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把自己今天为什么要带艾斯一起的原因说了一遍,极昼看着长谷部三人明显轻松许多的态度,无奈失笑。
“行了,不要胡思乱想,我唯一的家就是这座本丸,家人也只有你们,不管是以前的世界还是未来可能会去的世界,都不可能有任何比得过你们的存在。”
极昼直白的过分,而这样的直球显然直接戳中了刀剑们最在乎也最担忧的地方。
人类生老病死,刀剑辗转流落到不同的主人手中。
但拥有了人身后,他们也如同人类一般想要安定在某处,永远不被抛弃。
极昼抹了把糊在脸上的樱花,“再不收一下的话,今晚就吃樱花饼吧。”
“主公!”灵力逸散出来的樱花不等吃就消散在空气里了。
百无聊赖躺在天守阁屋顶上的鹤丸抱着自己的本体刀,视线之中突然多出几片随风吹来的樱花,随后那樱花渐渐消失在空气中,成了本丸的一部分。
自从主公成了这座初始本丸的拥有者,他的灵力就覆盖了本丸所有的地方。
主公的灵力是水的话,那借由主公灵力而生的付丧神们就是鱼。
极昼做完今天的工作时,天色已经微暗。
他走出天守阁,屋顶睡了一觉的鹤落到面前,将手里的本体刀递过来,“可要好好对待鹤哦~”
“嗯。”极昼接过刀,“我已经和长谷部说了,以后你的远征还是按照正常的排班,惩罚结束了。”
“那我能和他们一起抽去现世的名额吗?”
“可以,不过这要看运气。”
“不是说苦尽甘来嘛,我之前那么倒霉,总该好运一点了吧!”
——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苦尽甘来的道理。
今晚吃饭抽签时,鹤丸兴冲冲的拿着标红的签子给极昼看,随后便得到主公一个赞扬的摸头。
刀剑顿时炸开锅了,小短刀首当其冲到极昼身边,挨个等着摸头。
在这种全员(不情愿的社障刀也被亲属刀强拉着)争宠的范围里,专注于胡吃海塞的艾斯和心情复杂的萩原研二就成了其中的异类。
萩原研二擅长交际,又是个警察,学过套话的话术。
带他逛本丸的都是些热情好客的小短刀,完全没有心眼,问一句的功夫他们能回答上十句来。
萩原良心有些痛,但毕竟日后可能会在时之政府管辖下维护历史,还是要从各个方面问清楚才好。
是的——可能,在来本丸逛了一圈又看到刀剑争宠大赛后,他突然就有点动摇了。
如果有刀剑女士的话,他肯定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了。
但日后和一群男人生活在一起......虽说长得好看,但正是因为长得好看才更危险吧!
他见到乱藤四郎、次郎太刀那些刃时,险些把他们当成女孩,还被乱藤四郎反调戏说“要不要掀开看看”之类的。
啊——萩原研二,你完全败了啊!
“您好,艾斯先生对吧。”萩原研二看了看争宠的刀剑,朝唯一一位不合群的黑发男士靠近一些。
艾斯嘴里塞了满满的食物,就跟个仓鼠似的扭头看他,“唔唔唔、唔唔?”——有什么事吗?
“艾斯先生为什么不去争...呃,去和极昼先生搞好关系呢?”
萩原研二理所当然的把艾斯也当成本丸的一位刀剑男士了——不过也确实有叫艾斯的这么一把武士刀。
艾斯咽下食物,不解问道:“我和极昼的关系很好啊,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填饱肚子,你手里的炸鱼排吃吗?不吃的话我就笑纳了。”
明明是礼貌的询问,结果不等萩原研二回话,艾斯就直接把鱼排塞进自己嘴里。
“哈哈。”萩原研二干笑两声,随后眼睁睁看着对面的艾斯一歪身子,咚的一声砸在桌子上。
“!!!——艾斯先生!”
...
在得知艾斯只是睡着后,萩原研二突然疲惫的像是一天之内拆了一百个炸弹一样。
怎么会有人吃着吃着饭毫无征兆的睡起觉来啊!
哦,他不是人,他是刀剑付丧神来着。
“呀呀,他不是刀剑付丧神哦~”
身披白色外套的髭切笑眯眯的坐回到萩原研二旁边,他茶金色的短发有些凌乱,但心情却极为不错。
萩原研二愣了愣,未等说话,这位看着软萌无害,连声音都像般柔软的付丧神就继续道:
“萩原先生的表情真是太好猜了,就和我弟弟...唉多......”
“是膝丸,阿尼甲,记住我的名字啊。”面上微红的膝丸顶着凌乱的浅绿头发,飘飘忽忽坐下时散落了几片樱花。
髭切托起一片樱花,“阿呀,樱花丸掉樱花啦~”
“才没有呢!那是刚才...沾到的。”膝丸深吸口气,所有的想法都写在脸上,“还有我叫膝丸,阿尼甲!”
艾斯搭在桌子上的手动了下,猛然直起身来,“呜啊——又睡着了。”稀松平常的感慨完,抓起桌布擦了把脸,就又开始投入进吃饭中。
被夹在中间的萩原研二弱小、可怜又无助。
恰在这时,主位上的极昼看了过来,“萩原先生,想好了吗?”
萩原惨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其实你不用这么担心。”
极昼安慰道:“刀剑付丧神由主公的灵力唤醒,就像一把刀在坏人手里会变成杀人的凶器,在好人手里会变成保护人的护身刀一样,付丧神会因为主人的不同在性格上有所差异。”
萩原研二一愣,“是嘛。”
“或许你去一个地方,就会更明白我说的话。”
吃过饭后,极昼带着萩原到了万屋。
夜里的万屋和白天一样热闹,萩原研二就和极昼坐在长椅上,看着一位位审神者带着自己的刀剑经过。
时常会有长相一模一样的刀剑出现在萩原眼中。
但警察敏锐的观察力让他清楚无比的认识到,哪怕是相同的刀剑,也会因为主人的不同而有细微的差别。
就像好人手中的刀和坏人手中的刀,刀本身是没有善恶的,只看握住的刀柄的人是善是恶。
萩原心中微动,一种引领付丧神走上正途的使命感正在冉冉升起。
——
刀剑手入是一项繁琐耗时的工作。
极昼抽出鹤丸的本体,视线在雪亮的刀身上扫过,看起来一副并不需要保养的样子。
“你看你看,这里都有小口子了。”鹤丸指着刀刃上极其微小的豁口,又指了指刀身和刀柄上接缝处,“这里也好脏,还有血呢。”
极昼点点头,先加之灵力,用鹿皮仔仔细细的擦去刀身上的灰尘,随后用棉纱沾了少许剑油均匀涂抹刀身。
他克制的使用着灵力,随着擦拭的动作,刀身逐渐开始发热。
鹤丸晃了晃脑袋,温暖的灵力让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睡觉的冲动,但睡着了的话,可就看不到主公手入的画面了。
骨节分明的手隔着棉纱,上下擦拭着刀身。
本体刀感受到的一切几乎毫无削减的传递到鹤丸身上。
这和直接在他身上手入的唯一区别就是,主公用的灵力量要少一些,他好歹能克制自己不堪的声音。
极昼坐得笔直,一副正经到不能再正经的表情,敏锐的感官却能察觉到身边付丧神越来越高的温度和摇摇欲坠的身体。
“好了。”他把刀剑合归刀鞘,递还给面色潮红、双眼仿佛被水浸湿的付丧神手中。
“你可以去一下卫生间,收拾好了再出来。”
鹤丸抱着自己的本体刀,湿漉漉看过来的模样像极了被始乱终弃的小狗。
“我好歹也是平安时代的刀,虽然不比短刀方便,但也看过很多人类的床笫之事。”
尤其平安时代民风开放,喜好男色的同时和妻子保持友好关系,简直就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作为那个时代的刀剑,鹤丸不敢说完全懂,但也知道个七七八八。
极昼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动,最终也只是说道:“人在不清醒的状态下容易做出很多冲动的决定,付丧神也一样。”
鹤丸如今更像是喝醉了以后的冲动行为,为了避免对方清醒以后想不开暗堕,还不如再耐心一点。
他揉了揉鹤丸的发顶,手感仿若丝绸,“不用这么着急,我们有很长时间可以相处,对吧。”
极昼体贴的离开天守阁,坐到喝茶组常待着的廊下,略一抬头便能看到天空清亮的明月。
“极昼先生,您还没睡吗?”
萩原研二完全睡不着,本来想出来散散步的,结果拐过弯后,便看到了月光下静默的金发审神者。
他侧脸鲜明,下颚线清晰锐利,仰头看着天上明月时,拉扯的脖颈线条和外凸的喉结更是添了几分性感。
哪怕萩原是个异性恋的男人,看到这一幕时,心脏也是漏了一拍的。
真糟糕啊,难道是晚饭时看到的争宠画面影响到自己了吗?
极昼看向懊恼拍脸的萩原,“?本丸应该没有蚊子吧。”
“啊...没有,别在意。”萩原挠挠头,“极昼先生也睡不着吗?”
“叫我极昼就好。”极昼道:“我等会就回去睡,倒是你,还不睡觉吗?”
“今天接受的东西太多了,睡不着,而且...我现在已经是鬼魂,不需要睡觉了。”
“不,从你来到本丸开始,你就是一个需要睡觉和吃东西的鬼魂了。”极昼抬手释放出一些灵力。
萩原看着它们像是雪花般融入进自己的身体内。
从踏入本丸的那一刻开始,他的感觉就没有错。
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吸收空气中看不见的力量并逐渐凝实,只是之前吸收的灵力太少,潜移默化,现在极昼释放的灵力太多,感觉就明显了。
“谢谢,但这不会对你产生什么影响吗?”
“不会,放心吧,我的灵力是永远也用不完的。”极昼拍拍他的肩膀,站起身来,“快回去睡吧,明天我会去东京,将你的话转达给那几位朋友。”
“真的非常感谢!”萩原鞠了一躬,“对了,小阵平...比较冲动。”
不仅不会相信,甚至会一拳揍过来。
极昼明白了,“我会注意不伤到他的。”
“......非常感谢。”
其实他的意思是让极昼小心些,但一想到对方不是普通的人类,他就又开始担心起身为普通人类的小阵平了。
许是极昼的灵力影响,萩原回到部屋后,很快就睡着了。
极昼回到天守阁,看到的是已经铺好的被子和被子外露出的白色脑袋。
已经睡着了吗?
他走过去看了眼,有些无奈的拍了拍被子,“睡觉吧,别玩了。”
鹤丸抱着短刀送的抱枕,玩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所以主公又要玩一晚上的游戏吗?”他暂停游戏,仰面看过来。
话里话外都是在谴责上次极昼玩了一夜的游戏,第二天他就被抓着切磋到红脸。
“只是躺在一起睡觉,又不做别的。”鹤丸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主公以前也和短刀们一起睡过觉吧,换了我就不行吗?”
“那次是他们想念一期,我才过去的。”大通铺各睡各的,哪有像鹤丸这样摆明了要睡一个被窝的。
极昼叹了口气,手指搭在衬衫衣领扯了扯,“算了,我去洗个澡。”
鹤丸没吭声,翻了个身继续打他的游戏。
他玩的是个恋爱攻略的游戏,女主角进入学校,通过选择不同的对话获得男主的好感度。
那天看到乱和包丁在一起玩这个,他好奇问了一句,乱说这游戏可以教人如何恋爱。
但玩了几天,什么都没学到。
极昼出来时,看到鹤丸眼神死的盯着天花板,像是被欺负的失了神智似的。
“怎么了?”
“又输了......”鹤丸无力举了下手机,“男主问我喜欢什么,我选了灵异怪谈,好感度就没了。”
“......这么苛刻吗?”恋爱游戏应该不是一个选项杀必死吧。
“就是很苛刻。”鹤丸抹了把辛酸泪,话题一转,“主公睡觉不脱裤子吗?”
极昼嘴角一抖,默默抓住自己裤子拉链,“可以脱,但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