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科幻小说 > [hp同人]和光同尘 > 正文 第133章同谋
    我踹到了地板上的一只烟花盒,弗雷德抽出魔杖想再点些蜡烛:“你得小心别崴脚,我们原本打算,等你睡着之后研究一下怎么做绿色烟花……”
    “用重晶石,”我从他的魔杖底下移开蜡烛,任微弱的火苗倾斜着,“我不想在太亮的环境下讲故事。”
    “还好很容易买到,我还以为要在火药里加入一个斯莱特林。”弗雷德嘀嘀咕咕的,放弃光源,一屁股坐在昏暗的房间里。
    “重晶石再加点铜,斯莱特林的颜色。”乔治从睡衣口袋里抽出一张便条,我把手背伸给他垫着,看他在“实验”和“采购”的字样旁边写了明天的日期,“斯内普还教你们这个?”
    “不,是偶然在图书馆瞥见这种类型的书,我想你们会不会也借过,就多看了几眼。”没有人打断我。“那时候……我在查乌姆里奇这个姓,身居高位的人不可能没有纰漏。但是记录在册的事件基本跟乌姆里奇没关系,我就换查她父亲了。”
    “你比我们还急着把她赶出去。”弗雷德调侃道,乔治则有点猝不及防,大概是没想到我就这么引入了话题。
    “她没收你们的扫帚,不许你们打球,还在乔治的手臂上刻‘我应该循规蹈矩’,后来要不是皮皮鬼捣乱……”别发脾气,我及时收住话头。尽量简明地讲了扎比尼夫人的(不知第几任)丈夫和老乌姆里奇的关系,又讲了我是怎么和扎比尼达成的交易,说到自己被骗喝生死水昏迷的那一段(这很愚蠢,但确实无法略过),乔治的手肘撞倒了一个杯子。
    “对不起,然后呢,那个人碰……”那个人碰你了吗?
    “他没有,碎片刺穿手掌足够我给他施个钻心剜骨。”虽然我这么说,乔治那副后怕的表情并没有缓和一点儿。“不是没收获,我就是那次搞到乌姆里奇的把柄的。”
    “你用禁咒?”弗雷德问。
    “只有夺魂咒还没用过。”坦白算了。
    “真酷!别告诉我你其实用阿瓦达杀过某个人?”我分不清弗雷德的口吻是期待还是警惕。
    “索命咒是对伏地魔用的,在神秘司里,他没死——死的是个我记不清样子的食死徒。”
    带有温度的鲜血透进衬衫,粘在身体上,很快变冷,干涸。
    “一秒钟,一个用来裁纸的切割咒,他死了。”
    没有什么比目睹生命从一具活物身体里流失更让人印象深刻。
    “我不知道,他一直在撞门,喊其他食死徒过来,我不知道怎么让他安静……后来我想是不是其实噤声咒就够了,但我当时直接瞄准了他的喉咙。”
    或许我就想要这个,从解剖作业开始,从握住插入卢西塔胸口的那把刀开始,或许我早就狂躁地等着亲手干一回……
    “还有别的食死徒进来,他们重复‘主人’,他们不在乎同伴的尸体,他们把我从满地的血迹中间拖过去。后来凤凰社不是来了吗,除了小天狼星,我们全从神秘司里回来了。”
    我已经不看乔治和弗雷德的反应了,盯着自己的膝盖,自顾自说下去。
    “回到学校以后,我去找了乌姆里奇,我提前把混乱药水喷在身上,然后靠近她,诱导她承认自己的罪过,不记得她拿惩罚羽毛笔划了自己多少遍,不记得,去死好了。如果皮皮鬼没来捣乱,没来朝她扔粉笔和袜子,第二天报纸上就会登乌姆里奇羞愧自杀。”
    我的左手握着右手,搁在腿间的睡裙上,我的两位同伴似乎太久没出声了。
    “抱歉,乔治,我讨厌老是让你没安全感。但这就是我没告诉你的那些事,我就干了这些,或许也不止这些……毕竟你不是神父,我也不是忏悔者。”
    “要说愧疚,没有,从来没有过,我只是觉得害怕——害怕罪衍和死亡像最普通不过的日常,不停不停地发生在我身上,怕你会发现我根本就是天性恶劣……你是我唯一希望会喜欢我的人……不是把你排除在外,只是希望自己表现得好点,哪怕只让你一个人觉得。”
    “嘿,弗雷德,现在你还觉得酷吗?”
    我不是真的需要谁的意见,长久的沉默让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还在听——弗雷德安静地看着我,没说话,没点头,没摇头。我重新垂下脑袋,把脸埋在膝盖之间。
    “一点都不——真恶心,从头到尾都恶心死了!”
    不要发脾气,不要尖叫,我拜托你!
    “连我的小猫都要陪着倒霉,被挂在树枝上流干血,就因为它一年前跳进了我的鸟笼里!”
    这真是幅奇怪的画面,杂乱的房间,灯光昏暗的蜡烛,愤怒的孩子坐在床上发出啜泣声,她身旁两个一模一样的男孩儿安静得过分,仿佛在围观什么仪式。
    其中一个伸出他的手,“杀人犯。”一种宣判。
    “从现在开始,我们是你的同谋。”
    同谋。
    比任何安慰,任何赌咒发誓都来得直接,如果你做出选择,我也同时做出选择;如果你是罪恶的,我也是罪恶的;如果你该被审判,我也逃不过绞刑台。
    一双手握住我的手,他人的身体依靠着我的身体,温度是如此柔软。
    “我从来没把你想象成温和的受害者。”
    “我毫不怀疑你靠自己就能做到任何事。”
    “但我不是也在吗?”
    那声音低得缓得像是在做漫长的祷告,我们仿佛回到了通往霍格莫德的密道,我又一次分不清他们了。
    但是在此刻也不是那么重要……
    是谁说过“他们三个在一起就是最大的犯罪团伙”来着?
    我横躺在床上,把脑袋靠在右边人的肩膀上,紧紧握着左侧的那只手——很轻的笑声,一开始藏得很好,但很快就招来了另一声,低低的……逐渐放开了……然后越笑越响,越笑越过分,就好像刚才发生了天大的好笑事。
    同谋。
    我们用力地互相推搡,笑得几乎喘不过气。对他们而言,笑,或许是因为美妙的被信赖感,或许是惊喜,又或许是与生俱来的不安分因子作祟;对我而言,是劫后余生——我从他们的身体间腾出手,扶正了那根倾斜欲倒的蜡烛。
    光烧完了。
    昨天晚上下了暴雨,早晨的阳光格外明媚,我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发现自己的小腿垂在床垫外面,脖子酸酸的。
    乔治枕在我的大腿上,一侧胳膊搭着地,弗雷德的脑袋跟我的靠着,我们的手还叠在一起。
    想想自己昨天说的那些话……白痴啊,那跟在对角巷裸奔有什么区别。
    正当我思考该怎么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叫醒他们俩时,楼下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喊:“孩子们!快来开门,我路过这儿给你们带了早餐!”
    是海格!
    乔治往我的肚子上枕了枕,弗雷德半眯着眼,疑惑地看着我——半秒钟后,我们三个手忙脚乱地从那张小床上滚下去。
    “把睡衣换了,那件是我的!”
    “我在换!段里你先出去……”
    “我的腿麻了。”
    “别找你的袜子了!快下楼,不然海格会起疑的!”
    “催什么啊,小蛇你别动,等会儿我们就说你还在睡。”
    等乔治和弗雷德过分热情的招呼从楼下传来,我踱回房间,慢吞吞地脱下睡衣,拉上短袜,扣好裙子,系妥衬衫——领针不小心扎穿了另一片完整的布料。
    “真烦人。”我只好把它抽出来重新穿了一遍,试图抚平领口上崭新的小洞。
    如果是瓦尔托的话……大概会在我一下楼就注意到,然后板起脸命令我回去换一件。那个变态控制狂。有一瞬间我想把费半天功夫固定好的领带扯下来,手已经搭上去,随后又意识到他已经死了,不可能,也再也无法对我说任何话。
    我最后披上袍子,敷衍地拍了拍手肘附近的褶皱,谢天谢地短靴没有沾灰,下楼去。
    海格已经走了,弗雷德把黄油煎饼递给我的时候做了个鬼脸:“海格之前可从没‘顺路’给我们带过早餐啊!”
    “我以为你们在禁林捉迷藏的交情很深厚,”我注意到双胞胎今天谁也没穿那身店袍,“韦斯莱先生和韦斯莱先生要出门?”
    “去买东西!”乔治用力地把一只抱着他手指的蒲绒绒塞回橱箱里,跑过来的时候撞到了一盏灯,“早安!小南瓜!昨天睡得怎么样?”
    “像在树上睡了一夜,”我如实说,“不过还不错。”
    “其实我半夜醒了,想把你抱回去,但是乔治的脑袋可真重。”弗雷德说。
    “别发疯了,明明是你把酒精说成是饮料。”乔治一边不甘示弱地反驳,一边往店门口走,我想都没想地跟在他屁股后面——“我们马上就回来,那地方没什么可玩儿的。”
    明白了,去买东西,但是不带我。
    “我要告诉莫丽阿姨,乔治和弗雷德买酒给我喝——”
    “没那个必要,机灵鬼,”弗雷德马上换了一副笑脸,“我们一起去。”
    “弗雷德,我们决定过的,翻倒巷现在就是一团乱。”乔治皱起了眉头。
    “对,但是结合我对小蛇新的认识,她说不定还能保护保护我们俩呢。”弗雷德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我探头看了看乔治的脸:“嘿,开玩笑的,我不会真的去告状。”
    “抓着我的手,”乔治的喉结动了一下,“抓紧点,无论什么时候都别松开,知道吗?”
    我把手指插进了他的指缝。
    乔治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乐天派,我想,他很清楚目前环境有多糟糕,也很清楚周围正发生着什么。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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