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我的疯子爱人 > 第75章
    當他們一起去參加陳雪顏婚禮時,陳雪顏今天畫作精致的妝容,身穿潔白的婚紗跟客人閑聊,第一眼就注意到陳柘野,驚訝之餘還是主動走上來,跟他們打招呼。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陳雪顏望着這個比她高的弟弟。
    “你嫁人,我來一下又沒有什麽。”陳柘野輕笑了一下,眼神看不出多大情緒。
    陳雪顏見他這樣疏離的态度,也不強求什麽,畢竟人來了就好。
    這場婚禮是露天場所,新郎是個金發碧眼的英國人,一見到陳柘野他們就熱情地打招呼。
    甚至還用中文跟他們進行對話,自稱傑西。
    不過在問起他們的關系,傑西開玩笑地說,“你們是情侶?”
    陳柘野原本還有點敷衍的态度,在聽到他這樣一句話,心情不錯地說了句,“是的。”
    完全沒有給朝殊解釋的機會。
    “恭喜,什麽時候能吃你們的喜糖。”傑西興奮地說。
    朝殊只能聽着他們在讨論最近發生的趣事,不過大部分都是傑西說話,但是陳柘野非常有耐心。
    估計是因為剛剛他說了祝福的話。
    陳雪顏則是在不遠處招待其他客人,表情溫柔可人,俨然一副沉靜在幸福當中的模樣。
    婚禮也從開始到結束全程不到三小時,朝殊後面去了一趟洗手間,出來發現陳柘野在跟陳雪顏聊什麽。
    雙方的表情和諧,氣氛安靜。
    朝殊剛走近,就看到陳雪顏抱住了陳柘野一秒,很快松開。
    剛好朝殊聽到陳柘野低沉地說了一句,“阿姐,結婚快樂!”
    這句話讓陳雪顏握緊手裏的高腳杯,而他的丈夫傑西也從不遠處走過來。
    朝殊剛圍觀看完這一幕,就發現陳柘野已經注意到他的目光,正在向他走過來。
    “阿殊,我們今晚就回去好不好。”陳柘野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波動,溫柔地牽起他的手,離開了這場婚禮。
    朝殊沒有多問他為什麽,只是乖乖地讓他牽着,一起坐車去到機場。
    中途在快要上飛機,陳柘野突然攥緊朝殊的手腕,轉過身往後看了一下,朝殊順着他的視線往後。
    發現居然是穿着婚紗跑過來的陳雪顏,還有她的丈夫傑西。
    陳雪顏今天打扮得美麗,幸福的婚姻讓她多了幾分溫柔,可此刻她畫好的眼線早就被淚水沖刷,固執地望着他們這個方向。
    朝殊透過口型看到了一句話。
    “下次能不能來看我。”
    這句話很明顯是對着陳柘野說的。
    朝殊側目想要觀察陳柘野的情緒。
    可陳柘野只是淡笑地說,“阿殊,你覺得我會傷心?”
    朝殊低頭看了被攥緊的手腕,語氣淡定地說,“你不會傷心,但是你要不要跟她打個招呼,畢竟她以後很少回國,你會很少見到她。”
    陳柘野一言不發,可是在轉身的那刻,朝殊還是注意到陳柘野向他們揮手示意告別。
    登機後,由于路程需要五個小時,朝殊不知不覺地睡了下去,迷迷糊糊中醒來,發現自己的手腕被人緊緊牽住。
    朝殊擡頭,剛好看到陳柘野的側臉,注意到他眉眼微垂,阖眼休息的樣子。
    睡覺都不放過他的手。
    朝殊本來想要松開他的手,畢竟這麽久都有粘稠的汗液,可是在動手的那刻,朝殊注意到他右手那道刺眼的傷疤。
    朝殊還是放棄這個動作,任由他牽着。
    陳柘野察覺到身側的動靜,睜開眼,就發現朝殊醒了,他低沉地問,“怎麽了?”
    “沒事。”
    “我的手腕出汗了。”朝殊向他解釋,而陳柘野手指動了動,主動松開手,拿着紙巾給他擦拭一遍。
    認真,輕柔的觸感讓朝殊感覺很不自在。
    特別是從他這個角度看到陳柘野高挺的鼻梁,還有濃郁的睫毛,周圍安靜得很,可是心裏有什麽風在晃蕩。
    “好了。”陳柘野将紙巾扔掉。
    朝殊還以為他會再度牽手,可是陳柘野可能覺得他這個行為讓他不舒服,後面一直都沒有牽上來。
    但這讓朝殊不太習慣,本想閉眼忽視掉可是他還是睡不着,思考了差不多十分鐘不到。
    他面無表情地睜開眼,側過頭看向陳柘野。
    手指微微蜷縮。
    朝殊一眨不眨地看着陳柘野,确認他睡着後,勾起小拇指,面無表情的臉上充滿嚴肅。
    深呼吸,一秒,二秒。
    朝殊十指觸碰到他的掌心,餘光小心地觀察他有沒有醒過來,很好,他還沒有醒過來。
    當他的十指終于觸碰到陳柘野的掌心後,反複确認他還沒有醒過來,于是小心翼翼地附身,将他的手指一個個地交叉指縫間,這樣就看起來就是陳柘野主動握他的手。
    确認無誤後,朝殊掌心已經不知不覺地再度出汗。
    不過這次他沒有松開陳柘野的手,便心滿意足地準備回到座位上睡下去。
    可是他卻聽到耳邊低沉的笑聲。
    “阿殊。”
    朝殊做賊心虛地收手,可是被陳柘野拽得緊緊,而且陳柘野還發出急促的笑聲。
    “一本正經偷偷握我手的阿殊,很像偷吃的小羊羔。”
    “你的形容詞有問題。”朝殊冷若冰霜,可是心虛的耳根子羞惱得像染上粉黛色,出賣了他的真實情緒。
    陳柘野伸出手摩挲幾下,朝殊的耳垂紅得想要滴血。
    可是當事人卻還一本正經地說,“是你看錯了,你是什麽時候醒過來的。”
    陳柘野一雙桃花眼裏露出趣味,作出一副沉思的表情,“是你剛剛用小拇指試探我的反應,還是他移動我就醒了……”
    “我知道了。”朝殊聞言就知道陳柘野是故意想看他的反應,居然還一直裝到現在。
    然後故意揭穿他。
    朝殊別過臉,假裝不理他。
    陳柘野的笑聲從喉嚨溢出來,握緊朝殊的手,輕笑地說,“是我的錯,我只是好奇阿殊為什麽不睡覺,一直盯着我。”
    後面看到朝殊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還不忘探出小腦袋觀察他的表情,像極了一個剛出籠子的小羔羊,一本正經地幹着壞事,卻讓他忍不住想笑。
    陳柘野想到這裏,還是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發,嘆息地說,“我只是不知道阿殊原來這麽喜歡我握你,可是每次在床上,你都喜歡讓我松手。”
    “這是在飛機上。”朝殊剮他一眼,想讓他別光天化日之下,說這種話。
    可是陳柘野心情愉悅地非要提這一茬,最後被朝殊用腳踩了一腳。
    最後陳柘野還是甘拜下風,十分誠懇地道歉,這下子朝殊才冷漠地表示原諒他。
    陳柘野看他這副難得的傲嬌樣子,唇角彎起,“阿殊,謝謝你。”
    朝殊不明所以地瞥他一眼,“感謝我幹什麽?”
    陳柘野笑而不語,不再說話,只是阖眼睡了下去。
    他在慶幸,阿殊這段時間的信任。
    不過當時他跟陳雪顏聊天,她說,“阿殊是個很好的人。”
    “不要逼他,也別再用命做賭注。”
    陳雪顏嚴厲警告他,第一次向他展露心聲。
    “我當時看到你渾身是血,僅僅只是為了零點幾的概率賭阿殊回頭,我真的想罵死你,可是後來陪着阿殊在手術室外,等待的時候,我才想起來,那個我一直嫉妒的弟弟。”
    “從來都是身無分文。”
    陳雪顏說到最後聲音哽咽了一下。
    陳柘野忘記當時他什麽感想,只是他眼睜睜看着一直驕傲的陳雪顏,第一次向他示弱,而且眼裏有淚水的那一瞬間。
    他心裏的一直隐藏的“青苔”被挪開,露出內裏腐爛的一面。
    “我現在有了阿殊,阿姐,我不會是身無分文的人。”陳柘野緩緩地解釋,卻還是伸出擁抱,給予了她一個溫暖的回答。
    “阿姐,祝你結婚快樂!”
    回國後,他們又開始了之前的生活。
    唯一不同的便是随着時間越來越快。
    距離朝殊出國時間越來越快。
    陳柘野每天數着日子,心情非常惡劣。
    惡劣到身邊的人全部都感受得到。
    比如最明顯的劉助理他們,天天替老板加班,要不是有高薪加班費,他們早就不想幹了。
    陳柘野每天不加班,開始每天沉迷天天去貓房,去摧殘這家裏的貓。
    不僅天天用貓罐頭誘惑它們打架也就算了,前幾天,還找來一只母貓。
    這下子好了,三只貓為了母貓大打出手,最後是朝殊面無表情地出手,将三只貓全部送去絕育。
    可這下子陳柘野沒有了樂趣。
    三只貓卻痛苦的整天不理人。
    每天一見到它們,扯着粗嗓子表示抗議,朝殊心虛地給它們投喂了很多貓罐頭,
    可在朝殊以為陳柘野已經放棄摧殘家裏的貓咪,某天他趁自己不在的時候,他又折騰出新的花活,領養了新的貓。
    原本幾只公貓失去自己的蛋蛋心情不佳地天天扯着嗓子,表示傷心,結果家裏多出一只公貓,而且居然還沒有絕育。
    發財它們嫉妒了,而新來的公貓取名為財源,本來還想第一次來新的住所,給它們秀一下它的完美體格,結果就被三只失去蛋蛋的公貓聯合暴揍一頓。
    陳柘野看見幾只貓打起來,心情不錯地圍觀全程。
    朝殊知道這件事後,一言難盡。
    因為他知道陳柘野是因為他要走,才這麽擔心,但也沒必要發展成這麽惡趣味。
    他想找機會跟陳柘野聊天,可是每次都被陳柘野忽悠過去,甚至在快要走的前三天。
    朝殊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的手腕上被纏上鎖鏈,一瞬間他還以為陳柘野反悔了。
    可是他掙紮幾下,發現根本沒上鎖。
    陳柘野這時候從貓房回來,為什麽這麽說,因為朝殊發現他的衣角有白色的貓毛。
    “阿殊。”陳柘野心情糟糕地坐在他身邊,很久未見的不安再度浮現在他臉上。
    朝殊了解他的脾氣,将鎖鏈都拆掉,然後坐在他的身邊,認真地跟他說。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這次你要相信你,還要相信我。”
    可是這番話并沒有打消陳柘野的不安,他只是迷惘得像是困獸,困在心中的荒蕪的草原上,無助地說。
    “我知道阿殊相信我,可是我無法相信自己。”
    這幾天的焦慮讓陳柘野好幾次做夢,夢到朝殊離開他,夢到他跟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在一起。
    這樣的異常讓他在工作中都無法控制,身上的戾氣讓助理和秘書都不敢太接近他。
    最後陳柘野親自去找醫生,醫生對此只是說他太焦慮。
    然後給他開了幾副治療焦慮的藥。
    但這都沒有用。
    陳柘野心裏的野獸不停撕扯他的心髒,迷惘之中,他在質問,“為什麽要同意阿殊離開。”
    今天他還是在不停質問,還拿出曾經準備好的鎖鏈,套在朝殊的手腕上。
    可是在上鎖的那刻。
    他看着朝殊在床上沉睡的模樣。
    想到朝殊帶他去墓園見外婆,還帶他認識自己的媽媽。
    還有好幾次朝殊都會察覺他的不安,都會偷偷地安撫他,親吻他。
    甚至,還會在床上厮磨間,朝殊會認真親吻他的手腕的傷疤。
    朝殊一直在用全部的信任,灌輸在他身上,讓他在這段期間,都在恍惚地想,朝殊是不是愛他的。
    所以他要讓朝殊的所作所為全部前功盡棄嗎?
    陳柘野想到有次雨夜,他有一場會議,開了一整天。
    朝殊居然在他的辦公室裏等他一整天。
    “我想找你一起吃飯,但是你在工作。”朝殊向他解釋。
    “可是你為什麽不打電話給我,或者通知秘書。”
    “會打擾你。”
    朝殊安安靜靜地站在他的面前,似乎覺得打攪他會讓他不方便。
    可是陳柘野從來都不會覺得朝殊會打攪他,但朝殊卻在乎這一點。
    ……
    可面對諸如此類的小細節,讓陳柘野陷入偏執的邊緣,為什麽會同意這個愚蠢的要求。
    是因為醫院那天的朝殊很決絕,還是因為他想知道朝殊為了這個條件能做到什麽程度。
    朝殊了解他的痛苦,轉過身,像之前哄他的動作,額頭抵住他的額頭,溫熱的氣息像是能連接在彼此的心裏。
    “你不要擔心,我們可以視頻見面。”
    “但是我會有很長的時間,見不到你。陳柘野說完這句話,仰起頭看他,捧住他的臉頰,“真的要離開嗎?”
    兩人對視良久,終究還是朝殊率先點頭說道。
    “我們已經約定好了。”
    “陳柘野你不要讓我失望。”朝殊說完這些話,主動親吻他,而陳柘野心裏還有無處發洩的暴虐,動作不由重了點。
    這也就導致今晚的陳柘野激烈得讓朝殊好幾次都要喊停。
    “陳柘……”朝殊被逼得都說不出任何話,只能咬緊下唇,而陳柘野的眼神兇悍得像只進食的毒蛇,讓人心裏發寒。
    可是朝殊并沒有說什麽,只是抱得他更緊。
    結束後,陳柘野抱緊他不停地道歉。
    “對不起阿殊,我真的不想你離開我。”陳柘野像個失去引以為傲的獠牙,只能不停抱住朝殊,妄圖留下他。
    朝殊只是伸出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輕嘆地說。
    “不要讓我失望。”
    他已經為了陳柘野在媽媽那邊失約。
    所以陳柘野,不要讓他的賭注下錯了。
    朝殊想到這裏咬住在陳柘野的肩膀上,眼神遙遠像是陷入某種回憶。
    陳柘野任由朝殊咬着他的肩膀,手掌安撫地落在朝殊密密麻麻都是吻痕的後背上。
    兩人在互相害怕,一個擔心賭錯了,一個卻在擔心,離開阿殊的他真的能活下去嗎?
    ……
    可是真的等到離開,陳柘野全程一言不發,原本的笑意被收斂起來,将朝殊送到機場後,又不肯走回去。
    朝殊踮起腳尖擁抱了他一下,在他的唇邊親了一下,“到了我會打電話給你。”
    陳柘野被他的主動打破了表面的僵局,試圖說出心中的想法,眼神不安地看向他,“阿殊,我不想你離開我。”
    “我遲早會離開。”朝殊面無表情地說,擡眼看了一下手機,發現時間也差不多。
    不過見陳柘野還是這麽迷惘,手掌還攥緊他的手腕。
    朝殊放緩了态度,對他說,“我到了學校會給你發信息,你有空也可以給我開視頻。”
    “那我能去見你嗎?”陳柘野渴求地望着朝殊,想要從朝殊這裏得到想要的結果。
    但很可惜,朝殊只是搖搖頭。
    他的身後是無數的游客穿梭在人群的畫面,而陳柘野的視野裏只有朝殊。
    這個長相清冷漂亮的青年,此刻态度堅決地要從他身邊離去。
    “這是我們約定好的內容,況且,陳柘野之前我給過你很多機會,可是我們最後還是鬧成這個地步。”
    “所以這是給我的懲罰嗎?”陳柘野在看朝殊這張漂亮堅定的目光下,他還是嘆息一聲。
    “我明白了。”陳柘野松開自己的手,努力壓抑想要伸出攔住他的沖動,眼睜睜地看着朝殊即将要從他的面前離開。
    這次離開,他們再次見面是在四年後。
    四年後?太久了。
    可是這是對于他的懲罰,不尊重,逼迫,甚至最後還用死亡做賭注的下場。
    人做錯事情都要受到懲罰,可是陳柘野沒想到這個懲罰這麽讓他痛苦。
    只能眼睜睜看着喜歡的人踏上去往國外的路程,甚至都沒有回頭見他一眼。
    陳柘野心裏的陰霾被無限放大,一直往前走的朝殊腳步一頓,似乎在思索什麽。
    不到幾秒鐘,他迅速轉過身。
    陳柘野心裏還在産生各種扭曲猙獰的想法,可是他的餘光卻注意到有什麽走進,下一秒清冽的味道席卷他的鼻尖,青年纖細的手直接摟住他的脖頸。
    朝殊的額頭觸碰陳柘野溫熱的額頭。
    是他們最隐秘的互動,是他們獨有的動作。
    “我要登機了,陳柘野,記住下次來接我,不要擺出這麽難看的臉色。”朝殊輕輕蹭了一下他的額頭。
    兩人對視間,陳柘野還在處于難過的狀态,為了朝殊不自覺扯出一抹笑容。
    “好,下次我接你,我會帶着笑和花在這裏等你。”
    這句話像是他們附贈的約定,朝殊收斂了身上的冷漠,認真地對他說。
    “好,記住要說到做到。”
    陳柘野擠出往日的笑容,朝殊見他恢複過來,這才終于一步步往後走。
    陳柘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朝殊的背影消失在他的眼中。
    過了半響,他一直僵住的身體才終于動了一下。
    陳柘野低垂着笑了好幾下,努力要裝作正常人,可是他笑得太假。
    假的坐在轎車上,助理司機都不敢跟他搭話。
    後來陳柘野并沒有去公司,直接回到別墅,回到他跟朝殊居住的卧室,找到了朝殊遺留下來的衣物。
    用臉頰不安地輕蹭,妄圖聞着朝殊留下來的氣味,幻想着阿殊還在。
    可是阿殊不在了。
    為什麽他要答應?因為不想讓阿殊失望。
    他還要四年都不能去見朝殊。
    四年的時間那麽久,阿殊會不會在異國他鄉愛上別上別的男人,會不會在外過的不好,或者會被人欺負。
    陳柘野坐在沙發上,手掌攥緊又松開,陰鸷的目光醞釀太多情緒。
    心髒被釘子釘住,挂在純黑的牆壁。
    而這次他足足有一個星期沒有回公司。
    遠去的朝殊,在坐上飛機後,整個人靠在椅背,他原以為真當離開陳柘野,他會很開心。
    可是他現在什麽心情都沒有。
    沒有脫離宿命的喜悅,沒有如釋重負。
    只是望着窗外的藍天白雲,想到陳柘野依依不舍,最後還是放他離開。
    朝殊的心情複雜。
    但朝殊同時明白宿命不再纏繞他,一直萦繞在他眉間的不安,還有心裏的石頭,終于被鏟開,露出裏面破裂的痕跡。
    但是沒關系,裂痕會被重新補上,他和陳柘野的命運終究不會變成跟上輩子一樣,要以死亡收場。
    他走對了這條充滿波折的路,撥開血色的荊棘,見到了屬于自己的未來。
    所以下次再見,一切都不會重蹈覆轍。
    【陳柘野日記;
    我放掉豢養的毒蛇之前,籠子裏有一只蛇,美麗,無害,卻死了。
    醫生說,它是自願死掉。
    我說:“好吃好喝養着,怎麽會自願死掉,而且它一點殺傷力都沒有,還這麽愚蠢折騰自己的生命。”
    醫生搖頭嘆息。
    現在,我自願放掉心裏的“蛇”。
    不再折騰。
    你說,他會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