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狂夫 > 正文 104第104章
    夜深寒重, 时瑾被扑进来的冷气激地打了个寒战,却浑不在意,自榻上坐直身子,先问:“可用过饭了没有?”
    颜九渊两手用力搓了几下,手掌按在她头顶, 止住她要下榻的动作, 说:“适才在营中用过了, 别下来,冷得很。”
    时瑾仰起头, 看见他身上的薄甲遇了屋里的热气起了层薄薄的白色, 使得甲胄没有那般亮了,不由伸出指尖儿摸了摸,摸到微湿的、冰凉凉的一片。她莫名地心疼起来, 轻声问:“出了何事?”
    “要出京一趟,”颜九渊这时捉住了她的手指, 用力一攥, 要给她塞回被子里,时瑾却不退, 固执地伸着手,回望进他的眼睛。
    两人对视,一时间都没再说话。良久, 颜九渊忽而盯着她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又短又轻, 可若真正知道他, 便能听出这笑声极尽愉悦。时瑾一下脸红了,自己抽回手,装着去理并不凌乱的锦被,心里被渐渐漫上来的蜜意裹住,透出丝丝的甜。
    她抿唇忍住,一边抬了抬下颌,示意颜九渊坐在塌上,说:“今晚就走么?这般急?”
    “这就走。”颜九渊坐到榻上,眼睛却还锁着她看。
    甲胄冷硬,他坐得离时瑾颇远,时瑾不满,拍着身侧让他坐近些。颜九渊唇角像是带着丝笑,又像是没有,眼神深得如海,又浅得像清河,只有身姿如磐石,一动不动。
    时瑾看他不动,便裹着被子往他身边挪。男人眼睑微垂,嘴角随着她的动作微微弯起,盯着她一一点往前,直至离他还有一臂多的距离,他霍然而动,一把将时瑾连人带被地掳进怀里,随即狠狠咬上她的嘴唇。
    时瑾尚没反应过来,发出声短促的轻呼,紧跟着就觉唇上一疼,颜九渊暴戾而温柔地吻了上来。那唇舌滚烫,烫得她的心都热起来,与她手下覆着的冰冷铠甲形成极致对比,这感觉简直令人心颤,她于是伸出手臂,慢慢圈紧了男人的颈项,小心翼翼探出一点舌尖儿,倘若这个男人也是场风浪,她亦愿意一试。
    这个吻粗暴又缠绵,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却令时瑾脸红心跳,头晕目眩。
    结束时颜九渊将人拉开了些,他面色依旧未变,只是眼中的笑意总算忍不住倾泻出来,呼吸也略显急促,他捏捏时瑾的手,转而用拇指轻蹭她的唇,令时瑾与他平视,探身在她眉心亲了下,才看着她的眼睛说:“去的不远,就在京畿一带。”
    “嗯,”时瑾还没回神,怔忡了片刻脑中才稍清明些,按住他覆在自己脸侧的大手,低声问:“皇上,皇上的病好些么?”
    颜九渊小幅度地摇了下头,沉默一下,又说:“京中布防大半经了我的手,就算皇上万一……短时间内也起不了大乱子,只待父亲回来便是。你安心在府里呆着,颜梧我给你留下,有急事可叫他直接给我传信,若是需要出府,切记身边带人。”
    时瑾听他没有瞒着,心中反倒安生了,点头道:“好,我记着了。”
    颜九渊转头看了眼窗外——时辰不早,不能再耽搁了。他揽着时瑾抱了下,怕甲胄硌到她,一抱既松,深深看她一眼,起身朝外走。
    刚迈步,手就被拉住了。他回过身去,就见时瑾盈盈望着他,两手握着他的大手在小腹处轻轻一按,之后又移到唇边,她低下头去,樱红的唇在他掌心轻轻一吻。
    颜九渊瞬间感到自己明显地一颤。
    时瑾抬头,将他的手掌合起成拳,“去吧,我在家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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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时初。
    打更的梆子在长街响起,挟着瑟瑟的寒风,更显得夜色浓重得化不开一般。周家小厮提灯走在前面,不禁也跟着梆子声抖一抖,打了个哈欠,随即他侧身看了眼身后跟着的人——这人好似一点儿也不冷似的,他心里嘀咕两句,眼见到了门口,忙打起精神上前:“大人,人到了。”
    听里面的人应了一声“进来吧”小厮才推开门,随后他身侧的人越过他,边解披风边踏了进去。
    里面坐着两人,见人进来都没吱声。陆瓒解了披风,随手搭在对着主座的圈椅上,拱手施礼:“周大人,晚辈来晚了。”说罢又转向旁边的年轻人施了个同辈礼。
    主座上的是周家行二的周云祎,四十有余,在户部任职。另一人是他的长子周鑫,在兵部的库部任掌固,与陆瓒是同僚,但因两人不在同一部,并不相熟,只算是见面能点点头的交情。
    周云祎闻言没说话,周鑫先哼笑了声:“陆大人叫我们好等啊,这拜帖是三天前递的吧?我倒头回听说递帖子的叫主人家等的道理。”
    “是晚辈的错,”陆瓒稍稍躬身,尽管他的姿态并不像认错的,“实在是有件事需得弄清楚才敢见大人。且上次也与周兄说过了,还托了周兄件事,周兄查得如何?”
    他开门见山,一副确有要事的样子。周鑫也不好接着挑刺儿,看了自己父亲一眼,见周云祎颔首,便道:“库部确实调了几批军/器出去。但每年入冬都这样,有时候是给南北大营的,有时候是要从大营里调兵进五成兵马司,都是寻常的事儿,有什么好查的。”
    “那调出的军/器是否是最好的,数量是否又比往年多?”
    “五成兵马司担着京中巡防职责,所用军器自然是好的。”周鑫短促地笑了声:“我忘了,陆大人进兵部时间还短,不大清楚这个。”
    周鑫这话倒不假,不过原因只说了一半儿,另一半儿兵部的人都心知肚明——五成兵马司的人好些都是颜九渊的部下,这些人打仗硬气,东西到了他们手里更是一眼就能瞧出好赖,兵部的人也不敢用次的哄弄他们。
    陆瓒并不在意他的揶揄,只又问一遍:“数量是否比往年多?且周兄可见到五成兵马司的人配上这些军器了?”
    周鑫这回真乐了:“兵还在南北大营呢!那头有个一向霸道“阎王爷”你不知道?东西得到他那儿先过一遍,人也得筛选,”他懒得和陆瓒多说这个,只道:“这里的事儿多着呢!”
    陆瓒叹了口气:“怕是已经不在南北大营了。”
    “什么?”周鑫没明白,陆瓒却已转向了周云祎,语出惊人:“皇上病危,大人可知道么?”
    周云祎本正在吃茶,闻言猛地一呛,连连咳嗽起来,这时他桌案左边的帘子也跟着动了两下。陆瓒一眼瞥见,心中稍转,立时道:“大人已知道了?您是何时知晓?朝中还有多少人知道此事?”
    周鑫上前给父亲拍背,听他还连连发问,不耐烦地要斥责,周云祎摆摆手,对着一侧的帘子道:“出来吧。”
    脚步微响,谢明容挑帘走了出来。她瘦了些,神色瞧着倒是还好,估计周家人却与谢家亲近。
    陆瓒看到她便知他们定是已从周家那位进了宫的“惠妃娘娘”哪里得了消息,刚要发问,谢明容先道:“你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陆瓒没答,只揖了个礼:“谢姑娘。”
    谢明容眉尖儿皱着,想了一会儿,像是忽地明白了,“难不成是……?”
    陆瓒眼神微厉。谢明容便将后半句咽了回去,思索片刻转向周云祎:“舅舅,看来此事是真的了。”
    她脸上的表情说不好是忧是喜,接着又同陆瓒解释:“我们也是今日傍晚时分刚得了信儿,还不知真假。”
    陆瓒点个头,一时却露出两分笑意来,说:“皇上到底是偏心的。”
    周云祎此时终于开口:“你这话是何意思?”
    “靖国公已离京多日,周大人可知?”
    周云祎一怔,倒真不知此事。周家与靖国公府一向本着井水不犯河水,况且靖国公已无官职在身,闲来散去,离不离京与他何干?
    陆瓒瞧着他的神情续道:“皇上病重,朝中知晓此事之人必定极少。大人您今日方知,且不定真假,可颜家至少在十日之前已得了信儿,您说,皇上偏心不偏心?皇上近日未曾临朝,大人为谢阁老之事奔波,后宫之中又有一位“娘娘”在,可就是想面圣一面为谢阁老陈情也难,然而靖国公无官无职,却能进宫与皇上闲话家常,您说,皇上偏心不偏心?惠妃娘娘侍奉圣驾多年,周家劳苦功高,可如今要迎立新君,这匡龙之功竟也落在颜家一家头上,您说,皇上偏心不偏心?”
    周云祎被他这连番三问问到心窝,正觉一口气堵在胸口久久难疏,刚要端起茶盏呷一口,蓦然意识到他最后一句说了什么,登时杯子一晃:“什么新君?!皇上尚在,陆大人竟敢如此大逆不道!”
    “入得了京才可能是新君,”陆瓒上前两步,托住他的腕子帮他稳住茶盏,幽幽道:“可若是,他们回不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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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说了很多次,大家可能还是生气,我确实也很内疚,但是情绪有时自己调节不了。挂了个三个月的请假条,到时弄完会一块儿放上来。有还在跟的小仙女真的辛苦你们了,到时不用再费JJ币,我这里更完,微博也会放一份,直接在那看就行。我知道大家也不在意这一点点JJ币,这只是我想略表歉意,可能有的姑娘不看到结局就很难受。——愧疚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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