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华晏清想起今日华宁宁问她话的模样，不由轻叹了口气。
从前想起华宁宁只觉得“聪明”。
没想到是她低估人家了。
只是这聪明用错了方向，怀疑错了人。
之后若是继续下去，就是一步错，步步错。
院内守在门口的依旧是宋清和越乘。
宋清面色沉着，看着华晏清像是没看到一般。
华晏清也能理解，毕竟宋清对她是真的不错，有什么事都帮她去求萧霁盛，结果还被她毫不留情的给打昏了过去。
“你不是说你看人很准吗？”越乘看着华晏清的背影，冷笑了声，“你看你，这次不就吃了亏？好心好意帮着她忙，结果人家倒是一点不领情。”
宋清面无表情，道：“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若将所有好心的提醒都置之不理，你又会像今日一样栽跟头。”
宋清没说话，只是冷冷看了越乘一眼。
……
这么晚了，原沅和原方两个人都还没有睡觉。
原沅眼底都有黑眼圈，就这样看着华晏清，也不敢过去。
比起从前，华晏清不打他们不骂他们，还将他们带到京城来有机会在书院读书，是好了不少。
可是总感觉变得比以前更加生分了。
“怎么还不休息？”华晏清放缓语调，还是不忍心还原沅委屈巴巴的模样，轻叹口气，伸手示意她过来。
“怎么了？”
原沅犹豫着过去，低头没有看华晏清。
原方道：“我们以为你走了，就不会再回来。”
他这话一说，原沅就搂着华晏清的脖子哭了出来。
若是没有他们两个，华晏清还真就那样一走了之了。
“怎么会，在这白吃白喝的多好啊，我怎么会想着要走呢？”
她抚了抚原沅的后背，安抚道：“你再别互相乱想了，我要想把你们两个甩开，费心思带你们来京城还做什么？是不是？”
“我这两日就是跟她这样说的，可她就是听不进去。”原方也是叹了口气，伸手抱着被子就准备要睡觉了。
“不是……”原沅抹着眼泪，“那个姐姐也说，你不要我们就走了，除了哥哥和她，我再问其他人你的事都没人跟我说。”
华晏清怔了下，“姐姐？”
她本以为是宋清，但是怎么想，宋清都不像是会说出那种话的人。
“是个叫阿绫的姐姐，圆圆的脸，个子不高，长得很白净。”
上次阿绫说的那些话就让华晏清够不高兴了的，没想到竟然闲到来这和原沅一个小孩说这种似是而非的话。
告诉一个孩子她娘亲不要她了，看小孩不安伤心掉了眼泪，这图什么啊。
华晏清面色渐渐沉了下去，对着原沅却是放柔缓了声音，“我就只跟她说过两句话，根本就不算认识她，你也傻，一个不认识的人说什么都信，现在我都回来了你还是再哭。”
这话一说，原沅立刻止住眼泪，摇了摇头，“娘亲，我不哭了。”
“行了，快去睡觉吧。”
原沅刚迈步往床上走，看华晏清还站在原地，忍不住道：“娘亲，你不休息吗？”
“我在另一间屋子休息，放心，你们明早起来肯定看得见我。”
华晏清已经拿出了最大限度的耐心，原沅也会察言观色，便不再多说，跟原方躺在一块，乖乖睡觉了。
“安心吧。”
华晏清帮他们熄了灯，自己才走了出去。
天色渐渐暗下去，院门口守着的人也只有宋清一个。
华晏清想了想，还是决定得跟她表达一下歉意。
她刚一走过去，原本站着合眼休息的宋清一下睁开眼睛，目光冷冷落在华晏清脸上。
“做什么？”
宋清的声音像是覆盖着一层冷霜，显得不近人情，甚至后退了一步，随时准备拔出腰间佩剑。
“宋清侍卫。”华晏清摆了摆手，歉意道：“那日那样打昏你脱身，实在是无奈之举。”
“你不必多说。”
宋清冷声打断。
“是我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你有你的打算是你的事情，我也有殿下交给我的任务。”
她这样的态度，华晏清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应了声便转身往回走。
……
次日一早。
华晏清天还没亮就被叫了起来。
“醒醒，醒醒。”
一睁眼一看，是阿绫。
她眼中充满不耐，看见华晏清睁眼后，面上勉强扯出来一个笑。
一大清早就看见这样皮笑肉不笑的，实在是让人难受。
“殿下可说了，以后你去侍奉，怕你起不来，这早上叫你起床的活就是我来做。”
这话阿绫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她平时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是太子殿下贴身侍婢的身份。
现在这样的殊荣被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老女人抢了去，她什么好处都捞不到，这么冷的天还要早起来叫这个老女人起床。
换做是谁谁都生气，阿绫越想心中越是不快。
可每每当她在房间里抱怨的时候，云梦只会轻飘飘说一句。
“那有什么办法，人家就是长得像。”
一想到这话，阿绫恨不得把华晏清的脸给撕下来贴在自己脸上。
“知道了。”
华晏清应了声，推开阿绫，起身盥洗。
现在打水都要自己来，这么冷的天手浸在冷水里，华晏清瞌睡都少了大半，余光正瞅见阿绫鬼鬼祟祟的过来。
两只手都伸了出来。
“你做什么？”
华晏清皱着眉回身，阿绫两只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见华晏清一脸戒备，她忙把手伸了回去。
“我就是看你打水怎么那么慢，想过来看你用不用帮忙。”
“是么？”华晏清冷笑了声，给了阿绫一个警告的眼神。
有一有二没有再三再四。
她知道阿绫对她抢了差事心中不快，但要是不见好就收，就别怪她不客气。
“你动作快点吧，今日殿下要上朝，你可千万不能耽搁了。”
她一直在边上催促，华晏清听着心中有点烦躁，到了萧霁盛房间，对方已经醒来了。
屋内的熏香要给灭掉。
阿绫在耳边唠叨了一路，华晏清皱着眉，捣弄着那个香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