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记忆的闸门被打开，似乎所有东西都接踵而来。
皇后终于意识到，母家一直都在偏帮玉妃，根本不会管她心情如何。最多是看在她德高望重又有些人脉，有求于她时，才会有几分尊敬。
所以，他们也都知道，自己不能有孕，是有意为之？
元姬思索片刻，似是补救般开口，“娘娘，元姬认识一位江湖神医，定然能够为您调养身子，一定可以有孕。”
“本宫便是有身孕，他们那些人，难道还能让我生下来不成？”
皇后此刻的精神状态，并不好。
元姬看了一眼，心中冷漠。
夜里，元姬醒来，发现身边空空如也，忙起身，找了出去。
黑夜之中，元姬瞧见湖面还在冒泡，立刻跳下去，将人救到岸边。
果然是皇后。
元姬没想到，这位皇后，竟然如此懦弱，竟是连报复都不曾有，难怪会委曲求全这么多年。
元姬没有吵醒旁人，将皇后腹中的水弄吐出来，便将人背回了房间，换了干净的衣物，又匆匆去了小厨房。
“你在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让元姬心中松了口气。
“皇后投湖了，我在烧热水。”闻言，皇甫珏接过她手中的柴火，往里添。
“那日，陛下问我，中意你们当中何人，我说了靖南王世子。最近一段时间，他应该会出事。”
皇甫珏微微颔首。
这是所有异姓王之中，野心最大的一家，和皇甫家一向不对付。
“我以为，那日当晚，你就会来找我。”
“你将皇后抱得紧，我哪敢现身找你。”
闻言，元姬也不作他想。
“你何时到的？”
“方才。睡不着便过来转转。”
元姬这才发觉他有些不对劲，仔细看了过去。
“我不想你嫁。”
看着水热了，元姬借着将水往桶里舀，掩饰了眸中目光，声音不带一丝起伏，“你该有分寸。”
说罢，元姬拎着水桶往皇后寝宫走去。
皇甫珏的眸子，在火光下不断闪烁，双拳紧紧攥着，似是在沉思什么。
元姬打水给皇后清洗身子，又照顾皇后不让她着凉。
天刚刚亮时，皇后醒了过来，看见自己衣服整齐，又看见趴在床边的元姬，地上的水桶，顿时明了。
本想起身将元姬抱上床，但元姬睡眠本就浅，此刻直接坐了起来。
“娘娘，你可还有哪里不适？”元姬说着，起身倒了一杯温水。
“你没必要救我，总不过……是我自己懦弱，想逃避现实。”
“可是，您不恨他们吗？即便不愿伤害他们，却也不该伤害自己才是。”
“若是连自己都放弃自己，便当真白来世上走一遭了。”
皇后面露难色，她又何曾想如此，但她实在难以接受，枕边人是扼杀自己所有希望的刽子手。
元姬犹豫着，试探开口，“娘娘，若元姬请那位高人治好您的身体，帮您出宫，从此隐姓埋名，您可愿意？”
皇后先是一愣，随后面露怀疑，“你如今，许是连自己都顾不了，如何还没帮我？”
“你希望我好，这心意，我领了，我应当不会再自尽，你若有求于我，我必然帮你。”
见她如此，元姬也没再勉强。
半年后，靖南王世子在一次围猎时，从马上摔了下来，沿着斜坡往下滚，最后落了半身残疾。
元姬眼下还没满十二岁，婚事说急急得，说不急也完全不担心。而且距离当时的时间已经过去半年，几乎没有人会将这人联系起来。
除了玉妃和皇后。
元姬是承认喜欢这人，半年后，这人就出世了。
能做得隐蔽，还能时隔这样久，幕后之人是谁，心知肚明。
此事一出，元姬又去看皇后。
“皇后娘娘，元姬本以为，自己会被陛下指给靖南王世子，但现下，我不会了。”
“元姬想再问您一次，就当……我想和您做一笔交易吧。元姬送您离开，您……将这皇后之位与我，可好？”
皇后先是一怔，难以置信看着她，“你竟然真的……”不仅仅是因为元姬承认喜欢皇帝，更重要的是，靖南王世子这件事，是皇帝承认，自己对澹台元姬有意的信号。
元姬是世家嫡女，成为皇后，身份完全能配得上。
她现在，对宫中的确没有牵挂，若能养好身体离开，于她而言，已经是最好的下场。
她很清楚，元姬和皇帝的感情，已经超越皇帝对一般宠妃。
于是，从第二日起，皇后开始病倒，太医们束手无策。
元姬向皇帝提及了自己认识江湖高人的事情。
第二日，便带进宫来。
皇后的病症，果然日复一日渐渐好转，元姬就随侍在她身边，只是单独住的厢房。
这样过了两年，眼看着元姬已经快十四岁，择婿的时间就要到了。
皇甫珏终是忍不住了。
趁着月黑风高，四处都在下雨，翻进了元姬的房间。
空气骤冷，让元姬立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看见面前湿了大半衣裳的皇甫珏，元姬微微蹙眉，替他将外衣脱下。
“还下着雨，你来这里做什么？”
皇甫珏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目光灼灼，“你跟我，我能护住你。”
元姬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
只是正待她要说话，面前高大的身影却倾身下来，覆住她的唇。
直至她双腿发软，站不住，才松开她。
“你明面上嫁给他，我不管，但你不能给他，我会想办法解决。每次看他对你动手动脚，我便想将他的手剁下来。”
盯着他看了半晌，元姬伸手将他里面的两件衣服也缓缓脱了下来。
“元姬，你愿意吗？”
元姬拉过他的手，直接推倒在床上，吻了上去。
元姬想得简单，她出生，本就是为了那一个目的，既然现下，郎有情妾有意，不影响正事，她愿意满足他。
以至于皇甫珏在事后知道，气得不想理会她。
一个时辰后，元姬推了推他，“快走吧。”
“如今，你我已是一体，我的字叫做晏沭，无人之际，你便换我阿沭吧。”
“我没有字，你随便唤我。”
“我送你一个，就叫‘皎皎’如何？‘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元姬颔首的同时，再次推搡了一下，“快走吧。”
皇甫珏心满意足，低头再与她缠绵了片刻，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