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后,尽管大部分人心都痒痒的,想公费出来见见世面,但却没一个人报名,毕竟都怕这馅饼吃肚子里了,但不消化。
    哦,除了吴美丽。
    没人报名,那就全部投票。
    不能可着一个部门选,除了要赶任务、工作重的不参选,其余都在名单内。
    因此,在平时工作不忙、在后勤岗位上、缺一个不会出大事、又有俩孩子在京城上大学的蔡春芳,光荣当选。
    这可真是...戏剧化的一幕啊。
    简言和简建军端着杯子,维持着喝水的动作,听着蔡春芳感叹,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还能吃到个天上掉的馅饼这回事。
    也是开了眼了,这是两人此时此刻的唯一想法。
    不过...
    蔡春芳神神秘秘地说道,“吴美丽搞这么一出,可给她爸连累的不轻。”
    本来吴副厂长就还没站稳脚跟,就给吴美丽安排了个正式工的职位,这就已经让有些人看不过眼了。
    现在倒好,吴美丽这一闹,他们纺织厂是彻底出了名。
    她听简爸在家悄悄说的,这个吴副厂长,要么就止步于此、要么就一丁点错别再犯,不然轻轻松松让人给拽下来。
    意思就是吴副厂长,现在再也没有站稳脚跟这一说了,能维持住自己的空中楼阁,就算是他有本事了。
    因此,他们一行六个人,来办正事的只有两个,采购部王主任和一个车间主任。
    “...”行叭。
    怪不得当时在车站的时候,王主任就一副“碍事的人赶紧走”的表情,能带着几人办了四天的“正事”,估计也是王主任两人的极限了。
    接下来的几天,蔡春芳就只需要每天去招待所露个面,就可以了。
    因为王主任发话,工作差不多“完成”了,剩下来几天就是他们专业上的事情,其余的人只需要在招待所等着就行。
    这话一出,就连本来又有些不愿意的吴美丽,都没什么话可说。
    因此,剩下的时间,蔡春芳就跟着简言和简建军在京城各个地方吃吃喝喝玩玩,日子过得潇洒极了。
    不仅如此,蔡春芳还亲眼看着丁文文手中的口红成型、然后换取来了大把大把的钱。
    这让蔡春芳当场就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这来钱...也太简单了点。
    蔡春芳看着简言分的那一把钞票,少说也得顶上她两三个月的工资,咽了咽口水。
    这和她想的有些不一样。
    她想象中的投机倒把,是把自己裹得亲妈也认不出来,然后揣着个小包袱,在偏僻的巷子里来回晃悠,看见顾客了就做贼一样地交易,还要时刻警惕着相关人员的检查。
    以上是蔡春芳从自己见过的黑市中,总结出来的。
    想当初,她想买点什么但供销社买不到的时候,她就会去黑市买,穿着破旧的衣服、顶着个头巾,偷偷摸摸的去某个巷子里,买点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现在看着简言的操作,蔡春芳有些恍惚,难道是她老了,跟不上外边的发展了?
    还没开始为自己落后而悲伤的蔡春芳,脑子里忽然想起另一件事。
    “你和你李叔还合作不?”
    以前简言下乡,距离李晚生近,两人合作起来方便,那现在呢?现在两人之间隔着好几千公里。
    “不了啊。”简言有些好奇蔡春芳为什么会问这话。
    蔡春芳会忽然想起来,也是因为李晚生这次出车,路过他们那里的时候,又给家里送了挺多东西。
    这是李晚生从和简言的合作过了明路之后,他就有的行为,算是一些节礼。用简爸的话说,这些礼,是因为李晚生要巴着简言,所以才会送,让她就安心收着就好,不用成天想破脑袋回什么比较合适。
    可尽管如此,每次李晚生来,蔡春芳也都会准备一些新奇的东西,让李晚生带走,这样一来,两家的关系其实比以往还更紧密了一些。
    简言也知道这件事情,有时候李晚生送的东西里还有简言让帮忙带回去的。
    “那我来之前,他还又来了一趟咱家呢,拎着一大堆东西,比往常的还要多。”
    蔡春芳的意思是,两人都不合作了,她再收这些东西的话,以后李晚生万一再找简言办一些为难的事怎么办。
    “嗐,那不会,”简言摆了摆手,和蔡春芳说明了李晚生为什么会继续有这一行为,“我走之前,给李叔介绍了一个相对稳定的货源,他现在摊子铺的还挺大呢。”
    “...”瞎操心了这是。
    瞎操心的蔡春芳,不自觉地琢磨起简言刚刚说的话,再加上李晚生上次送来的格外多的礼品,忽然觉得,李晚生这摊子得铺多大、挣多少钱,才能让他那么热情。m.
    看来投机倒把,确实是很挣钱啊,那她...
    看到蔡春芳因为想事情出神、而不自觉地扣自己手上的老茧,简言张了张嘴,决定还是拯救一下蔡春芳女士的手,“嘿,想什么呢?”
    “啊!”蔡春芳...蔡春芳的手被拯救了,但简言的背已经不是自己的背了。
    因为她的忽然出声,吓到了蔡春芳,而蔡春芳的第一反应是“啊”了一声,念叨着“人吓人吓死人”;第二反应就是照着“罪魁祸首”简言的背上来了一下子,嘴里还骂道,“干嘛呢你,吓死我了。”
    emmmm...果然不愧是手上老茧遍布的蔡春芳女士啊,手劲就是不一般。
    简言龇牙咧嘴,为自己叫冤,“我是看你发呆,一直在扣手,你那手不疼吗?”
    还真不疼,蔡春芳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刚扣过的地方,那是一个“陈年老茧”,摸着特别硬,扣起来并不疼。
    “所以,你刚刚想什么呢?”简言放弃了安抚自己的背,转而凑到蔡春芳面前,一脸好奇。
    “我在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