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国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姑母,深受皇帝敬重。长公主府出事,包拯当然要亲自出面。
展昭和白玉堂先行骑马去现场,包拯和公孙策随后乘车抵达。
作为东京汴梁城的最高长官,开封府府尹的马车宽敞舒适,特别装有储物的箱子,用以存放备用的衣服、茶具等物。
叶梨、萧长风和赵妙莹刚好够躲进储物箱子里。
包拯下车后,他们等了一会儿,跟着偷偷下了车。
三人本来的计划如下:
混入长公主府后,在老鼠的带路下,找到宋桓,让宋桓与包拯等人偶遇,引得包拯插手救出宋桓,他们深藏功与名,再躲回箱子里,最后跟着马车顺利返回开封府。
然而事实情况是:三人下马车后,猫着腰走了不到五步,被车夫抓个正着。
“哇,快看!好大一只鸟!”叶梨惊诧地指着车夫身后的天空。
车夫嗤笑:“小家伙,以为我会上当?都给我老实呆着!嗷——”
萧长风突然踩车夫一脚。
趁车夫叫痛分神之际,三小只撒丫子地跑进了长公主的二仪门。
进了二仪门,那就是长公主府正经的内宅了。车夫不敢冒犯,只得知会衙役,请他们去追人,同时让人赶紧把此情况通知给展护卫,以免三孩子生出事端,给开封府添麻烦。
三人在老鼠的带领下,小心翼翼绕过气派的前堂,走过影壁,穿过游廊,顺利奔向公主府的后宅。
这只灰蓬蓬胖乎乎的老鼠一直在前面兢兢业业地引路。
叶梨刚要夸“这老鼠看久了还挺可爱”,忽听“嚓”的一声,白光一闪,灰老鼠身首异处!
白玉堂用白绢帕擦了刀,嫌弃地丢了绢帕,将刀收入刀鞘。
“这么大的长公主府,竟有老鼠乱窜。”
话毕,白玉堂发现叶梨三人正用诧异地眼神瞪他,好像他干了什么罪大恶极之事。
果然都是些孱弱不堪的孩子,杀一只老鼠而已,瞧都把他们吓得。
“都给我回去!”白玉堂喝令三人立刻、马上都乖乖回到马车上去。
都到这里了,离救出宋桓不远了,萧长风可不想就此放弃。他还想看宋桓欠他人情的模样。
趁白玉堂不注意,萧长风撒腿就跑!
跑着跑着,双脚突然凌空,萧长风整个娃被白玉堂揪起。
赵妙莹灵机一动,趁这机会也跑。
又一个娃被白玉堂如拎小鸡一样揪起。
白玉堂的两只手都被占了,抓不了第三个娃了。
赵妙莹和萧长风立刻同时用“快跑”的目光示意叶梨,发现叶梨竟早就没了身影了。
干得漂亮!
白玉堂当然也发现了,深感头疼。他决定先揪着两个娃送回去,再回来抓第三个娃。
少了老鼠引路,叶梨不知道宋桓具体被关在哪里,只能盲找。
叶梨就从府西开始,一间一间排查,查到一半的时候,她发现白玉堂折返了,立刻躲在墙后。
白玉堂敏锐察觉到墙后有声音,使了轻功,一跃飞至墙后。
竟空空如也。
白玉堂疑惑了片刻,纵身跃至房顶,居高临下搜索叶梨的声影。展昭这时也赶了过来,俩人随即分配区域,一东一西。
有两大高手监视,在屋外移动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叶梨就躲进了一间屋子里,酝酿了一会儿后,她尝试控制自己身体的分子密度,先试探用手探墙,当整个手掌成功穿过墙体了,她开始奔跑。
终于,在她一次次不停地穿墙、累得满头大汗的时候,叶梨找到了宋桓。
“开封府的包大人来了,长公主吩咐咱们赶紧准备茶点。”
“来了来了。”
叶梨在门外掐着嗓子假装学俩婢女的对话后,就将柴房的锁头拽断,然后藏了起来。
屋内被关禁闭的宋桓,近乎虚脱地躺在柴火上,当听到外面人说开封府后,他强撑着精神,跑过去推门,反抗挣扎:“放了我,我要见包大人!”
嘎吱,门竟然一推就开了!
宋桓愣了愣,赶紧跑了出去。
展昭正站在高处搜寻六岁孩童的身影,忽见到一个小声影,立刻奔过来,发现这孩子竟是失踪了三天的宋桓,惊讶不已。
宋桓看到展昭,激动得眼眶湿润,立刻扑向他。
展昭抱住宋桓,正要问话,发现宋桓已经晕了,脸红红的,冒着虚汗,摸额头十分烫人,竟发烧了。
展昭赶紧抱着宋桓去找包拯。
叶梨则回到起初失踪的地方转悠,被白玉堂揪住了。
“小丫头,刚才跑哪儿去了?”白玉堂发现叶梨满头是汗,站都站不稳,将人扶住。
“有只小白兔——”叶梨指着前方,说话的声音很虚。
白玉堂摘掉叶梨的头上挂着两片树叶,猜她应该是为了追兔子爬进树丛里了,还把自己给累坏了。
难怪他刚才在高处没寻到人。
白玉堂忍下小女娃身上的脏污,将人抱在怀里。叶梨立刻就把头挂在白玉堂的肩膀上,眼皮很快就沉了,睡了过去。
未免包大人担心,白玉堂先去回了包拯。
包拯此时正站在马棚边,旁观公孙策拼接尸骨。
将尸骨完整拼接之后,公孙策对包拯道:“是女子,未曾生育过,死亡时间至少一年以上,头骨后侧有伤,死因很可能是被人用硬物袭击后脑而亡。”
包拯沉吟,“马粪堆爆炸,或与这具尸骨有关。”
刚才在勘察现场的时候,他们发现马粪堆附近有四处地方有埋过火药的痕迹,这四处地方刚好围绕着尸骨所在。火药的用量似乎经过精准算计,只为了将马粪堆炸开,露出尸骨,周围的马棚和院墙都没有损毁。
“大人,宋桓找到了。”
包拯惊讶地看向到展昭怀抱的宋桓,“他怎会在长公主府?”
接着,包拯又见白玉堂抱着也同样昏睡不醒的叶梨,忙问怎么回事。
“小孩子跑累了就困了。”白玉堂看着似乎受了不少折磨的宋桓,“本以为这三孩子来这胡闹,不想竟歪打正着了?”
展昭:“或许不是巧合,兄妹间感情深,一方有难,另一方可能有所感应,这种情况我以前在常州曾遇到过。”
“我也曾见过类似的情况,是母子之间。”公孙策跟着道。
包拯叹:“是啊,亲人之间的这种感应,有时非常玄妙,难以解释。早年我破获一桩孩童诱拐案,丢失的孩子是双生子之一,其兄弟竟做梦梦见了他所在之地。”
众人闻言,纷纷称奇,叹这情况会不会是神仙显灵。
“才不是神仙显灵,这些现象都可以用‘量子纠缠’和‘四维基因’来科学解释。”在白玉堂怀里的叶梨突然嘟囔了一句。
“她说什么?”公孙策只隐约听清几个字,好奇问。
包拯特意去瞧叶梨,小脑袋瓜儿挂在白玉堂的肩膀上,双眼紧闭,睡得很熟。
包拯失笑,“说梦话呢。”
“先生若查完了尸骨,可否帮这孩子看看?他好像发烧了。”展昭对公孙策道。
公孙策应承,忙洗了手过来查看宋桓的情况。他赶紧写一方子,命人去抓药。他则要即刻带宋桓回府,用酒给他擦身退热。
“我看你们谁敢带他走!”
长乐郡主骑着一头矮马奔至包拯等人面前,她挥着自己手里的小鞭子,下了马,嚣张瞪向抱着宋桓的展昭。年仅九岁的她,气势盖过十个成年人。
“你们这些人,竟胆大包天来长公主府偷我的人!给本郡主放下,谁都不许带他走!”
包拯立刻带着众人跟长乐郡主见礼。
长乐郡主是宿国长公主中年喜得的小女儿,被宠爱得骄纵至极,连皇帝见到这位表妹都要让她三分。
“郡主,宋桓是我们开封府在查案的重要人证,三天前突然失踪。他非奴籍,却不知怎么来了长公主府当奴仆,这其中必有误会。待下官回去查明缘由之后,定会给郡主一个交代。”
“我才不要什么交代,他是我的人,今天谁都不能带走他!”长乐郡主掐着腰,气势更凶。
见包拯等人不为所动,她再一次警告包拯等人,谁要敢忤逆她,她绝不会出手客气,而且以定会禀告长公主和皇帝堂兄,请他们为自己出头。
“恕下官难从命!国无法则覆,民无法则乱,法为立国之本,治法当一视同仁,不论贵贱。圣上既委任下官担任开封府府尹要职,下官自当断讼执法明敏严正,方不辜负圣恩。”
长乐郡主最讨厌听大道理,伸开双臂就挡住包拯等人的去路,“我今天偏要留人,你能对我怎样?想打我不成?”
“那你可留不住。”白玉堂看一眼展昭。
展昭立刻飞身要越过长乐郡主。
“蛇飞虎跃!”长乐郡主一声令下,随她来的四名高手侍卫立即挡住了展昭的去路。
“啧,真没用。”白玉堂顾不及放下叶梨,立刻飞身过去,踢飞了一名从后面袭击展昭的护卫。
“都给我上!”长乐郡主大喊一声,跟着十二名侍卫团团围上了展昭和白玉堂。
展昭与白玉堂立刻与他们对打起来,王朝、马汉、张龙、赵虎随即也加入了。
叶梨在颠簸中被吵醒,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