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一碗银耳羹，用帕子擦脸擦嘴，沐皖颍才悄悄拉着丁香问了最近的疑惑。
“丁香，你不觉得我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吗，沐萱萱死了我竟然只难过了一小会儿。”
怪不得自家娘娘最近总是心神不安的样子，原来是被这件事情困扰。于是丁香一本正经的瞧着自家娘娘，开始了碎碎念。
“娘娘，您怎么能这么想呢？虽然奴婢跟您跟的晚，可没少听清竹姐姐她们说。二小姐和您的继母那么对您，要换做是奴婢，凭着这个脸皮不要，也得拼个你死
我活。
哪儿有继室这么折辱正妻留下来的孩子，再说您平日里的礼数可一点没少。逢年过节送回府的礼物里，哪个都不缺。
奴婢都替您觉得心疼，那些礼物可不是给了狗。再说二小姐真是一点不知道感恩，当初帮她张罗婚事。
您都那么提醒她，她还非要为了自己的面子嫁给个乱臣贼子，眼下求着娘娘，封了公主，嫁给了番邦王子。
二小姐的臭脾气可不是奴婢一个人这么觉得，这满宫里也没几个愿意搭理她的。平日里大家都是看在老爷和娘娘的面子上，才不招惹她。
现在没了性命，在奴婢看来啊，都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自己不过是随口问一句，没想到丁香竟然这么义愤填膺，沐皖颍不由得噗嗤一笑。平心而论，她自然是不差沐萱萱什么。
最近也不过是因着沐萱萱的死，生了些感慨。本以为沐萱萱会继续去祸害波斯三皇子，没想到竟然这样意外的死在了宫里。
自己的便宜爹知道这件事情，也是难过了一阵子。不过人各有造化，即便是为了全当年的兄弟情义，这些年也是做的不差。
至于外人，压根没有人关心沐萱萱的生死，沐瀚文倒是偶尔提起了一句不过用着在皇宫住着的消息便搪塞了过去。
宫里闲着无聊，君明颢忙着处理其他事情。孩子现在和小李子晚的火热，也不愿搭理自己，沐皖颍一个人在宫里只觉得呆着快要发霉了。
想着那日里影六提出来的换脸术，沐皖颍便坐不住了。这可是古代的整容术，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作为一个行动派，沐皖颍自然是说走便走。到了太医院，负责看守的人见来人是沐皖颍也不阻拦，客客气气将她领进了一间暗室。
瞧着里面被绑着四肢，用黑袋子套住头的人，还有不断往外搬运的死尸，沐皖颍不由得后背一凉。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影六有些抓狂的薅着头发，眼里满是红血丝，神情有些崩溃。见着沐皖颍前来，才打算稍作歇息。
“怎么了这是，可是遇见什么困难了？”
没指望沐皖颍这种局外人能帮上什么忙，可是在是被这个问题困扰了许久，影六急需一个倾诉对象，于是拉着沐皖颍便说了起来。
“是这样，沐萱萱已经死了好几天，她的尸体已经很脆弱了。这些天我还是用特殊的药水泡着，才没让她腐烂。
因着这材料只能做一次，我没把握，也不敢轻易上手，只能先拿旁人来做实验。”
见沐皖颍的脸色变得有些僵硬，影六怕她多想，还连忙解释了一番。
“我可没有滥杀无辜，这帮人都是从死牢里提出来的。别看年龄层次不齐的，可一个个都是恶贯满盈。
刚才抬出去的那个，玷污了十多了少女，还用及其残忍的手段将受害人杀害，简直是死有余辜，我都觉得让他这么死时便宜他。”
本来听着直接用活人做实验，沐皖颍还动了些恻隐之心。现在知道这些都是罪大恶极的犯人，顿时觉得这些人简直是死不足惜。
“那你在困扰什么？”
在沐皖颍看来，虽然影六这边没现代那些先进的医疗设备，可是古代也有许多现代已经灭绝了的神奇草药。
既然已经有了实验体，凭借影六的手段，成功应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但是现在看来，情况好像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
有人主动问起自己的困难，影六哪里还崩的住，立马冲着沐皖颍开始吐苦水。
“我也没想到这个事情比想象中的难那么多，首先是吧一个人的人皮缝到另一个人皮上面去，这两人的面部轮廓压根不想。
而且即便是缝合好了，也会有明显的痕迹。最主要的是，仅有的一项成功案例，竟然根本没活过一天。”
说道这里，影六显然有些崩溃。倒腾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么多年，没想到眼下却在自己擅长的易容术上栽了跟头。
想来也不过是永久易容，应给是和贴人皮面具过程类似才对，为何就是成功不了呢？
听影六一讲完，沐皖颍心里便大概有了些想法，不过自己有想法也没有用，还是得看影六能不能实现。
“我觉得，你要改变他们的容貌，不一定要将别人的脸缝上去。”
见着影六面上满是疑惑，沐皖颍所幸用自己的脸做起了讲解。
“你看啊，你脸上这是骨头，这下面是肉，上面是脂肪。要让一个人变得像另一个人，如果是轮廓不想，便应该动骨头。
这骨头一削，连不是立马小一截。若是轮廓像，那便动脂肪。你解剖的时候应该看到过的吧，哪个皮下面，黄黄的东西，填充在哪里，哪里变得饱满。”
影六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眼睛放着神光，看着沐皖颍。不明白这是怎么天才的脑袋，才能有这样创意的想法，激动的抓着沐皖颍的肩膀，晃了又晃。
“还有没有其他？”
想来现代整容也不过是这些手续，其他不过是细节。凭着残存的记忆，沐皖颍又补充了一些细节，影六赶忙拿着随身的小本子记了下来。
“你这样动之后，一个人的容貌便能变成另一个人，不需要别人的面皮的。因为别人的东西，会产生一些，嗯，不合理的反应，所以都要用这个人自己的，填充
的脂肪也是。
还有，这动刀是个大工程，肯定要在，嗯，纯净的条件下进行，最好用浓度特别高的酒精先消毒。
最后人脸里面比较复杂，要是动的不好，可能这人恢复好也没法做表情，所以要特别小心。缝合后要用纱布包起来，定型后再拆掉。”
这下可算是将自己知道的东西都交代了一遍，为了避免提到什么无菌，免疫排斥反应这种超前几百年的术语，沐皖颍可以绞尽脑汁。
记完最后一笔，影六真是恨不得扑过来亲沐皖颍一口。
“你从哪里看到的，这些想法简直太神奇了！是从书上吗，我一定要看看这是哪位前辈的典籍。”
沐皖颍吐了吐舌头，这可是人类多少年智慧的结晶。不过影六这么一问，沐皖颍也意识到自己方才说的太高兴，怕是透露的有些太多。
为了将谎话圆过去，编了个慌，说是小时候在地摊上听一个老爷子说的，因着有趣才没忘。不能亲自见见那位老者，影六还颇为可惜。
不过有了新的线索，影六便干劲十足的投入了新一轮的实验。沐皖颍则是期待着影六的最终成果，不知自己的现代思想会和古代医术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