柘野每次說完謊都會不自覺轉移話題。
    比如這次,陳柘野詢問朝殊,一邊不動聲色地從書房走到卧室,期間偶爾有貓叫聲,“阿殊,你怎麽有空打電話給我。”
    朝殊聽到貓叫聲,聽那個活潑的語氣,就知道陳柘野養得不錯。
    不過朝殊将手機放在臺面上,托腮地問他,“因為你最近好像很忙,很少時間找我。”
    事實上,陳柘野大部分時間都在公司,其餘時間都在經歷心理治療。
    不過陳柘野并沒有告訴朝殊,只是輕笑地說,“最近公司忙,業務多。”
    朝殊淡定地看向他,“但是我問過劉助理,公司不忙。”
    “也許是他說錯了。”
    “是你在騙我,我沒問劉助理。”朝殊套路了一手陳柘野。
    陳柘野沒想到朝殊跟他玩這一手,而且朝殊語氣漸漸不善,“所以這段時間,你很忙,是出了什麽事情,還有那瓶不是安眠藥吧?”
    朝殊的警覺性很強,這段時間他一直在上課考試,考完試後發現陳柘野這段時間并沒有打電話給他,他覺得不太正常,所以就打了這個視頻過來。
    果然,朝殊狹長的眉眼上揚,像是捕捉到他的不對勁,步步緊逼,“所以你有什麽不能告訴我的嗎?”
    “我只是不确定告訴阿殊,阿殊會不會擔心。”陳柘野并沒有明說,但是朝殊微微仰起頭,試探性地說。
    “你不告訴我,你怎麽知道我擔不擔心你。”
    陳柘野聽到貓叫聲越發刺耳,懷疑它們是不是又在打架,所以他中途轉了方向。
    “阿殊,你這是在試探我。”
    朝殊剛想要反駁,不過聯想剛剛的舉動,自己确實在試探他,大大方方地承認自己的不對。
    這輪到陳柘野驚訝,不知不覺地走到貓房,“阿殊,你怎麽脾氣變得這麽好。”
    讓他都有點不知道怎麽接話題。
    “我只是覺得沒必要跟你反駁,因為确實有些問題是我,等等……為什麽它們長得這麽胖,還在打架?”
    朝殊差點站起來,不就是一年不在家,那幾只貓胖得肥嘟嘟,趴在貓爬架上,正在互相鬥毆,也不怕掉下來。
    陳柘野走上前,随後就抱住一只發財,将最會打架的弄下來,剩下的就不會想打開了。
    果然在發財離開後,幾只貓安分了不少。
    朝殊看他這麽熟練的樣子,狐疑地問他,“他們是不是經常打架。”
    陳柘野剛放下發財,聞言站起身淡定地說,“你瞧他們長這麽胖,怎麽可能會經常打架。”
    “別給我轉移話題,還有你剛剛要的問題,你現在去書房,我要看到藥的功能介紹。”
    見到朝殊這麽不依不饒,陳柘野輕笑了一下,不動聲色地走出貓房,再将房門關上,淡定地說,“阿殊,你這麽擔心我嗎?”
    “不能擔心你嗎?萬一你嗑藥什麽的?”朝殊想到這裏閉嘴不談。
    陳柘野敏銳地眯起眼睛,詢問他,“是不是你學校有人嗑藥。”
    “前幾天剛發現的,現在學校已經讓他退學了。”朝殊沒說實話,是因為那個人是他的室友。
    要是被陳柘野知道,估計會擔心。
    可是陳柘野對于他說的話保持懷疑狀态,下颌拔高,似笑非笑地問他,“阿殊,我感覺你沒說實話。”
    “你也沒說實話。”朝殊眼神犀利地看向他。
    兩人的狀态又恢複之前針鋒相對的模式,不過氛圍卻跟之前不太一樣。
    比如之前的陳柘野聽到這句話,肯定又想要占據話題的上風,但這次不一樣,他無辜地說。
    “因為我不想讓阿殊擔心,你放心我真的沒有做什麽?”
    陳柘野再三保證,拉開抽屜将藥瓶拿給他看,朝殊通過視頻發現是安眠藥,心裏的懷疑減半。
    殊不知陳柘野故意利用視頻角度換了另一個抽屜。
    陳柘野見朝殊相信的樣子,漫不經心地看了一下時間,笑着問他,“阿殊你相信我嗎?不過你可以告訴我嗑藥的事情。”
    “我室友嗑藥被發現後,學校已經讓他退學了,您別多想。”朝殊堅定地說,也許是太過堅定站起來的時候,陳柘野模模糊糊間看到朝殊露在外面的鎖骨。
    喉嚨微微滾動一下。
    “我相信阿殊,不過阿殊這個時間點是不是要去洗澡睡覺。”
    “嗯。”朝殊以為他想要先挂斷電話,于是正要準備跟他說晚安。
    可是陳柘野那張溫潤的臉上浮現出無辜的表情。
    “手機可以帶進浴室嗎?”
    朝殊氣得臉色通紅,大罵他一句,“不要臉。”迅速挂斷電話。
    陳柘野毫不意外,低聲笑了一下,手指順勢拉開另一個抽屜,看到裏面的精神藥物,眼神暗沉下來。
    一方面是不想讓朝殊擔心。
    二是他擔心朝殊會不喜歡精神不穩定的他。
    不過令他沒想到,治療的第二年,還是被朝殊發現,原因是張承撞見他進心理診所的樣子。
    所以當朝殊從張承那邊知道這件消息後,立馬打了電話給陳柘野。
    兩人大眼瞪小眼對視好幾眼。
    還是陳柘野率先說話,“阿殊,我不是故意瞞着你。”
    朝殊不說話。
    他輕嘆地說,“我擔心你不會接受一個患有精神病的人。”
    朝殊這才不緊不慢地說,“你為什麽覺得我接受你。”
    陳柘野笑了,他坐在辦公椅子上,辦公桌上密密麻麻的文件,但他視若無睹,将所有的精神都彙聚在朝殊身上。
    “不過,治療過程會不會很困難。”朝殊想到陳柘野的心理防守這麽強,去接受治療應該很難吧?
    陳柘野剛想說還好,不過他突然升起逗弄朝殊的心思,欲言又止地說,“還有,就是有時候覺得醫生問的問題太過分。”
    “人家醫生是為了治療你。”朝殊安慰他,陳柘野卻仰起頭,桃花眼裏似乎蘊含太多情緒,最後垂落下去。
    “可是……你說得對。”
    這種欲迎還拒的樣子,讓朝殊擔心地說,“沒事的。”
    “可是我心裏難受,每次治療醫生都給我看你的照片,可是次數多了,都沒用了。”
    “這樣子嗎?”
    “所以阿殊能不能給我一張你的照片,我想下次吃藥之前看你一眼你,就不會不想吃藥了。”
    可是朝殊那邊一陣沉默,陳柘野還以為被發現了,挑眉望去,卻發現畫面中空無一人,他剛想要喊朝殊的名字,卻發現手機上傳來一張照片。
    他好奇點擊查看,發現是朝殊在客廳的照片,照片上朝殊穿着T恤,運動褲,也許是臨時拍的照片,背景和構圖都是亂糟糟。
    但是陳柘野望着照片裏面無表情的朝殊,心裏的心跳越發濃烈。
    “阿殊,謝謝你發的照片,但是我……”
    陳柘野還想得寸進尺,索要朝殊更多的照片。
    可是朝殊在視頻裏誤會了什麽。
    一陣天旋地轉,很快畫面就出現浴室的模樣。
    陳柘野眉眼輕佻,心髒跳得不停,無法置信地說,“阿殊,你這是?”
    朝殊一副理所當然地看他,“你不是一直想要看我洗澡嗎?雖然我覺得很變态,但是你看完能乖乖地吃藥,我也能忍受。”
    朝殊說完這句話打開淋浴開關,脫去上半身的T恤,大片的雪白被水打濕,水珠順着細膩的肌膚一路滑下。
    陳柘野這次感覺自己心髒像一塊糖,正在融化。
    可畫面中的朝殊像是故意,緩緩地脫去上衣,至于下半身,根本不讓入境,但是這種隐晦的畫面,讓陳柘野不甘心地說。
    “能不能往下。”
    朝殊面無表情,學着無辜的樣子說,“不要,給你看了,你也淦不了。”
    陳柘野只覺得血液在沸騰,喉嚨滾動了好幾下,眼裏暗沉下去。
    “阿殊,你是故意的。”
    “誰叫你去年用安眠藥騙我。”朝殊小心眼地說,見他氣色不對勁,甚至還低喘了好幾下。
    朝殊滿意地揚起下颌,再故意不小心将視頻往下,水流正順着白瓷的皮肉往下。
    他毫不意外聽到電話對面的人,呼吸急促。
    “是不是忍的不舒服,但是很可惜,你只能自己解決。”
    朝殊報複完畢,就要伸出手關掉手機,可是陳柘野聲音低啞帶着某種不可言喻的磁性,輕笑地喊他的名字。
    “阿殊。”
    朝殊下意識回他,“嗯?”
    手機上的急促聲音更加劇烈,朝殊反應過來,臉紅心跳的迅速關閉。
    流氓。
    朝殊冷笑一聲,随即洗完澡就收到陳柘野發來的信息。
    “阿殊,下次別逗我。”
    “那要看你乖不乖。”朝殊發出這個信息,心情愉悅地入睡。
    此後,朝殊知道他不能過來,一發現陳柘野故意騙他,朝殊就故意用這招逗弄他。
    可是久而久之,朝殊不幹了。
    因為他發現是陳柘野故意撒謊,就是想看他。
    朝殊知道後,一連一個星期都不理他,最後還是陳柘野親自道歉,他這才勉勉強強地原諒對方。
    可有一次,朝殊跟陳柘野打電話。
    那天是雨夜。
    傾盆大雨,兩人在卧室通電話。
    因為朝殊有一個月沒給他打電話,電話那頭的陳柘野急瘋了。
    只能拜托陳雪顏去看看朝殊怎麽樣。
    但事實上朝殊只是去跟同學去澳大利亞旅游了半個月,後來去了哥倫比亞散心。
    期間朝殊的手機不小心丢了,後來才跟陳柘野聯系上。
    陳柘野緘默了許久,緩緩地說。
    “阿殊,我很乖。”
    “嗯。”
    “我知道你之前在國內對我好,是因為安慰我。”
    朝殊默默聽着,并不反駁,而他這個反應讓陳柘野早就有預料。
    “我知道你并不信任我。”
    “可是阿殊,這次我真的乖。”
    高大的男人站在陽臺上,桌面上掉落了一大片藥丸。
    這些朝殊都不知情,但陳柘野的心情聽起來很糟糕。
    朝殊心裏說不上來的感覺,因為這些年,陳柘野确實在改變,他也盡量地讓自己對陳柘野的态度好一點。
    起碼,不要太無情。
    可是朝殊有時候覺得自己為什麽要對陳柘野态度那麽好。
    明明他已經算計到陳柘野,讓自己出國,而且已經跟他維持目前最好的狀态。
    而且他其實有時候也分不清,他對陳柘野什麽感覺。
    朋友不是?
    戀人更不是?
    陌生人也不是。
    ……
    朝殊不明白,但也不探尋,他随波逐流,任其發展。
    可陳柘野在電話那頭說。
    “阿殊,我真的很乖。”
    “你走後,我都很少讓發財打架。”
    “我也在吃藥。”
    “我也不經常向陳雪顏還有其他人打探你的情況。”
    “我知道。”朝殊默默聽着,心裏卻飄向別處。
    “阿殊,那你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
    “無論你喜歡小貓小狗,我都可以當。”
    “我喜歡你。”
    “還有,對不起。”
    ……
    空氣裏的靜默聲還太久,久到朝殊已經回過神,能聽到彼此的心跳,也能聽到廚房正在沸騰的熱水,還有大雨帶來的煩悶和潮濕。
    還有他遲鈍的心髒此刻正在緩緩跳動。
    “陳柘野,等我回國再說。”
    朝殊并沒有無情地拒絕,也并沒有同意。
    卻讓陳柘野燃起點點星光。
    “我等你。”
    “嗯。”
    這是兩個人出國後第一次認真談話,也是兩人定下的最後約定。
    四年後。
    機場人來人往,不同發色的游客走在機場走廊,好幾個趕時間的游客拖着行李箱到處跑來跑去。
    廣播聲中還有嘈雜聲在整個機場回蕩。
    一個戴着墨鏡,氣質高冷的男人提着行李箱緩緩地走出來。
    倏然,一道低沉的聲音,“阿殊。”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腳步也順勢停止。
    一直在國外待了四年的朝殊,摘下墨鏡,露出成熟的臉。
    這些年的變化,讓他從清冷的青年變成一個充滿成熟韻味的男人,身上的氣息獨特地讓他氣質卓越,外加他的長相出色,畢業後遇到好幾個星探給他抛出橄榄枝,都被朝殊拒絕。
    而喊住他的男人,穿着定制名貴的西服,耳垂上的蛇形耳環象征着危險,可它的主人身上的上位者氣息,讓人心生畏懼,可男人的一聲輕笑打破他身上的危險氣勢。
    溫文爾雅的男人露出笑容,懷裏抱着不符合他氣質的粉薔薇,伸出手,對着四年未見的朝殊說。
    “你好,請問我可以認識你嗎?”
    一如第一次見面。
    開學典禮上,他無視掉所有燥熱還有沉悶的呼吸,一眼就注意到人群中的黑發青年,心髒如同被擊中子彈,槍聲響起。
    無法忘記。
    這次,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陳柘野又找到了黑發青年,如同命運的牽引。
    闊別四年的男人,終于可以露出純粹的笑容。
    朝殊也在男人一臉緊張的目光下,主動伸出手,露出放松的姿态,“你好,我叫朝殊。”
    “你也可以叫我阿殊,因為你喜歡這樣喊我。”
    朝殊剛說完這句話,男人忍受不住地當着所有的人的面,擁抱了朝殊。
    “阿殊,這次我很乖。”
    “我四年都沒有去見你。”
    “我快瘋了。”陳柘野臉頰貼近朝殊的側臉,眼裏的缱绻還有無數的陰暗面都清晰可見地呈現在他的面前。
    卻又轉瞬融化在眼底,化作無盡的幽暗和欣喜。
    “阿殊,我想你。”
    “嗯。”
    “你瘦了。”
    “我是胖了,還有這裏是機場。”
    朝殊提醒他注意形象。
    可陳柘野輕笑地說,“我不怕。”男人說完小心翼翼地親吻朝殊的額頭。
    四年的折磨,讓陳柘野過得如履薄冰。
    每天醒來,望着身邊空空蕩蕩的床邊。
    陳柘野恍惚很久,久到吃完藥,心裏還是空蕩蕩。
    他數次後悔,卻又貪戀朝殊的信任。
    以至于,他從來不知道一個瘋子能忍四年,也可以在見到朝殊的那一瞬間,收斂了全身的戾氣,只有滿心歡喜。
    “阿殊,我想帶你回家。”
    “嗯。”朝殊并未拒絕,眼眸在看到陳柘野壓抑地手臂青筋後。
    朝殊還是踮起腳尖,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他們從機場往外走,右邊的落地窗折射出耀眼的橙紅的日光,兩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昔日的陰霾像是被風吹散在空中。
    【陳柘野日記;
    我是個瘋狂的人。
    我愛他。
    就像午後餐桌上的玻璃瓶中,被塞滿的綠豆,擠滿在裏面,橘黃色的暖光搖曳在瓶口。
    石頭不知道被誰從窗外扔進來。
    我慌忙地将“綠豆”全部撿起來,一個個塞進新的玻璃瓶子裏
    哪怕紮得滿手是血。
    都不會放棄。
    最後,四年分別。
    我宛如被拉上絞刑架。
    後來我等到了,屬于阿殊給我的最終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