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殿是神祇们居住的地方。
不管是深受景仰的神祇，还是被人恐惧的神祇，都会居住在这里，祂们每天所做的就是巡视整片大陆，想方设法让信仰自己的大陆不断变得强大。
“莫夜又跑到哪里去了？”
巨大的白色殿堂内，悠长的声音夹杂着疑惑。
“谁知道那个该死的金鳞去了哪里？”
“可能又去看什么热闹去了。”
“到现在我还不理解，为什么规则会让一个金鳞成为神祇。”
“他们的血脉野蛮又粗俗，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无礼。”
神祇们皱着眉头，批判着那位丝毫没有责任感，作风极其散漫的金鳞首领。
众神殿一时间吵吵嚷嚷的，直到高台上那位白发苍苍的神祇长者抬手制止了这无谓的喧闹。
“行了，我们神祇的职责从受封那日起就已经清楚了，莫夜能成为神祇必然有祂的过人之处，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足够了。”
神祇首领都这么说了，其他的神祇们不管内心怎么想的，面上也都不说什么了。
“接下来，我们来商量一下，往后十年外遣驻守边境巡视的神祇。”
大陆要繁荣的发展，每一个角落都必须在神祇的监管与赐福之下。
每一个神祇都不会违背铭刻在祂们身上的使命。
“这次前往外地驻守的十二神祇有狄易达，布宁迪……艾丽菲莎。”
随着众神殿神祇名单的确认，十二神祇站起身，微微行礼。
作为十二神祇之首的狄易达还没发表外遣的感想，下一秒宫殿的大门忽然被撞开了。
“不好了！金鳞神祇破坏了圣台！”
“你说什么？！”
圣台对每一个神祇来说都是富有独特意义的存在，那里是神祇受封的地方，只有神祇盛会才会开放。
也有传言说神祇若是想要更近一步，离不开圣台的指引。
但现在，对神祇们来说如此如此重要的圣台居然被一个神祇给破坏了？！
这绝对不能随意饶恕！
空气中仿佛闪过灼热的雷电夹杂着火花，众神殿神祇们的怒意凝为了实质。
眨眼之间，神祇们从宫殿之中消失，等出现在圣台，看见面前圣台斑驳的模样目眦欲裂。
无数个神祇围在圣台附近，祂们手中或是拿着利刃，或是酝酿着危险，无一例外，全都看向了中央那个金发男人。
“莫夜，你在做什么？！”
金发男人飘在空中，他碧绿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圣台的断壁残垣，语气冷漠：“看不懂吗？我要毁了圣台，有这个东西在，神祇们会自取灭亡。”
这么说着莫夜的双手抬起，双腿也幻化成了蛇尾，暴虐的气息从他身上传出。
“这种东西，没有存在的必要。”
“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神祇们厉声呵斥，下一秒，数十名神祇抬手直接朝着金鳞攻击而去。
莫夜是金鳞的首领，也是金鳞一族唯一一个拥有理智的金鳞，不过这个理智也是相对而言的。
金鳞原本就是一直在于血脉里的暴虐搏斗的种族，根本冷静不到哪里去。
……
“所以你那一天究竟在圣台中看到了什么？”
女人的手放在金发男人的伤口上，萤绿色的光缓缓亮起，祂微微叹息。
如果不是祂凑巧路过这片森林，这位年轻的金鳞神祇怕是活不了了。
神祇们的怒意可不是谁都能承受的，就连祂当时也被气坏了。
不过圣台毕竟是传达规则的旨意，是可以恢复的，神祇的生命对于女人来说更加重要。
祂曾经也和这位金鳞相处过，知道莫夜并不是凭着一己之私就肆意破坏的人，对方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女人的目光看向了面前闭着眼睛的金发神祇。
在女人以为对方不会说出来的时候，祂对上了金鳞冰冷的碧绿眼眸。
“看到了……未来。”
未来？女人眉眼微皱，祂想起了之前听同僚所说的话。
“有了圣台，神祇们会自取灭亡？”
金鳞没有回答对方，重新阖上了眼睛，“若是可以，离开这个位面。”
女人还想再问些什么，但祂知道莫夜不会再回答了。
等莫夜伤好了之后，女人离开了。
祂仍旧不知道莫夜究竟在圣台看到了什么东西，规则的限制，有些事情根本说不出口。
女人在最后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众神殿的同僚们。
“生命女神治疗了金鳞？”
“圣台修复不可逆转。”
“若是终有一日，我们因为规则的旨意而死，也不会反抗。”
“这是我们的宿命。”
神祇首领缓声道。
而这同样是其他神祇的想法。
“十二神祇早已经外遣现在应该到了边境，如果生命女神你想要离开的话没有神祇拦你。”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微笑。
后来生命女神去了哪里无人知晓。
唯有原本对莫夜和女神的说法不屑一顾的神祇们，内心一天天地浮现出了不好的预感。
规则逐渐地在绞杀神祇。
这片大陆的规则已经支撑不起神祇的存在了。
那一天从众神殿的圣台为中心逐渐开始扩散，神祇的末日来临了。
无数的神祇陨落，只有被规则钟爱的神祇才能勉强保住一条命。
直到危险的余韵渐渐消散，远处缓慢走出来了一个身上满是斑驳血迹的神祇，祂脸色苍白，碧绿的眼睛里没了冷漠，周身的空间隐隐在搜寻什么。
“找到了。”
微弱的意识凝结着陨落神祇的碎片，莫夜小心地用空间裹挟碎片。
透明的空间逐渐蔓延将整个众神殿都围了起来，灰暗的空中忽然裂开了一个空间。
“莫夜，你要做作什么？！”
冷厉的呵斥声并没有阻止莫夜的动作。
快一点，再快一点……
直至整个众神殿消失在了黑洞之中，十二神祇的攻击也落在了莫夜的身前。
其实莫夜想过自己是否需要解释，毕竟只有这样，那些神祇的意识才能以另一种方式活下来，众神殿才会重新焕发生机。
然而在祂不论用哪种方式，都无法传达出自己的意思时，莫夜知道规则不会让祂做多余的事情。
金鳞的神祇血脉被废，十二神祇失去了躯体。
如规则所计划的那样，这片破碎的大陆没有了神祇，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孕育了生命。
莫夜带着仅剩的金鳞血脉，用自己逐渐消散的能力在最后抢了一块陆地，以供后代栖息生存。
直到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莫夜还在思考着在圣台看到的那些画面。
神祇灭亡，金鳞没落。
但终究有一日，金发的帝王会遇到一位黑发金眸的帝王。
——世界将重新被改写。
记忆逐渐地模糊，那双金色的眸子却萦绕在他的心头。
莫夜阖上了眼睛，身体变成点点光芒散在空中，嘴角还挂着笑容。
……
“艾斯里特怎么了？”
乔星南睡意朦胧之间感觉自己怀中挤进来一个人，做噩梦了？
他抬手缓缓地拍着艾斯里特的脊背安抚，却得到对方深深的一个吻。
“没有，睡吧。”
艾斯里特将乔揽的更紧了一些。
“明天我们要约会，心里有些激动。”
乔星南闭着眼睛笑了笑，但拍着对方后背的手依旧没有收回。
艾斯里特眼里泛着笑意，蹭了蹭乔星南的脸。
“明天要早起，早点睡。”
“嗯，好。”
斗转星移，日月变换，规则永远在改变，可有些事情却是永恒的，比如他和乔的相爱，再比如他们将会一起度过漫长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