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等这次危机过后，我一定给你找个最安全的地方，找最温柔好心的人陪伴你。”陆遥遥又说。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掌，想安慰。
真言兽低下头，在她的掌心蹭了蹭。
然后再度以坚定的语气确定，“九鬿喜欢你。”
一句话，五个字，每个字都像闪电，击中陆遥遥的心尖。
不疼，但麻酥酥的，令她无的放矢。
她无语，心里的像打翻了五味瓶。
窃喜，毕竟被那样的男人，还是她花痴过的男人喜欢，绝对是小确幸。
得意，毕竟他是从没喜欢过任何人的铁石心肠，却对她动了心。
纳闷，到底是为什么？她何德何能。这事简直虚幻得令人无法相信。
不过既然这已经是事实，她不想囿于小情爱，还是先顾着小命要紧。
活着，才能谈恋爱不是吗？
“好吧，让我们重头来，这样我才能更好地理解这件事。”再度深吸了好几口气，陆遥遥强行平静心情问，“阿姥费心当了真言奴，就是为了打听九鬿的消息，对吗？”
真言兽点头，却又说，“但是她很谨慎，并没有一开始就打听，与我好好相处了几十年，完全没露出马脚。其实你说得也对，是我太笨了。虽然事关自己的事看不清，可是她的心意我也从不曾怀疑，不知道人类会有这样的存心。”
“我真服了她这份坚韧的心性，若是放在修行上该多好？搞事业不香吗？却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身上，骚扰了别人，还耽误了自己。”
陆遥遥是真的服了。
有些人的脑回路，你就是无法理解，因为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那她既然知道九鬿在哪里，为什么不去找？”陆遥遥问到另一个问题，也是分外好奇。
以柳腰对九鬿的迷恋程度，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去相见？
就算九鬿开的条件，无我花开这件事没有做到，但偷窥什么会，绝对是柳腰做得出来并且乐于如此的。
“九鬿在那次大战后，暂代了鬼王之位，压制地狱中的无数鬼修，令他们这么多年来从无异动。但，他并不是常年留在鬼道的，毕竟还有一半是神躯，不能在阴界停留过久。”真言兽耐心解释。
“那他到底在哪儿？”陆遥遥都急了。
“他一直隐居在方寸山，就在虚空山崖。”
听到这个答案，陆遥遥整个愣住了。
怪不得九鬿与师叔相交莫逆（她这是多大的误会），怪不得九鬿总是能“路过”她，却原来，他一直近在咫尺。
“人们只知道虚空山崖是修仙界几大胜景之一，却不知它其实是阴阳交汇之地。从前，那些受罚的异类才会被放逐到那里去。出入都只有一条通道，而那通道只有极少数的人才会知道。那少数人里当然包括九鬿，还有，方寸山的历代掌门。”真言兽继续说，“之前阿姥介入你爹娘之间的感情，本是想利用这件事，套出你爹绝口不会说的秘密，就是如何出入虚空山崖。哪知你爹的心性极坚韧，不管她用什么方法迷惑，甚至有一次重伤了他，可他在意识涣散的时候也没有说出半个字。”
陆遥遥瞬间无比骄傲。
她家老爹看似无能，但修为又高，心地又好，而且绝对可以信赖。就单从此事上看，他哪怕被算计和陷害，也都能守口如瓶，那是一般人做得到的吗？
只不过他太过重情，总要给人留脸面，所以真的不适合掌门之位罢了。
“我明白了，阿姥，柳腰就算知道九鬿的隐居之地又如何呢？她还是找不到确切的入口，也不能靠近。”想到这老太婆吃憋，陆遥遥很高兴，却又疑惑，“她没有逼你给她指路？或者说，骗你？”
真言兽挥着那只完好的翅膀，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我还有个缺陷，我……我不认得路，我路痴……”
好吧，多么完美的缺陷。
陆遥遥险得说，话到嘴边就变为，“那么回到刚才的问题，她又什么时候知道九鬿喜欢……呃，我是说，有喜欢的人？”
九鬿喜欢她的话，还是从她嘴里说不出来，因为觉得是天下间最不可能的事！
“她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问我一次：九鬿有女人了吗？”真言兽一脸懵逼的回答，显然根本不懂情之一物是怎么回事。
它只是如实回答而已，就像个复读机。
“那个答案，一直是否定的。直到，你和你爹来周饶国不久前几个月，我感觉到九鬿的心意波动，甚至听他亲口对自己的神剑承认。我虽然知道阿姥听到这消息会发疯，虽然不愿意她作恶，可是上天给我的设定就是：逢问必答，不说假话。”真言兽也有些无奈。
居然亲口承认？真的吗？也许真言兽听错了。
假设是真的，那在她来周饶之前几个月吗？
那是不是说，九鬿在那个时候才发现喜欢上了她？那时，不也正是师叔离世的时间吗？她爱的师叔死了，九鬿才开始喜欢她，不是因为同情加怜悯吧？
那么，这莫名其妙的情感，就还可能有些说得通……
她心底忽然有些凉，只觉得时间上有些奇怪，内心中一闪而过的感觉却好像一条机灵的游鱼，令她完全抓不住。
“当时她是不是气疯了？”陆遥遥努力甩开心底的疑惑，想想能让死老太婆崩溃，就无比的开心。
管事实如何呢？能打击敌人就好。
真言兽露出心有余悸的样子，可见当时柳腰的发疯，有多么可怕和恐怖了。
“她本来想杀了你的！”真言兽叹了声，“但很快知道你正打算到周饶来，就打算守株待兔。她甚至提点了方若惜，想借刀杀人。哪成想，半路中出来一个红凤凰。”
“不直接动手，是怕将来九鬿知道我的死讯，就会找她的麻烦么？”陆遥遥冷笑，“又想让我死，又不想沾事非，别看她现在长得丑，想得可是真美啊。”