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是带芙芙出来散步,但芙芙本兔一直坐在阿忒斯的背上,完全没有下来跑两步的意思。
    期间郎卅多次作恶,用手指戳着芙芙屁股把它推下去,后来被谢芷清推了一把后背才算作罢。
    两个人带着两只动物一路说说笑笑。
    和郎卅一起出门的时候,谢芷清能够明显感觉到身边这位狼王殿下的威严——自己独自出门的时候,还是有很多小狼崽主动过来打招呼的,但郎卅在身边的时候,几乎无人敢主动上前。
    谢芷清戳戳郎卅的腰,说:“你平时是不是太凶了?”
    郎卅啧了一声,说:“他们怕我不是应该的吗!”
    谢芷清笑嘻嘻地说:“太凶啦,郎卅!”
    说着说着,远处走来一个狼弟弟。
    那人在距离郎卅几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脸上表情十分纠结。他走走停停,每朝郎卅走近一步都要犹豫好久。
    这个狼弟弟的表现更加证实了谢芷清的话,他简直憋不住嘴角的笑意,说:“郎卅,你看,哈哈哈哈哈!你把他吓得,都不敢过来啦!”
    郎卅臭着脸朝那人挥挥手,说:“怎么了?”
    那人硬着头皮小跑两步,到郎卅面前站好,冲两人打招呼:“狼王,王妃。”
    “嗯。”郎卅点头应道,“干什么?扭扭捏捏的。”
    “那个,王妃的帽子做好了……”那人挠挠头,说,“今天下午就可以完工。”
    “我的帽子?”谢芷清指指自己,疑惑道。
    “哦,对。”郎卅清清嗓子,解释道,“昨天不是告诉你了吗,这次出去打了一只狐狸,回来给你做帽子和鞋。”
    郎卅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语气平淡,完全没有半点要夸奖的意思。谢芷清看着他,眼珠转了转,肚子里多了点坏水。
    “今天下午就可以完工了吗?郎卅昨晚才回来呀。”他看向那位狼弟弟,“你们该不会一整晚都在赶工吧?”
    那人说:“我们本来就习惯夜里出没,不算赶工,是我们正常的工作时间。”
    谢芷清道谢:“那好哦,麻烦你们啦。你们住在哪里呢?我下午来取,好吗?”
    那人连连摆手,“怎么能劳烦王妃亲自来取。您下午什么时候在?我给您送来就是。”
    两人约好时间后,那位狼弟弟便告辞离开了——原来他反复纠结反复迟疑,就是害怕送货上门的时候遇到他们的狼王殿下。
    莫名其妙又被嫌弃了的郎卅十分愤怒,“快滚!”
    小狼弟弟屁滚尿流跑走了。
    那人离开后郎卅又想起来件事,扬声问道:“帽子做好了,鞋子呢?!”
    “明天,明天!!”那人嗷嗷叫着,声音怂得不行。
    要说郎卅脾气很差、不好相处,其实是没有的。只是狼群等级森严,郎卅的能力也确实能够服众,大家从心里尊敬他,也不敢在他面前太过放肆。
    郎卅是这样,阿忒斯也是这样。外表看上去凶凶的,芯子里还是柔软的。
    谢芷清心里偷笑几声,又想去逗逗面前这两只狼。
    他从阿忒斯背上捧起芙芙抱进自己怀里,小跑两步走在郎卅面前,背过身去倒推着往后走,喜滋滋地说:“哎呀,有新帽子啦!”
    郎卅:“啊。”
    “不知道他们缝得好不好看。”
    “嗯。”
    “是狐狸毛哎!一定很软吧!好期待哦。”
    “???”
    “太厉害了吧,一个晚上就能做好!一会儿要好好感谢他们!”
    “……”
    郎卅停住脚步,眯着双眼,语气十分危险:“你再想想要好好感谢谁?”
    谢芷清装傻,“感谢帮我赶工的狼弟弟。”
    郎卅:“还有呢!”
    “哦!”谢芷清恍然大悟,指了指旁边的阿忒斯,“还有帮我跑腿的阿忒斯!”
    郎卅两步迈到谢芷清面前,上手捏住他的脸,怒道:“阿忒斯,还阿忒斯!你给我过来!”
    “啊——哎呀!”谢芷清笑着躲开,“一族之王怎么能在外面跟人打打闹闹的呢!不成体统!”
    话音刚落就被郎卅狠狠揉了一把脑袋。
    芙芙从他怀里跳出去,小短腿倒得飞快,耷拉个脸跑到阿忒斯身边。
    阿忒斯也是满脸无语,跟在芙芙身旁,走在两位主人前面。
    好不容易逃出郎卅的魔爪后,谢芷清朝郎卅扮了个鬼脸,说:“之前是你说的呀,不用事事都向你道谢。那你现在怎么又找我讨感谢?郎卅,你说话不算话。”
    “……”这话郎卅还真没法反驳。
    他瞪着眼睛看向谢芷清,老半天才发出一声“啧”,说:“对!举手之劳,举手之劳!不用谢我!”
    谢芷清还“嗯嗯”着用力点头。
    郎卅彻底没话说了。
    他暴跳如雷,勒住谢芷清的肩膀一通摇晃,“反了你了!”
    谢芷清嘿嘿一笑,大声求饶:“救命啊,救命啊!”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笑意从眼中毫无保留地涌出,在郎卅眼中这片黑白分明的世界里添上了一抹光彩。
    是名叫谢芷清的光。
    郎卅清清嗓子,尽量自然地牵过谢芷清的手,说:“你并没有一点求饶的诚意。”
    不知是没有察觉还是不想拒绝,谢芷清顺从地让郎卅抓住双手,两人手指交错,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十指相扣。
    *
    有郎卅陪伴的时间好像过得格外快,一眨眼,天色都黑了。
    洗漱完毕后,谢芷清戴上了那只狼弟弟送来的狐狸帽子,对着镜子左右看看,爱不释手。
    狐狸毛厚厚的也柔软,在小油灯的照射下闪着淡淡的光泽。
    谢芷清一向喜欢这些毛绒绒的东西,帽子、衣服、手套,恨不得全身都裹得毛绒绒。
    他也当真适合。
    厚厚的狐狸毛罩住他的头顶,柔顺地包裹着他的耳朵,浅色的绒毛几乎和他柔软的长发融为一体,把他的脸颊衬得更加小巧可爱。
    谢芷清晃晃脑袋,满意地看着那一层层绒毛随着自己的动作微微滚动。
    郎卅坐在床边,双手撑在床上看着他,说:“喜欢下次再给你做别的。”
    谢芷清开心应下。
    他取下头顶的新帽子,坐到郎卅身边,捞了帽子上一撮毛,说道:“这个帽子整体都是灰色和白色——这个你应该看得出哦?只有尾巴这里是蓝色。但是它蓝得没那么明显,所以整体看上去,只会觉得尾巴有点黑黑的。”
    他抖抖帽子,又说:“所以你看,我能分清颜色,但这个东西,在我眼里和在你眼里,估计没有太明显的区别呢。”
    哦,兜了这么大圈子,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郎卅弹弹他的脑门,说:“原来你说这个啊。我们狼族都是色盲,习惯了——在意这个干什么?”
    谢芷清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这个,就跟你分享一下。”
    他又指指远处案台上的小油灯,说:“火苗是黄色和红色,有时也是橘红色。我今天出去穿的那件马甲是绿色。”
    郎卅掐掐他的脸颊,笑着说:“这样啊。那——”
    他手上稍微用了点力气,谢芷清皮肤薄,腮边立刻出现一个浅浅的手印。
    郎卅又用指腹揉了揉,意有所指地说:“那还真是有点遗憾。”
    谢芷清:“?”
    “行了行了,睡觉。”郎卅又捏捏那处,把那点浅浅的痕迹弄得更深一些,“赶紧睡觉!”
    不说这个还好,说到这个,谢芷清又开始不自在了。
    ……昨天晚上的种种,又一股脑儿涌进脑袋里了。
    谢芷清手脚僵硬地越过郎卅钻进被子,自己小心把边边角角盖好,挺尸一样躺在床上。
    他在心里犹豫着是否应该主动开口让郎卅睡在身旁,又实在无法说服自己主动说出这句话。谢芷清眼神乱飘,下意识地偷偷看向郎卅——
    就这样和郎卅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为什么偷看我?”郎卅问道。
    谢芷清:“!!!”
    “我没有偷看你……”谢芷清弱弱地说。
    郎卅俯身在他鼻尖亲了亲,眼神幽暗。他摸摸谢芷清的下巴,再开口时声音很低。
    “今晚,我……”郎卅碰碰他的头发,说,“两个月了,应该可以……”
    谢芷清觉得自己的头顶都要冒烟了。他移开视线不敢再看郎卅,嗫嚅着说:“一直、一直都可以的……我们是夫妻,我们成亲了呀。”
    他闭闭眼睛,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往里面挪了挪,空出外侧的被子。
    这点动作实在耗尽了谢芷清的羞耻心,他闭眼躺平,不再说话。
    油灯灭了。
    房间里骤然昏暗下来,谢芷清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
    迎接他的,是郎卅温热的亲吻。
    谢芷清屏住呼吸。他看不清面前的人,只能感觉灼热的呼吸从眼睛挪到唇角,暖融融地包裹着他。
    很快,下巴又被捉住,郎卅的吻终于落在了嘴唇。
    郎卅用指腹揉着他的下巴,哄着他张开嘴唇,好好地接受自己的吻。
    碍眼的衣物一一落下,郎卅挤进被子里,终于将他的小皇子拥入怀中。
    被窝温暖,但远远不及狼王的体温。谢芷清全身发颤,唇瓣酥麻。他伸手环住郎卅的脖子,整个人几乎攀在他的身上。
    这个吻来得并不凶猛,却足以让谢芷清无法招架。郎卅含住他的双唇,牙齿摩挲着,极轻微的痛感加重了快意,激得他连足尖都绷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