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干嘛这么凶嘛。”
程鸣玉踩着玛丽的脑袋，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吸血鬼之王，此时颜面无存，但她无法作出抗议。
更准确的来说，是不敢。
以方才碾压式的战斗来说，就算是玛丽的巅峰时期，在没有任何援助的情况下，也不可能赢过这个家伙。
他太强了，强得让异物们无法抬头，她发觉刚才这个男人并没有使出全力。
他和自己战斗，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简单，而自己却像是在和某个可怕的异物厮杀，而且完全没有赢面。
异物与异物之间的战斗只有碾压以及和解，任何异物都不会去做没有意义的战斗，除非是触及了自己的利益。
玛丽的脸冰凉凉的，心想着或许只有最顶尖的那一批异物，才有可能杀死眼前的这个怪物。
“你做了什么？”
程鸣玉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眼底满是凶恶，仿佛下一刻就会切下她的头颅。
玛丽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说道：
“你知道的，魔鬼们不会让我有撒谎的机会。”
“所以你做了什么！”
“那些被我杀死的人，现在都被我存在了体内。”
“怎么可能？”
“你不信可以问问你们的部长，但我所知的那位大概早就死了吧？”
“……”
程鸣玉没有在继续说下去，沉吟了很久，然后收起了那柄长刀，从风衣内侧捻出一张符纸，点在玛丽的额头上，言道：
“束。”
在他的口令下，黄纸顷刻间作散，化作金色的光点重新汇聚成一条束缚绳，环绕在玛丽的身上，将她牢牢的束缚住。
“哎呀呀，相信我了？”
“我会把你带回去。”
“哈哈哈，带回去也没有用哦，只要我死了，我体内的那些灵魂也会消失的。”
“我知道。”
程鸣玉叫住想偷偷溜走的程空，让他扛起在地上摇摆着的玛丽，然后一言不发的走出了仓库。
程空眼见事态不对，只好乖乖听话，去把那女人扛在肩上，紧随其后走了出去。
夜里的风凉凉的，轻轻的吹在程空的脸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玛丽眯着眼睛，在他的耳边悄悄说道：
“想知道这家伙为什么这么恨我吗？”
程空扭开头，想要远离这个烦人的家伙，但她就在自己的肩上，再怎么远离也不会超过一寸。
“你别不说话嘛，在梦里你和这身体的主人不是聊得很欢吗？”
“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说的人，你别擅自跟我搭话，要不那家伙把我跟你归位一类，我可就要进冰湖了。”
“哈哈，你原来是担心这个啊！那没必要，他注意不到这边的，你没看见那个老男人现在正心烦着呢。”
程空顺着她的意思去瞅了眼，程鸣玉正站在江边，挂断了手里的电话，点燃了一根烟，落寞的看着平静的江面。
见他如此，程空的好奇心爆发了出来，他悄咪咪的凑近女人的身体，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说说，为什么？我还是第一次见那变态这样惆怅。”
玛丽满意的点了点头，她阴险的勾起了嘴角，弯曲着腰肢，脸部靠在程空的后背上，小声的说道：
“好像是在两三年前的样子，我杀了他的女儿。”
程空蒙圈的挠了挠后脑勺，他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深意，皱着眉头问道：
“女儿？那是什么东西。”
玛丽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充满嘲讽意味的说道：
“哈哈，你果然是个白痴啊！”
“你倒是说啊。”
“就是他的种，从他身体里掉下来的一块肉。”
“哦，那又怎样？”
这会儿轮到玛丽蒙圈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跟自己一样不懂人性，不由得翻了个白眼，鄙夷的说道：
“你这家伙真不是个人啊，就算是我，也会为了自己杀死的人而感到难过，在夜里睡觉的时候，会为他们的死偷偷哭泣。”
“关我什么事？”
“是不关你的事，我发现了，你和我是一样的对吧？”
“一样……哪里一样？我现在可是正规军，和你这妖魔鬼怪不一样。”
“呵呵呵。”
她并没有为此表露出多余的情感，她知道对异物说话，只有用真切的利益才能打动它们，而后埋着头说道：
“啧，那我就不绕来绕去的了。”
“虽然不知道谁清理了你梦境的记忆，但是还残留了一些对吧？就比如关于这个女人的事情。”
玛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诡异的弯曲着自己的腰肢，把头凑在程空的耳边，充满诱惑的说道：
“放了我，我就放过她，如何？”
一时间，世界陷入了沉寂，远处的程鸣玉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异常，一股紫烟在他的嘴里吐出，飘在空中而后被江面的微风吹散。
“你其实并不能保证能够复活你体内的人吧？”程空自顾自的说道。
“的确，但是我能保证复活你想要的那个人。”玛丽作出了保证，眉心间的魔鬼标记并没有变化。
也就是说她说的是真的，程空嘟起嘴巴，闭上眼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疑惑的问道：
“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放弃我现在美好的生活？”
“因为这会很有趣，不是吗？”
玛丽在这毫无意义的对话中，模糊的试探出程空的本质，那就是对新奇的玩意儿毫无抵抗力。
而且类似于他这样的不死之人，有点奇怪的癖好完全不奇怪。曾经有一个异物毁灭了她的军团，仅仅只是为了在击溃她的过程中，找点乐子而已。
与其乖乖的被这些执行者抓回去关着，或者是被那些启明者剖开身体研究，还不如就在这里赌一赌。
赌这个男人是为了喜欢的事情而付出生命的家伙。
程空为难的摩挲着下巴，眼里透露出心中怪异的思绪，而后一脸没办法的样子，摊开了双手，说道：
“被你看出来了啊……看来你只能去死喽。”
“啊？”
话音未落，玛丽就感觉不到外面的事物了，身体像是消失了一样的空洞无力，口中喷涌出大量的鲜血。
她体内的所有器官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全部消失了，程空把她放了下来，在尸体落地的一瞬间，她无意间瞥见男人诡异的笑容。
那笑容仿佛是在嘲笑她无力的挣扎，对她愚蠢的行为嗤之以鼻，她这才知道自己仅仅只是猜对了一半。
男人的确和她猜想的一样，是个为所欲为的家伙，但是他早就已经找到自己的乐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