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帮手聚拢,还没等养羊专业户嘴里话喊最后几个字。
墨掉右膝往上猛烈顶他心口,双肘击打他的背脊。
只听他哎哟一声,宛如泄了气的气球,抱住墨掉身体的手松开了。
整个人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染坊老板看到兄弟养羊专业户倒地,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拿起手里的板凳横扫。
勇猛之力不敌智慧之锐。
几板凳把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瓶瓶罐罐打得粉碎,就是够不着拥有农民功和狗腿功的墨掉。
墨掉虽是地面世界的一个小人物,但绝不是地下世界的一个胆小鬼。
他见那个开染坊的老板不是打架的料,够不着他,还一个劲儿消耗体能,不进攻,只逗着玩。
几个回合下来,染布坊老板自己就把自己打败了。
老屋里和庄行里两个老果果老奸巨猾,还没有动手打架,就大张嘴不停地喘气。
真不知是体力不支,还是有意为之,不肯卖命出力,反正那两双眼睛在不停地打转,哪里有利躲藏,他们就往那里走。
但嘴内却叫得厉害,冲呀杀的,就是不肯与墨掉交手。
墨掉见他们抬高枪口放烟雾弹,也就不跟他们打了。
那个开染坊的老板丢了手里的家伙,眼睛一闭,躺在地上就不动了。
这一切林正义看得清楚。
他原计划让牛山林的朋友先跟墨掉斗上一斗,斗得精疲力竭的时候,他再上,然后一举拿下墨掉,为此画上完美的句号。
可是他万万没料到牛山林的那些狐朋狗友,却不愿意往上冲。
倒是那个养羊专业户略有不同。
如今装死的装死,假伤的假伤,后退的后退,一帮拉稀摆带的玩意儿,甚是失望。
而墨掉却才热身,他们就已经溃败散场了,这让他的老脸往哪儿放呢?
当然他也看出来了,打架这个东西要是没有特别的大利益,要是没有特别可靠的朋友,那是万万靠不住的。
要取得胜利,只有自己出力。
忽然,他快脚往前一步,使出推杯手,打在墨掉的左肋上,右肋处却痛得厉害,仿佛一颗钢钉从左边打进,右边飞出来,伤透了人心。
就在墨掉转身迎击之时,他不知从哪儿又冒出来了,朝墨掉胸口猛击一掌,将其打飞出去,一头撞在西厢墙上,撞出一个窟窿,墨掉哇一口,喷出一大滩血。
“格老子的,一哈儿不见,你这老果果的动作就这么快了?”
墨掉心里这么想,迅速爬起来,两只脚正努力稳住身体。
可是那老果果又突然出现在他眼前,朝他面前虚晃一拳,然后连续几拳打在胸口上,差点把他打背气。
幸好农民功防护系统得力,这些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并未殃及脏腑。
墨掉赶紧提气呼吸,默念农民功口诀:
千里片帆轻,波平牛不惊。走行无阻滞,远处即通津---。
农民功口诀意念,身上的伤口愈合了,也不痛了,浑身是劲,全身是力,好像铁打的机器人,掷足扬尘,出手石碎,哈气人飞,谁敢与农民功为敌?
林正义以为墨掉站在墙根默默无语两行泪了。
却没料到他在启动庞大的农民功心法。
就忽然窜到墨掉跟前,抬起一脚踢向墨掉睾丸之处——废心。
林正义一脚踢上来,墨掉并没有躲闪,也没有招架,像没那回事一样。
而林正义在心里暗暗高兴:“你个龟孙子当太监去吧……。”
于是将所有力气运送到脚上,争取一脚制胜,二脚毙命!
就在他的脚与墨掉裤子接触的那一瞬间,好像一根铁棒猛烈地扎进他的脚背。
紧接着一股刺痛顺着那条腿钻进心窝,麻了。
准确的说像中了蝮蛇的毒液,失去了知觉。
在他本能地转身抽腿时,这才发现拔不出来。
原来墨掉两腿一拼,将他的脚夹住,死死地夹住拔不出来。
这时的林正义额头开始冒汗,嘴唇开始发紫,夹住的那条腿根本不听使唤了。
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并不知道墨掉还是童子身。
一旦被他两腿夹住,哪怕九牛二虎之力,也是拔不出来的。
林正义知道上了当,但是不好开口求饶。
因为躺在地上装死的那个染布坊老板偷偷地看着他,老屋里和庄行里两个老家伙躲在暗处正笑呢。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养羊专业户慢慢地从地上爬起。
他心里涌起一股希望:“这个人不但相当够义气,还十分有想法,我得……!”
当他看见林先生的腿在墨掉的两腿之间拔不出来,并没有急着走过去,而是显得格外淡定,抬眼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染布坊老板趴在地上,老屋里和庄行里两个老头儿一个躲在树后,一个藏在洗衣板下。
西厢房撞了一个大洞,床前摆了一双女人的鞋子和一双男鞋,他嘀咕了一句:
“这对狗男女居然还睡得着?”
他一边骂,一边朝墨掉和林正义那边走去。
老屋里老头儿从后面冲上去抓住他的手,又怕唬到他,本能地转身甩他一拳,就快脚一步冲到前面拦住:
“没看见他把他的腿夹住拔不出来?”
“看见了。”
“你睁着眼睛往刀口上-----。”
养羊专业户一脚将老屋里老头儿踹开,一步一步靠上去。
老屋里老头儿躺在地上骂道:
“送死去吧,没人拦你。小心把你那样脑袋夹扁。”
庄行里老头儿见老屋里老头儿没有劝住养羊专业户,飞也似地跑上去,张开双臂拦住去路:
“还不快回去?”
“回哪里去?”
“你说呢?”
“来了就回不去了。”
庄行里老头儿伸手来抓养羊专业户的手,“胜负已定,何必增兵?”
养羊专业户一甩手,便将老头儿带倒。
他也不低头看老头儿一眼,铁定心肠要攀龙护凤。
老头儿坐在地上指其脊梁骨骂道:
不知好歹的东西。现有的那股臊公羊气打没了,咋又来了邪劲了?格老子的,要挨捶----。
养羊专业户走到院门口和墨掉面对面站着。
但距离林先生有一丈远,就静静地站着,不解地看他们两个人斗法。
墨掉见养羊专业户没了刚才那股臊气,却怕突然袭击,所以高度提防着。
而林正义一只脚承受着整个身体的重量,已经支撑不住了,因而身体颤抖得厉害,汗水湿透了衣裤,脚下一大摊水。
原以为养羊专业户要搭救他,没料到跟先前变了,变得麻木,冷漠,旁观。
“林先生,”养羊专业户蹲在地上问道:
“你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跟一个热血青年拼啥子命?”
“你先别问那么多,赶紧救我。”
“我在想,”养羊专业户回头看着西厢房那个撞开的洞,说:
“你在这儿跟他斗死斗活,他们却在屋子里享受,你我值得吗?”
“这个不关他的事。”
养羊专业户指着自己的鼻尖站起来,“关我的事啰?”
然后转身往院外走,“那你就跟他斗吧。”
他走出院子,老屋里和庄行里那两个老头儿赶忙从地上爬起来,跑到门口,回头说道:
“你们慢慢地打,好好地斗,整个你死我活,我们不会说啥子。再见!”
“拜拜!”
那两个老果果说完,一趟子跑不见了。
那个染布坊老板见大势已去,赶紧爬起来溜到门口,回头笑着说:
“都什么年代了,还为别人打架,你们慢慢打慢慢斗,seeyou!”
说完就没了踪影。
就在林正义绝望之时,按摩店老板娘睡眼朦胧地骂道:
“是哪个女娃子生的打扰老娘睡觉?”
她满意地揉了一下眼睛,拉开帐幔:
“哎哟呵,是那个狗娘养的把老娘的墙撞个洞?”
“山林,你快起来,有人偷看我们睡觉。”
牛山林这才想起什么,赶紧穿衣出门。
墨掉两腿一松,把林正义放了一个四仰八叉。
林正义倒在地上说道:
“哎,女人误事啊!要是山林在,我何等受这般侮辱!”
抬头看时,墨掉已经站到西厢房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