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山林正回忆自己隐姓埋名被迫离开省市的时,按摩店老板娘却打断了他的回忆,问他丢下谁不管了?
他一时没想起,后来也没有想起。
墨掉也不知所云,于是问道:“美丽的大姐姐,你说他把谁丢下不管了?”
“哎哟哟,小嘴儿挺甜的嘛!”
按摩店老板娘嘴里一边“啧啧啧---”地喷口水,一边围着墨掉和林正义转了一圈:
“老娘不吃这一套。”
然后鄙视地看着三个男人的脸:
“我最最看不起的就是你们男人这副腔调,人家掏心挖肺对你们好,你们呢?”
“我怎么了?”
“这么快就忘了!”
牛山林摇头,表示不知……。
“前面还说着甜言蜜语,后面就把人家给忘了?”
“我把谁忘记了?”
“摸着良心问问自己把谁忘了。”
“你不说我怎么不知……。”
“你们这些男人还要脸不?”
与其说按摩店老板娘故意对着墨掉喷了一脸口水,还不如说喷林正义和牛山林一脸口水说。
“你们真不是东西,这么快就不记得人家了。”
牛山林板着面孔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墨掉怕他们打起来耽误了打听西门欢的消息,赶紧问道:
“美丽的大姐姐,你能不能给个提示?”
“装,继续装。”
按摩店老板娘鄙视地看着三个男人:
“继续装,我看你还能装多久。”
在一旁的林正义好像想起了什么,就试探性地说:
“你在问带乐乐进地下室做移容手术的那个女人吗?”
墨掉暗暗想:在按摩店摸爬滚打的人也吃醋?
然后盯着老板娘那张阴森森的脸看是什么反应。
老板娘也注意到三个男人有这样的眼神,非常生气地跳起来:
“看看,看看,林先生就不装,晓得我说的是谁,唯独心里有鬼的人要回避现实问题。”
“谁心里有鬼了?”
“你心里有鬼。”
“我心里有鬼吗?”牛山林吹了口气说,“听我慢慢讲来…。”
“别!”
按摩店老板娘伸出一只手阻止道:
“让我来猜猜你们当时的情景如何?”
“神经病----。”
“骂谁神经病呢?”
按摩店老板娘反身食指头钩住牛山林的下颌厉声问道:
“谁神经病?”
牛山林见她母夜叉模样,不哄着恐怕下不了台。
一副识相的嘴脸贴上去。
“我神经病,说我自己神经病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
按摩店老板娘满意地转身:
“我想呀,那女人把你带到地下室之后,找了一个手艺好的移容师给你做移容,这个移容师也就是她的移容师。”
“给你做移容术时,那个女人就静静地坐在板凳上盯着你欣赏,盘算着怎么接纳你。”
“想着想着,移容术就做好了。”
“你完全变了一个人,连自己都不认得自己了。”
“她站起来拉住你的手,这是她亲近你的第一步。”
“她翻来覆去看你的脸,嘴都快亲到你的脸庞了,这是向你表白。她一个劲儿夸赞移容手术成功,这是她最大的宽慰。”
“你在说什么?”
“你这模样儿哪块做都俊秀,但原来的模样不见了,现在的样子倒是成熟老练几分,让人放心不少。”
“这样你们走出去,哪个敢说你们是逃亡的人?”
“你一听说逃亡二字,就伸手去堵她的嘴。”
“她一把抓住你的手看着你,脸上泛荤。”
“你们男人正好喜欢这种感觉,所以你们的手就牵上了,这是她亲近你的第二步。”
“你们两个有说有笑,就差搂搂抱抱,打情骂俏了。”
“手牵手走出移容室,她早帮你付了手术费,你却过意不去,心想人家帮你出主意,还亲自带你到地下室去,看着你做手术。”
“浪费别人时间不说,关键费力费心,还花女人的钱,这让你非常过意不去。”
“但又没有什么好表示的,你就对她说了好多感谢的话。”
“然后帮她拎箱子。”
“一开始,她走在前面,你走在后面,走着走着你们就并肩走。”
“走出地下室,你一看时间是吃饭的时候了,于是笑眯眯地说道:我看不早了,不如我们先吃饱了,再做打算如何?”
“那女人一听,侧身看着你想,吃过饭就有力气干活了!”
“干什么活?”
“别打岔,听我慢慢说来。因此她爽快地答应道:要得。”
“于是问道:你喜欢吃啥子呢?”
“她看着你笑了笑。”
“你却说,笑不能当饭吃。”
“她觉得你很幽默,于是说:我无所谓,吃啥子都行,关键你喜欢吃啥我就吃啥,没忌口的。”
“说到忌口,她的脸色变得有些迟疑,好像努力地在回忆什么一样。”
“但是又没有想起来,于是努力地镇静下来对你说:出门在外吃饱就好,再说我们现在在逃亡,还有资格讲究?”
“你听她又说逃亡二字,伸手捂住她的嘴。”
“她把手放在你的手上,侧身看着你,你们就那样走进飞来春大酒店点了三个菜,一个汤,两碗白米饭。”
“还钱不多,费事不大。她见你个子大又多要了一碗米饭,让你吃三碗米饭。”
“因而问道:你不吃点饭,夜长睡多肚子会饿。”
“她说了一句没开荤的话,你不懂。于是问:什么叫你先吃我后吃?”
“她粉面桃花脸十分迷人。”
“你朦朦胧胧,只知道吃饱了喝足了,这才站起来结账。因为你是男人要主动掏钱把女人照顾好了l。”
“女人开心快乐了,男人才幸福,这是我们小四百年得来的感受。”
“但是你做移容术费用她掏的,这次吃饭的钱无论如何要自己买单,一来还情,二来答谢她。”
“谁曾想在你中途上厕所的时候,人家已经把单买过了。于是回头看着她问:你这不是让我很没面子吗?”
“然后把你手里买单的钱往她衣袋里塞。”
“她抓住你的手,就是第三次抓你的手:相遇就是缘分。她就一直挽着你的手:你付钱我付钱不都是出钱吗?有啥子值得你争我抢的?”
“你看着她说:我是男人。”
“她话里有话地说:有你表现的时候。”
“可是你是个二百五大老粗,不理解女人缜密的心思,还一本正经地说:得给我表现的机会……。”
“哪一天为你我吃喝玩乐买单的人排到关外……。哪女人打断你的话说:那才叫你我的福气!”
“一开始,她说这话的时候你不以为然,认为她在开玩笑。”
“可是走出飞来春大酒店客房部时,她又说:人这一生,你不服务别人,那就让别人来服务你。”
“你一边走一边琢磨她的话,越琢磨越觉得深不可测,但又说不出为什么,只觉得这个逃亡女人不简单。”
“至于不简单在哪里,她为啥要这么说,她到底是谁?你不知道,也没有问,因为你被她身上哪股味道吸引住了。”
“你心里有一丝之冲动,一时之欲望。于是低头走路不说话。只听她说:人这一生不大善大恶,就不会大贵大名---。”
“你是谁?”
牛山林按耐不住汹涌澎湃的心,一把抓住按摩店老板娘的手,生怕她跑了似地紧紧拽住: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你把人家抓痛了!”按摩店老板娘像一头牛犊挣扎着说,“我是谁不要紧,关键哪个女人是谁?她现在在那里,这才是你一百年前放弃城市户口回农村的真是目的。”
“你说得有鼻子有眼像亲眼看见,亲身经历一样,请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这个猪脑壳!”按摩店老板娘用食指戳了一下牛山林的额头,“想想当年我们两人是咋认识的?”
“我不是在按摩店认识你的吗?”
“我当时怎么对你的?”
“你有钱又是单身,”牛山林回忆道,“然后表扬我肌肉发达,身体强健,人长得标致,问我愿不愿意被包养?”
“我是说你长得好看,价钱又合适,还是可以考虑的,但是……。”
“但是什么?”
“你把我摁倒----,事后我们出去吃夜宵,看电影,开宾馆,一夜没有回按摩店。”
“第一次见面就跟你玩得这么疯吗?”
“说明什么呢?”
牛山林想了想,嬉皮笑脸地说,“你长得好看!”
“打你……的狗屁,”老板娘虽不敢看着林正义骂,但看了墨掉一眼,相当于骂林正义:
“老娘开店会妄自菲薄?”然后一巴掌扇在牛山林大腿上:“四百年前四步走成习惯了吧?”
牛山林这才明白那婆娘拐弯抹角在骂他。心想天下乌鸦一般黑那个不在黄昏后?因而笑了笑说:
“说明我长得帅,符合做每一个女人的情夫!”
“哎!”按摩店老板娘叹口气,摇晃着那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原以为你我分开一百来年,到了这僻静的山区大彻大悟了,没想到你还是猪脑子一个。”
与其说牛山林痴迷地盯着那女人眼都没眨一下,还不如说他在示弱,装糊涂的便宜。
“这么跟你说吧,哪怕你们男人长得跟那啥一样,一旦见到喜欢的女人……。”
“会怎么样?”
“不但有了信心,还有了勇气。”
“这是自然法则。不怕美女不喜欢就怕美女不搭讪。”
“什么意思?”
“我骗过你?对你不好?”
“一百年前为什么回农村?”
“不岔开话题好吗?”
“可以呀。你们一百不行,二百,二百不行三百,三百不行四百,一个亿总该可以了吧?”
“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意思?觉得跟她的情况不符是吗?”按摩店老板娘离座说,“平凡家庭的女人会逃亡吗?即使因为家暴有可能离家出走,会至于到地下室做移容术吗?”
“你继续。”
“她做移容手术也就罢了,还掏钱给你做,真是她说的相遇就是缘份?”
“不是缘份是什么?”
“美女可怜,全天下男人都心疼对不对?”
“现在,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知道得如此清楚?”
“她是为自己逃亡的路上找一个男人做掩护,也就是说你是她的挡箭牌。”
按摩店老板娘究竟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