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然看向法谦，皱眉说道。
“法谦，你特地通过李青岚找到我，就是为了向我请缨去前线吗？”
法谦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不想像一块肉那样烂在碌碌无为的工部……”
“然后还要再背负罪臣之孙的骂名一辈子！”
法谦看向李浩然，他双手握拳道。
“李浩然，我即便是死……”
“我也希望是以蜀汉国将士的身份战死沙场，而不是以罪臣之孙的身份郁郁而终！”
法谦看向李浩然，诚恳道。
李浩然缓缓说道：“你是文道修炼者，又是蜀汉国的新科榜眼，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文道修炼者可不是只有中五境，还有上五境。”
“你背负了韩非世家的气运，未必没有机会一窥上五境的玄机。”
这话若是别人说的，法谦可能未必相信，但偏偏是李浩然说的……
法谦愣住了，他信了。
李浩然拍了拍法谦的肩膀说道。
“你先在工部，过一阵子我把你调到刑部，或者兵部来……”
“多的是需要你的地方！”
李浩然以为他说服了法谦。
但结果却是……
法谦用力摇了摇头说道。
“请让我去永安前线！”
“我意已决！”
李浩然与李青岚皆是一愣。
法谦沉声说道。
“蜀汉国从来就没有过战死沙场的新科榜眼！”
“我若是能做第一个，应该也算是青史留名了！”
……
从凤凰山回成都府。
去的时候，李浩然与青青两人一马。
回来的时候，依旧还是李浩然与青青同乘一马。
但与去时相比，两人似乎都沉默了许多。
青青坐在李浩然的身后，扯着自家少爷的衣袖，轻声问道。
“少爷，你真的放心让那个叫法谦的人去前线吗？”
李浩然双手策马，目视前方，沉声说道。
“国家危难，正是用人之际，自当用人不疑。”
青青诧异道：“可你让他去的是飞羽军啊！”
李浩然点了点头说道：“除了赵素将军带领的御林军与姜其鹿都督的飞羽军，蜀汉国其他军队的战斗力如何，我不清楚。”
“御林军皆是各郡镇守将士中选拔出来的精锐，我自是不方便直接安插人进去……”
“向姜其鹿都督直接推荐法谦就是目前最合理，也是最合适的方式了。”
青青有些奇怪道：“少爷，你就不怕法谦知道了飞羽军的秘密之后，叛逃去他国吗？”
李浩然沉声说道：“如果他这么做的话，就是拿整座韩非世家陪葬！”
李浩然保留下尹喜世家与韩非世家，可不是什么妇人之仁。
为吴国做奸细的尹喜世家也好，为魏国的晋王府收买的韩非世家也好。
必然还有如法谦这样心在蜀汉，没有与尹蔚然、法泰然同流合污之人。
只要世家还在，家人还在，他们就还会为蜀汉国贡献才智与力量。
甚至因为罪臣之后的身份，还会出于愧疚，贡献更多。
同样，如果他们胆敢再给蜀汉国捅刀子，那就是给蜀汉国递杀他们全族的刀子。
上一次，蜀汉国给足了文庙面子，两个世家都没下灭族令。
要是再出一个幺蛾子，又被两个世家里的人摆了一道，捅了一刀。
别说是诛三族，就是灭九族，文庙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下来了。
青青自然不知道，李浩然心思缜密，已经想好了这些后手。
她原本拉住李浩然衣服的小手，不知何时已经挂到了李浩然的腰上。
青青贴在李浩然的后背上，轻声问道。
“那少爷，我可以跟你一起去永安前线吗？”
李浩然微微一愣，只觉得心跳都有些加速了。
青青见李浩然不回答，她还以为自家少爷生气，赶紧说道。
“少爷，我就在你身边待着……”
“帮你沏茶，倒水，洗衣服，暖被窝，别的什么事情，我都不打扰你……”
青青楚楚可怜道：“求求你了，少爷！”
李浩然忽然间腾出一只手来，那一只有力的大手蓦然间攥住了青青的手。
没等青青反应过来，李浩然已是笑着说道。
“我在哪里，青青你一定会跟我在哪里！”
“我们永不分离！”
青青只觉得面上双颊通红，她低声重复道。
“我与少爷永不分离！”
……
等到姜其鹿，赵素所带援军来到白帝城的时候。
他们在城楼上看到的是一名头戴银盔，穿银甲，挟一根白旄长枪的威武虎将。
那名虎将即便是站在白帝城的城楼之上，离着下方足足有数百尺，强悍的威压竟是都让人赶紧喘不上气来。
好强大的压迫感！
他看了看城下的蜀汉援军，目光又落在了为首的姜其鹿身上。
“姜其鹿，你们来得太迟了！”
姜其鹿看向城楼上的武将，他拱了拱手说道。
“拜见白帝城守，陈霸先将军！”
姜其鹿即便贵为飞羽军的都督，见到这位白帝城的城守都要毕恭毕敬，客客气气。
毕竟，白帝城守一职，从汉昭烈帝新设至今，一直都是陈到后人担任，位比侯爵，相当于正三品，而且世袭罔替。
即便姜其鹿与陈霸先同级，此时在他人地头，也只能多尽礼数。
姜其鹿见陈霸先并不搭理，只得再次拱手请教道。
“不知白帝城守刚才所说，我们来得太迟了，究竟是何意？”
白帝城守陈霸先看了看城下的姜其鹿一眼，声音不悦道。
“姜其鹿，人皆称你是姜维后人，是麒麟儿。”
“你竟连这都猜不出来吗？”
这时候，姜其鹿身边的刘狄策马上前，轻声提醒道。
“都督，陈霸先的意思，是不是在委婉地提醒我们？”
姜其鹿皱眉问道：“提醒我们什么？”
刘狄在一旁轻声说道。
“白帝城一直以来，都由陈到后人世袭罔替……”
“如今隐隐已成一方中立的势力。”
“陈霸先的意思，会不会是，他已经投降了吴国？”
姜其鹿闻言，悚然一惊。
只听得赵素低声说道：“不可能的事情！”
“我爷爷明明已经过了白帝城到了夔州城，打出了夔州大捷……”
“白帝城怎么可能会……”
正说话之间，只听得城楼之上，陈霸先看向赵素缓缓说道。
“这位想必就是赵老将军的的孙女吧！”
他缓缓说道：“请你节哀，赵老将军殉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