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5后日谈】
【51】
从花火大会回到凯撒的公寓的路上，你杂七杂八的想了很多。
你不会觉得自己喜欢上凯撒，并且决定面对自己的感情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因为凯撒无疑是一个极端而扭曲的人，这一点就算加上你对他的感情也不会变。
首先最大的问题就是，这样的生活是不可能就这样持续下去的，既然选择了要陪着他，你必定要做出一些改变。
这样想着，你牵着凯撒的手的力度微不可察地紧了紧。
下了电车之后，你只觉得冷风猛地灌进了脖子，这才想起来是之前坐在电车上的时候，你嫌围巾围得太紧有点闷，所以这会儿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
外头的温度和电车内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即使今天已经在庙会吹了挺久的冷风，但因为夜色越来越深，温度在逐渐下降，你不由得被冻得一哆嗦。
大抵是实在是太冷了，你下意识地去挣脱凯撒牵着你的手，想要去整理脖子上的围巾，却意外地，没有任何障碍地挣脱开了。
你愣了一下，但立刻便迅速地开始整理围巾，把脖子露出来的地方裹得严严实实。
身侧的凯撒低着头，垂眼瞥向自己空落落的手，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一般动了动五指，最终还是任其安静地垂在身侧。
你在整理好围巾之后，第一时间就以最快的速度重新牵住了他，凯撒见状也稍有些惊讶地抬眼，随后又慢慢扣住你的手。
或许是因为刚从电车里出来，两个人的手都不是凉的，有些温热，又有些湿润，不过一般来说，皮肤在这种状态下暴露在冷空气中才是最刺骨的。
你们刚走了几步，凯撒就把你的手塞进了他毛茸茸的大衣口袋里，他的手掌则轻轻地覆盖住你的手背。
很暖和。
【52】
凯撒很喜欢睡觉。
在这几天的相处中，你算是知道了手机这种电子产品对他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他要更质朴一点，回来之后就跑去洗漱，然后躺下睡了。
因为时间还早，凯撒并没有要求你和他一起睡，你坐在床上，身旁由于重量而凹陷下去，手里拿着遥控器，始终也没有打开电视。
倒不是因为怕打扰到对方休息，单纯是电视这种东西早就已经对你没有了什么吸引力，况且，现在你的大脑已经容不下什么多余的信息了，考虑如何才能改变现状，这才是第一大事。
想来想去，你还是觉得，这件事不管怎么说也要和凯撒商量商量，虽然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同意，但总要是迈出这一步的。
你微微转过头，垂眸看向金发男人安静的睡颜，他不知道为什么，眉头轻轻地皱着，纤长的睫毛在皮肤上落下一片阴影，嘴唇微张。
他的呼吸匀称而绵长，胸腔以规律的间隔时间起伏着，想都不用想都知道对方已经睡着了。
睡得这么快，只能说就算是运动员，经过一整天的高强度训练和晚上的庙会，也会禁不住地疲惫。
你歪着头，细细打量着凯撒的睡脸，你又忽然觉得额前的发丝稍微有些乱，下意识地伸手去帮他整理，将落到鼻梁上的鬓发别到耳后去。
你刚想收回手，食指就被对方抓住了，你吓了一跳，但并没有出声，而且凯撒也依旧闭着眼睛。
就着他的力气，你的手被拽着放在了他的唇边，随后又贴上去，凉凉的触感落在了手背上，紧接着你的整只手就被凯撒枕在了下面。
没错，他准备枕着你的手继续睡。
奇怪的姿势让你有些坐不住，索性就用力把手抽了出来。
见对方即刻睁开眼睛，一脸不满的看着的自己，你呼出一口气：“不好意思，弄醒你了，不过你既然醒了你不要再装睡了吧，还有不要擅自枕着我的手睡觉。”
对凯撒客气没用，而且你觉得，如果这种程度的话这个人都接受不了的话，只能说心理素质差到极致，也更不能和他商量接下来的事情了。
开始拧眉，显然是不想承认：“我怎么装睡了？我现在不是睁着眼睛吗？”
“我说刚才。”
“刚才也没有，肯定是我在梦游……”凯撒一边说着毫无根据的借口，一边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眨了眨眼，“我说……你对我的态度是不是越来越随便了？”
“……”
你没说话，因为确实是这样。
凯撒一瞬间觉得有些好笑：“……倒是无所谓，不过你怎么那个眼神看着我？难道我会把你吃了吗？”
不会。
也许你之前还不能确定这件事，但是在最近的相处之中，你深刻地理解了，米歇尔·凯撒虽然整个人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但他并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非要说的话，应该说他还算是比较珍惜你的吧。
你这样想着。
可这件事你是无法确定的，毕竟凯撒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喜欢你”这类的话，有的只是一些在他看来理所当然，但是你却无法理解的举动。
这或许是和他的性格有关。
刻在骨子里的高傲，不可一世，他似乎只可以被他人追崇称赞，而不能从自己的口中说出什么肯定他人的话。
因为这是和“国王”不相符的。
对于凯撒对你的纵容程度现在还是待定，因为你不能够确定他的感情，不过这东西也急不得，只能循序渐进地慢慢来。
凯撒见到你的表情，直接就把你的想法说了出来：“哦，不会吧，你自己都知道。”
“我……”
没等你说什么，凯撒就又开口了。
“挺好的，随意一点，说明你没那么怕我了，况且我这种脸好看能力又强的人，根本就不可怕的吧？”
“……”
不得不说，凯撒的自我评价是真的高，这一点是没办法否认的。
“所以，你想说什么？”
“诶？”你愣了一下。
“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肯定是有什么事吧？别以为能瞒过我。”
你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是一直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金发男人，他的眼神没有一丝躲闪，直直地盯着你的眼睛。
“那个……凯撒，我很喜欢你……”
“……”
凯撒的眼睛睁大了一瞬，随后又立即恢复原来的表情。
你咽了咽口水，下定决心似的开口道：“所以我觉得……我是想和你待在一起的，但我有自己的生活，我有家人……我还要上学……”
“你的意思是你要离开这里？”
凯撒的眉头蓦地皱了起来，眼中闪过几丝恼怒的情绪，语气也变得不耐烦。
果然，如果和他提这种事情就会变成这样。
但没办法，这一步总是要走的。
你摇摇头，说：“不，我不会离开，我之后也会和你一起住在这，但是我需要回家一趟，我也需要通讯设备来联系我的亲人朋友……”
大抵是因为事已至此，你越说越有底气，索性把要说的事一次性全部说出来。
“不如说，我没办法持续现在这样的生活，我就快要开学了，我还要读书，我是需要自己的空间的……所以说……”
你看着凯撒浅显却又深邃的眼睛，顿时就说不出话来了。
“……”
“你，眼神变了啊。”
【53】
你没想到凯撒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禁不住地愣了一瞬。
凯撒用胳膊一撑，便从床上直起了身来，由躺着变成了坐着，导致你看向他的角度也从俯视变成的仰视。
“说实话，我本以为你会在那个时候逃走的。”
“……？”
你有些惊讶，但还是一瞬间便想到了自己之前在庙会上和凯撒走散的那个时候，凯撒说的没错，你本应该在那里逃跑的。
可这件事情从凯撒本人口中说出来就没那么正常了。
这不像那个“国王”能够说出来的话。
你知道，凯撒找到你的时候，他很慌张，这不是假的。
凯撒曾经是真的以为你会离开，但你没有。
“我说……你为什么要回来找我？如果你那个时候没有往回走的话，现在肯定已经回到自己家里和家人团聚了吧。”
“……”
“然后事到如今反而来和我说这种事情……你之前怎么想的？脑子有问题吗？”
“……”
你始终没有说话，只觉得凯撒此时说话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无力。
明明说着这么过分的话。
你垂下眼，手指下意识地收紧，抓住了自己身下的床单，就这样把它弄得皱巴巴的。
“我已经说了，我喜欢你，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今天在你的……朋友面前也是，还有刚才也是。”
凯撒嗤笑：“你还真是意外地不理智啊，你不知道我都对你做了什么吗？”
你知道，你当然知道。
甚至你自己都觉得，即便是到了这种地步你也依旧喜欢他，你可真是个神经病。
可这并不是你能够控制的。
你呼出一口气，神情坚定地说：“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现在想要改变，我想要普通地做你的恋人，可以吗？”
其实唯独这句话，你是没什么底气的。
你尚未知晓凯撒对你抱有的什么样的感情，贸然说成“恋人”也是因为你想要赌一把。
再者说，之前在庙会的时候，卖苹果糖的老板和占卜师都把你们说成了男女朋友，但凯撒并没有否认，所以你才会觉得可以一赌。
你不敢去看凯撒的表情，却还是逼着自己抬头看向他的眼睛，而对方同样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你。
下一秒，凯撒忽然笑了起来，但并非是开心的笑：“哈……事到如今你究竟在说什么啊……”
“……”
“你告诉我，我还了你自由，你到时候要是背叛我了怎么办？”
小学生一样的问题让你忍不住睁大了眼睛，但还是很快收敛住表情，认真地回答：“我不会的。”
“你怎么和我保证？保证你不会离开我，不会看别人，不会想别人，每天脑海都被我一个人填满。”
很幼稚。
这是你的第一个想法。
但是依赖性很强，或许是缺乏安全感。
凯撒并没有否认你刚才所说的，“恋人”这个词汇，这就说明他也是喜欢你的，也与你抱有同样的情感，只是他的情感要比你强烈太多太多，强烈到让你觉得病态。
这也没办法。
毕竟他可是干出了囚禁这种事情，感情上绝对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强烈。
而现在，你需要向凯撒保证，你做得到他所说的一切。
你想了想，回答他道：“怎么样都好，你说一个办法吧。”
空气沉寂了几秒，随后凯撒开口：“那你发誓，发誓永远不会离开我，永远都只看着我。”
【54】
意外地，凯撒并没有让你做什么刁难你的事情。
只是靠发誓的话，当然是没有什么说服力的，可是凯撒既然这样说了，你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
你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我发誓，发誓永远不会离开你，永远都只看着你，米歇尔·凯撒。”
话音落地，你便发现凯撒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忽地放松了下来，却依旧摆着那张严肃的表情。
“如果你说谎，我是绝对不会饶了你的。”
这句话不知道怎么的，莫名地让你心底一沉，也许是因为心虚，也许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
你心虚吗？
大概，但不完全心虚。
毕竟你对凯撒的感情也不是假的，最多是凯撒提出来的要求比较苛刻，如果他真的还像现在这样每时每刻都盯着你的话，那你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到。
你张了张嘴，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对方撞了个满怀，你的身子被紧紧扣住，你的耳朵刚好贴在对方胸腔的位置，里面的脏器正在一下一下地，有力地跳动着。
这个拥抱的力度，大到像是要把你揉进身体里。
大抵是因为姿势本就不太稳定，再加上凯撒的重量不停地往你的身上压过来，你一个没撑住就倒了下去，凯撒也跟着你一块倒在了床上。
但即使变成了这样的情况，对方也丝毫没有要放手的迹象。
你被压得有些透不过气来，便用手去推他的肩膀，小声道：“你先起来，这样很难受。”
而凯撒不止没有起身，还抱得更紧了。
他的脸埋在你的肩膀处，声音有些闷闷的：“你可是发了誓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这么一点点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理直气壮到有点可怕。
你有些无语：“你……就事论事！”
凯撒只当没听见，随后又在你的颈间猛吸了一口气。
男人金色的发丝落在了你的脸上，痒痒的，又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气。
你其实想说，你们两个分明用的东西都是一模一样的，今天早上还被他喷了和他一样的香水，到底有什么好闻的。
但考虑到这人大概讲不出什么好话来，就没有说出口。
你叹出一口气，仿佛已经料到了今后和凯撒的悲惨生活，一边在内心斥责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快答应，一边又说服着自己要尽快习惯。
没错，这没什么不好的。
你喜欢米歇尔·凯撒，而他现在就在这里。
以后也永远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