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残梦余光 > 正文 第二十七章多喝热水和多喝水间一字之差竟恐怖如斯
    几步穿过林间碎石遍布的泥地,一条溪流突然横亘中央,这条隐匿山林的溪流也在张才的意料之中,早在远处他就已经听闻潺潺水声,不过他还是跟着此前的痕迹一路疾行,而令他心情复杂的是地上还出现了车辙印记,只是掩盖在众多痕迹之中难以辨别,像是有人刻意为之,地上原先杂乱的足迹在溪流另一侧傍着伏落的杂草往山更深去了。
    他深吸口气,重心下沉,想要一步越过溪涧,就在刚要发力时,他面容突然一肃,一股凉意直直闯入心头。
    此前草木中流动不已的阵阵风声骤然停息,连他之前时刻听闻却难觅踪迹的飞禽走兽之声也一起消失。
    “唰!”就在张才难料吉凶而驻足不动时,清晰可闻的破空声从林间传来。
    张才暗道不妙,然而他本以为自己会失去方寸,身体却先行绷紧,如同练习过千万遍,脚尖一点,就向侧面跃去,扭头一看就发现原先身后的树上多了一个光滑的剖面,而且来者去势不减,不断有树木倒塌之声传来。
    他哪里还敢呆在原地,一边伏低身子躲到树干后面,一边颤声开口叫道:“好汉饶命,若有得罪之处,乃是小弟初来乍到,不甚省事,还望多多包涵。”
    “唰!”暗器依旧是得理不饶人地射出。
    张才连忙朝着树丛遮蔽更深的地方奔去,也就指望这些茂盛枝叶能够阻一阻那欲取他性命之人的视线。
    同时在脑海里不断向系统求救:“天庭,我再也不叫你主神了,快教我阿难破戒刀法,我学还不成吗?”
    还没等见任何回信,两旁不高的丛子里窜出两只凶汉,袒露半胸,口吐煞气,面着疤痕,各提一柄环刀,瞪着眼就冲了上来。
    “我是来和你们山贼头子拜把子的,伤了我可有你们苦头吃。”张才也不指望能与这帮土匪沟通,腿上几近跑出残影,认准一个方向离弦而去。
    此时他心生侥幸,以他如今的五档起步,除非这些粗人开辆迈巴赫再用那个锋利无比的暗器开路还有机会闻一闻他的尾气,可这荒山野岭上哪去找高速路。
    还没得瑟多久,身后又传来一声长鸣,直指张才背心,他赶忙俯身栽到在地,紧接着一个翻滚爬起就要再跑,然而他脑袋嗡鸣作响,居然还有一记暗器藏在其后,纵使他反应神速,强扭身形,勉力作出应对,可再也维持不了身体平衡,摔了个满脸是泥,在地面上平移几米,趴伏在地一时动弹不得。
    “呸呸呸,我不干净了。”他吐着唾沫,往脸上抓了几把,就要撑起身再跑,但他越往脸上抹越觉黏湿,睁开眼睛,才看见手掌不知何时一片赤红,即使他早有对于此情形的心理准备,也愣了几秒。
    颤巍巍地扶腰站起,定睛一看,脚边赫然是一颗圆滚滚的人头,不知在临死前感受到了什么程度的痛苦,表情狰狞,血染一片,难以辨识具体形貌,他仿佛感觉到手上污血还留有余温,发着热气。
    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顺便帮这人合上了双眼,回头就要看是否有什么东西能表明这颗人头的身份,可不远处的呼喊声不停逼近,迫使他顺着人头一旁出现的车辙印赶去。
    越来越多的尸身出现在山路上,有许多和刚才凶汉类似着装的山匪尸体歪七八扭地倒在路旁,偶尔还能看见一些服饰不一的尸体,估计是这群山贼追赶的目标。
    张才的头颅越来越胀,他以为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些难以数清的尸体的缘故,导致他堆积的软弱情绪终于控制不住快要爆发。
    “再忍一忍,再忍一忍……”
    只是疼痛突然加剧,他最后不得已停下脚步,双手紧紧捂住太阳穴,止不住地拍打颅顶。
    “怎么……此子……是竟究……”“张才”断断续续地说着,突然,他停止了一切动作,低着头沉默地站在路中央。
    ……
    “我道是江湖上哪位武功了得的侠士,居然能让我享受到……这许久未有的追猎之趣。”一道身影不紧不慢地从林中浮现。
    张才平静地看着这不速之客,一言不发。
    此人闭着眼,着一白衫,也许是因为他走得不急不徐,这衫上没有任何显眼的污渍。
    他摊开双手示意手上没有别的武器,轻笑着说道:“我还有些意犹未尽呐,是跑不动了要求饶吗?小爷我今天心情好,也不是不能做这亏本买卖。”
    他把眼睛睁开,露出两个空洞的眼眶,一步一步靠近,轻声道:“但是你要把你知道的所有、一切都念给我听,好不好……”
    张才一动不动,吸气呼气,甚至连心跳频率都未变过分毫,保持着刚开始逃亡时的节奏剧烈跳动。
    那人突然双手握拳,额上青筋鼓起,歇斯底里地叫嚷道:“你也看不起我是不是,凭什么?凭什么你们都……”
    他缓缓低头怔怔地看着胸口,可惜自从三年前他就什么也看不见了,那上面插着一柄通体漆黑的剑,剑身上没有本应喷涌而出的血液,如墨的液体在光线照耀下汩汩流动,张才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平静表情,瞳孔里倒映出一个即将消逝的生命。
    那人的嘴越张越大,贪婪地汲取着空气,直到此刻听见眼前的张才保持不变的心跳声,呼吸声,脉搏声以及“心声”全部消失,他这才意识到,他从刚才开始听见的低语声,焦躁还有恐惧都是自己的。
    “你是什么?不,不对,你什么都不是。”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看过的一篇杂记,吐出一口本该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被泥土打湿的衣衫下摆,用几不可闻“哈,哈哈,你们……都会和小爷我……”
    就在这人断气的时候,一颗光点突然从张才胸口浮现,他手中的黑色短剑开始剧烈抖动,似乎下一刻就要挣脱。
    “别慌嘛,我就出来透会气,估计也就这一口气了。”张才摸了摸身上,突然叹气道:“为师出来的急,这见面礼忘了带,可该如何是好。”
    黑色短剑停止了躁动,似是知道终是徒劳。
    “你说得对,当师傅的,就算这弟子再不省心也得帮一帮,更何况……那就帮他把这系统修一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