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月对祈霜的事并不知情，震惊之余，看着裴御欢只觉得恶心和离谱。
裴钦寒这时候牵起她的手，捏了捏，“吓到了吧？”
祈月试图抽回手，但裴钦寒给她递了一个眼神。
她心领神会，反握住他的手，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嗯，很恶心。”
两人旁若无人，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似的。
本来业内交流会那帮人没走，现在被八卦冲击得一个个脸色通红——吃瓜兴奋了。
路振雄到底还是老辣，扫了裴御欢一眼后，脸色归于平静。
“裴经理。”
他点名裴御欢。
裴御欢靠着墙的姿态一下站直了，很敬畏的样子，“路董，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传言，我不会影响工作的，抱歉。”
他态度挺好，路振雄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领导感叹的样子，“下午还有工作，你自己处理一下。”
说完带着人就要走。
这招以退为进，把路家摘得挺干净。
旁人看着，只会觉得路氏护短但又很清醒的观感。
毕竟，也没有几家公司考核员工是要考核他的道德品质的。
这种私事，大家八卦八卦就过了。
只不过从裴钦寒和祈月的角度来看，这件事捅到路振雄面前，对他们有利无害。
裴钦寒说的有鼻子有眼，刚才踩裴御欢那一脚，就有了理由。
裴御欢现在想要反击也没有办法，他只能先自证。
“裴钦寒，这种污蔑人的手段，实在不像是万晟的作风。”
他当然要装作君子，装作受害者。
但裴钦寒也很刚。
“那你起诉我啊。”
裴御欢：“……”
他怎么可能真的起诉裴钦寒？
祈月上下打量裴御欢一眼，很嫌弃恶心的嗤了一声，“原来路小姐说的都是真的，裴御欢你好恶心。”
“她说了什么？”
裴御欢一问，祈月不说了。
吊足了胃口。
反正大家都在做戏，那就看谁更会装好了。
祈月啧了两声，推着裴钦寒轮椅，靠着他耳边似乎在说悄悄话。
旁边看客踮着脚想听听不到，看裴御欢的眼神变幻莫测。
职场上，八卦的版本根本不用祈月来传播，光是脑补，就能把裴御欢裴钦寒和祈家两姐妹的事情传得乱七八糟。
当然，主要乱的还是裴御欢。
裴钦寒打着帮祈月的旗号来，也没什么不对。
总之今天就是要裴御欢当着众人吃这个哑巴亏。
祈月和裴钦寒一走，众人慢慢散了。
裴御欢摸了摸脸上的淤痕，牙齿都咬烂了，今天这口恶气，他早晚要裴钦寒加倍还回来！
八卦的传播能力总是很快。
沈家很快就知道了祈霜的事。
沈光气得早饭都没吃，要开家庭会议。
沈岚心情不错，等着祈霜下楼被批斗。
只不过她高估了沈延的心理扭曲。
祈霜被叫下楼罚跪，还被佣人泼水，家法伺候。
沈老爷子已经下令把她赶出江城。
“慢着——”
沈延出现了。
祈霜跪在玻璃渣里，脚上血迹渗透白裙，楚楚可怜的，看着他只说，“延哥，别让小宝看到我这样。”
沈岚看破她的伪装，笑得嘲讽。
沈光气得想动手。
只有沈延慢条斯理地坐到椅子上，示意祈霜朝自己方向爬过来。
然后摸着她的头对众人说，“事情是我安排的，我都没说什么，是谁在外面乱嚼舌根？”
“……”祈霜脸上的可怜样差点没维持住。
沈光气疯了，“沈延，这个女人留不得！”
“她还有用，又是小宝亲生母亲，沈家不会连一个人的口粮都供不起吧？”
沈延反骨起来，比他自己想的都要反骨。
几句争执下来，沈光气得晕了过去，沈岚夫妻着急当好人想去表现，沈延也没给他们机会，把老爷子安排去休息，就让沈岚他们走了。
他现在仗着老爷子身体不好又偏心自己，在沈家是越来越霸道。
祈霜就这么安顿下来。
事情比她想象中离谱，但又顺利。
下午沈延出去，她才见到自己孩子。
小宝看着她，好像有点陌生，更黏保姆一些。
祈霜心底冷笑，骨肉至亲，其实也没多少能依靠的。
就像徐雅，从她出事到现在，没给过多少关心，只是不停问她有没有回到沈家，能给她多少钱。
比起当事人的淡定，祈月实在难以理解这件事的逻辑。
尤其是在知道沈延和祈霜因为这事还重归于好以后……
当然，如果徐雅不打电话过来的话，她也不知道这么详细。
徐雅在电话里哭诉祈霜现在境况很惨，连带着她也没有好果子吃，和祈月道歉，想见祈月一面。
祈绍军的死，似乎给了徐雅很大的打击。
祈月打断拒绝她邀约见面的时候，裴钦寒在旁边捏了捏她的手。
“答应她。”
祈月有点不解，“？”
两人从会议中心出来，一直等在停车场。
前面是路振雄的车，路振雄还没走，他们就换了一辆普通车伪装等在后面。
裴钦寒压低声音，“是圈套，但也是线索，我会陪你一起去。”
祈月睨他一眼，答应和徐雅见面。
电话打完。
祈月有点疲惫地靠着车椅休息。
没多久。
路振雄后面跟着裴御欢，两人一前一后出现在停车场。
路振雄没什么表情，裴御欢一脸怨气，垂着头，走路的时候脚有点跛。
他和沈延的情况不同，沈延是脚筋断了，但躯体还在，彻底跛脚。
他截肢后装了义肢，平常只要不露腿，基本看不出来有问题。
刚才还是好的，跟着路振雄离开一段时间就成了这样……
尤其是，路振雄上车后，直接摔了车门，把裴御欢留在原地。
“真的很像情侣吵架赌气……”
祈月睁眼的时候，看到裴钦寒正在拍窗外，来了这么一句。
裴钦寒侧头看她，没什么表情的扯了扯嘴角，“他们最好是。”
“上前问裴御欢吧？”
“？”
祈月说着，就换到了驾驶座，开车到前面停在了裴御欢面前。
裴御欢似乎正在发着火讲电话，看到祈月停车降下车窗，有点没反应过来。
祈月上下看他一眼，问他，“很好奇，你和路董谁在下面？”
举着手机在拍的裴钦寒：“……”
被突然采访的裴御欢：“……”
裴御欢脸黑了，想杀了祈月的心都有。
然后后排车窗降下来，露出裴钦寒鄙夷的脸。
裴御欢看到他手里的手机，脸色微变，随即收了手机，笑容变-tai，“本来我还挺喜欢弟媳的，但你们要这么做，就别怪我了。”
后面一辆车停下来，裴御欢把司机换下去，直接开着车踩满了油门朝着祈月的车尾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