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清穿之玉貌花容 > 正文 63 有喜
    幼蓁伸出手, 太医在她手腕上搭了块白绸帕子,再一搭指,眯着眼一动不动。

    这太医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老大夫, 幼蓁见四爷如此郑重地将人请过来,太医又许久不说话,不由得提起心来。

    她不会生了什么重症吧?

    幼蓁一双杏眸惊怯怯地望向四爷,正好瞧见四爷一脸严肃沉重, 再仔细瞧, 四爷放在床边的手掌都紧紧握了起来。

    她究竟是怎么了?为何连表哥都难掩紧张的神色?

    太医颤颤悠悠站起身来, 朝四爷和幼蓁作了个揖, 才不疾不徐道:“恭喜贝勒爷, 恭喜福晋,这是喜脉, 不过日子尚浅,只一月有余。”

    往前数一个月,正好是圣驾准备回程的时日。

    方才幼蓁心里已经划过无数个念头, 想过无数结果, 没想到太医竟说出她这是喜脉!

    喜脉……那她就是有孕了?

    幼蓁怔怔地垂下眸,盯着被锦被盖得严严实实的平坦小腹, 很难想象里面已经有了一颗小豆芽。

    “好!好!好!”四爷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绽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有劳院正, 福晋年纪小, 月份浅, 南巡一路奔波,这后面该如何调养,还请院正多费心。”

    幼蓁这才知道, 这位老太医居然是太医院的院正,年纪这般大了,难为他跑一趟。

    整个房间里的人都听到了院正的话,一个个面上喜意涌现,马佳嬷嬷上前,对老院正道:“院正大人且随奴才到偏厅一坐,有什么要吩咐的,尽管告诉奴才。”

    院正慢吞吞地走了。四爷看向苏培盛,轻轻一摆手,苏培盛立即带着满屋的人告退。

    房间里只剩下幼蓁和四爷。

    幼蓁抿抿唇,眼帘颤颤抬起,看向四爷,语气带了些小埋怨:“表哥定然早就知晓了!”

    四爷嘴角挂着明晃晃的笑意,倾下.身子,一手摸摸幼蓁的发顶,另一只手与幼蓁的交握,共同覆在幼蓁小腹处。

    “半月前太医诊脉便有此猜测,只是脉象太浅,随行的太医也不敢确认。”四爷低声和幼蓁解释,“只有你身边的几个侍女知道此事。未免你多忧多思,就不曾说与你听。”

    前头那位太医只有三四成把握,尽管知道太医院那帮人,从不会把话说满,四爷也不敢去赌,免得幼蓁跟着他空欢喜一场。

    今日进了宫,四爷借着皇贵妃的名义,特地请来了院正。

    来的不仅院正一位,还有承乾宫的嬷嬷,这时得了消息,恐怕早就等不及回宫复命去了。

    “你总该和我说一声。我一路上都吃不下东西,难受极了,原是它在肚子里捣乱。”幼蓁蹙起眉心。

    她这半个月辛苦,脸色都白了几分,四爷皆看在眼里。

    “从今日起,你就在栖梧院里好好休养。府中事务有陈嬷嬷打理,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只管说。”

    四爷尚且记得幼年时,皇贵妃有孕,饶是皇贵妃那样的温和性子,害喜时也是不讲道理的,可见女子怀胎之辛苦。

    幼蓁性子更娇,只怕会更加难熬。

    幼蓁听了杏眸一亮,看来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偷懒了。

    *

    幼蓁有喜的消息,四爷并没有立即说出去,只是派人往宫里和佟府去了一趟。

    佟府的老夫人和瓜尔佳氏隔日就上门看望幼蓁,留下满桌的滋补圣品,一直待到夕阳半沉才离开。

    尽管栖梧院不曾直接放出消息,但后院的人陆陆续续也都猜出来了。

    逢五逢十的请安被取消,陈嬷嬷手里的管家权也没有还给福晋,整个栖梧院比水桶还要严密,府中诸人又不是傻的,只要稍想一想就明白了。

    自从新福晋进府以来,她们便知道有这么一天,只是当这件事情真的摆在眼前时,众人心绪皆是复杂万分。

    钮祜禄格格和耿格格最先接受,她们本就进府晚,若不是生了儿子,恐怕在这后院就是个透明人。

    福晋是否有孕于她们并无影响,只是若福晋诞下阿哥,她们的儿子在四爷眼中的地位就更低了。

    两位格格并无什么野心,福晋待她们不薄,只愿福晋此胎顺顺利利,莫要出差错。

    李侧福晋自圣驾回府后,就深居简出,省得在四爷面前讨嫌,知道幼蓁有喜的消息,她想的比耿格格两位更深远些。

    福晋这胎是个格格还好,若是个阿哥,那便和弘晖一样都是嫡子,弘晖占了嫡长,幼子占了宠爱,天然的不对付,日后怕是有的争呢。

    宋格格更直接,无数次和自己的贴身侍女说:“肯定是个格格,肯定是个格格!”

    她生了两个格格,府里其他人生的都是儿子,宋格格心里早就不平衡了。

    这回南巡,除了第一日在福晋帐篷里和四爷说了两句话,其余时候她连四爷的面都没见着。

    福晋倒是派了人陪她们出去游玩,但那又有什么用呢?宋格格可不仅仅为了玩乐才跟去的。

    幼蓁如今有喜,明显是在南巡途中怀上的,宋格格不免想到,若是自己有机会见到四爷,或许如今有喜的就是自己了?

    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还和侍女说:“福晋有孕在身,总不能继续霸着主子爷吧?主子爷快两年没进后院,也该瞧瞧我们这些老人儿了。”

    但宋格格的希冀并未成真,四爷不仅没进后院,还往栖梧院去得更勤了。

    *

    栖梧院内,四爷大步走进来时,幼蓁正被马佳嬷嬷和拂冬围着灌药。

    一见到四爷,幼蓁当即可怜兮兮地望了过来:“表哥……”

    四爷先去了里间更衣净手,幼蓁如今半点异味也闻不得,四爷每日回栖梧院,必得将自己收拾个干干净净,才能近幼蓁的身。

    待四爷出来后,幼蓁立即拔腿向他跑去,四爷连忙伸手接住。

    “表哥,那药太苦了。”幼蓁一张小脸皱巴巴的。

    四爷先扶着幼蓁坐下,再从马佳嬷嬷手里接过那碗药。

    “把这药喝了,你就不会吐了。”四爷亲自舀起一勺,递到幼蓁嘴边。

    “表哥……”幼蓁还不想喝,四爷板起脸,威严地看她一眼,幼蓁终究是不情不愿地张嘴。

    四爷喂药,比马佳嬷嬷要快得多,没一会儿那汤药便少了一半。

    但幼蓁再不愿意喝了,把碗往四爷面前一推。

    四爷不用她提醒,直接一仰头一抬手,半碗药就下去了。

    这是幼蓁头一天喝安胎药时定下的“规矩”,她一看自己要喝那么多那么苦的药,四爷却在一旁什么也不用干,顿时不高兴了。

    于是她分一半安胎药给四爷,说是要和表哥“同甘共苦”,四爷为了哄她乖乖喝药,只好答应。

    此后拂冬熬药时总会多加一碗水,盛药的碗也要大上一圈。

    外面人若知晓,四爷在府里被自家福晋逼着喝安胎药,恐怕要笑掉大牙。

    幼蓁害喜十分严重,回府这大半月来几乎吃不下什么东西,消息传到佟府,佟大夫人特地送来药方,说是当年瓜尔佳氏怀幼蓁时用的安胎药,可以缓解孕吐。

    四爷找太医瞧过,才给幼蓁用。

    如今接连喝了几日,总算能吃下一些清淡的,脸色红润几分。

    “它太闹人了。”幼蓁摸着小腹,朝四爷抱怨,“搅得我用不了膳,肚子总是饿。”

    四爷安抚地亲亲她,道:“它不乖,待它出生了,表哥再帮你教训它。”

    幼蓁点点头,又紧接着摇摇头:“那不行的,还小呢,不能怪它。”

    要怪就怪四爷,幼蓁心里可是把账算得清清楚楚的。

    四爷挑眉不语,看出幼蓁性子虽不稳重,但内里却是个溺爱孩子的。

    若这一胎是个小阿哥,那自己必定要做一个严父,若是个小格格,照幼蓁这样养,倒也不错。

    四爷想着想着便勾起唇角,在额娘肚子里便这般闹腾,或许就和幼蓁一样,是个娇气的小格格。

    *

    前院,西厢的小书房内。

    弘晖阿哥正坐在书桌前,执笔写着什么。

    奶嬷嬷捧着一汤盅进来,放在弘晖手边,道:“阿哥今日已经用功许久了,歇下喝口汤吧,莫把眼睛熬坏了。”

    弘晖头也不抬:“不行,我今日得将这篇文章的释义写好,明日给一弟送去。过两日师傅要抽背的。”

    奶嬷嬷听了叹气,大阿哥就是性子太老好了些,一阿哥听课时不专心,文章学不懂,大阿哥便帮他写释义,还常常抽出时间来,检查弟弟们的功课。

    大阿哥和一阿哥年纪也差不了多少,却这样用心,比同母的兄弟还要费心些。

    奶嬷嬷忍不住劝解一句:“阿哥关心弟弟,心意是好的。只是阿哥也要当心自己的身子,一阿哥不够用功,自有主子爷和先生去管教他。”

    “嬷嬷,一弟不是不够用功,只是他天生比旁人更易倦怠,阿玛若是知道了,怕是要误会他不用心,会罚他的。”弘晖认真道,“我身为长兄,监督一弟多学些,是应当的。”

    奶嬷嬷已经不是头一回这样说了,奈何小主子不听,今日只好掩下不提这一茬,转而说去自己新听来的消息。

    “大阿哥,奴才听闻,福晋自南巡归来后,就一直没出过院子,或许是……”

    “是什么?”弘晖抬起头,面露关切,“福晋有什么不适吗?”

    “自然不是,”奶嬷嬷声音小了些,凑近道,“福晋好像是有喜了!”

    “真的?”弘晖惊讶地瞪大眸。

    “自然是真的,阿哥你可得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奶嬷嬷道,“福晋这一胎也不知是男是女,若是生下个嫡子,那阿哥您……”

    “嬷嬷!”弘晖脸上的惊喜还未散去,听到奶嬷嬷所说,立即呵斥道,“福晋有喜是好事,方才那种话嬷嬷不许再说了!”

    “大阿哥,奴才也是为阿哥好……”奶嬷嬷刚要辩解两句,弘晖重重一拍桌,奶嬷嬷才咽下后面的话。

    她也是为了小主子好啊,小主子生母早逝,新福晋家世好容貌好,还和主子爷有一段小时候的情谊。瞧瞧,如今不到一年,主子爷就已经将乌拉那拉福晋忘到脑后去了。

    这些日子,主子爷在前院停留的时间也少了,一回府就去栖梧院陪伴新福晋,连几位阿哥们的功课,都不如以前抓得紧了。

    待新福晋生下嫡子,她们大阿哥的地位该有多尴尬,主子爷还记得大阿哥这个长子吗?

    奶嬷嬷觉得自己为小主子掏心掏肺,特地费了银子去打听后院的事情,怎么小主子就油盐不进,还不领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